邪魅修羅擒夢妃 【如夢】 003:好人壞人世皆有
    幽靜的清風軒內!

    冷府少爺冷皓天,在家僕阿全的攙扶下,慢慢地走進了那一般人都無法跨進的地方,一個宛若孤立在滾滾紅塵之外的世外桃源之地,這裡,是他的住所!是他住了十八年的地方!

    靜靜地軟身躺在一處靠近屋子的涼亭中一張軟塌上,緩緩地瞇上雙眼。

    今兒個不知為何一直心緒不寧,索性趁著這陽光明媚時在兩名貼身家僕的陪伴下在府中逛了逛,不過只在府中走了這些路,他已經覺得很累了,不是人累,是心中煩躁無聊。

    冷府最得寵的二夫人那親爹──當朝太師七十大壽,冷員外的二夫人是太師府中小妾所生之女,也是他的岳父不是?作為一個八面玲瓏的生意人來說,不去?是不可能的!所以,便陪同二夫人以及二夫人所生的三個女兒一起前去,估計要三日後才會回來。

    所以,這府中,就只有大夫人與常年吃齋念佛的三夫人冷皓天的親娘挑頭了,大夫人呢,膝下無子,而她娘家哥哥所生的小兒子周文武,卻極得她的充愛,有意無意的的示下,這冷府上上下下,也就默認了這表少爺與眾不同的身份了。

    而這冷府中最為正宗的少爺,卻因為身子柔弱,常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因此更是在無形中助長了表少爺周文武的囂張氣焰。

    把那黑衣女子帶到這裡來,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臨時起意吧,也或許,是表哥對自己那極為不屑的眼神,表哥的氣焰,府中的忠厚家僕們早有微詞,也經由常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阿牛、阿全在無意中的交談傳入到了他的耳中。

    瞇著雙眸的瘦弱少年,唇角微微勾起,為什麼要把那一身黑衣的人帶到這裡來呢?問自己為什麼?不知道……

    離這亭子不遠的地方,有一間獨立雅致的小屋,白底藍花床帳淺垂的床榻上,淡藍色的被褥下微微凸起,枕畔間散落的長長青絲毫無生氣,看得一旁剛剛為她敷上了傷藥的中年婦人不住的謂歎。

    那表少爺,就沒一點兒憐香惜玉之心嗎?

    簡直是畜生。

    咬著牙,狠狠地低聲咒罵了一句,奶娘輕手輕腳地端起為她擦拭了身子的木盆走了出去,還細心地帶上了房門。

    其間,奶娘來看了幾次,那姑娘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只用疑惑的目光使勁的盯著她,見這奶娘對自己並無惡意,到最後還朝她笑了笑:「多謝!」

    「少爺,要不要請陳大夫來給那姑娘看看?」

    忍不住,她跑去問自己從小帶大的少爺。

    可冷皓天卻眼也不睜,只淡淡地說了句:「她與我無親無故,帶她到這裡來已經是救了她一命了,你幫她塗抹了傷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明日一早就叫她離開,清風軒內不留外人。」至於出了這大門,她還能不能活下去,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他的話,很殘忍,卻是他一貫堅持的!清風軒內沒他的允許,除了他親爹親娘,其他人進來還得得到他的允許才行。

    奶娘面帶不捨地轉過身去,想再去看看那姑娘怎麼樣了,可一轉身,赫!

    那小屋的門,不知何時悄悄地打開了。倚在門邊的姑娘,蒼白的臉毫無血色,凌亂的烏黑長髮堪堪散落在那看似柔弱的雙肩上,一雙清冷的雙眸冷冷地看著面前不遠處那躺在軟塌上的人。

    或許是注意到有人在無禮的盯著自己,冷皓天極為不舒服地睜開了眼,朝讓自己感覺到的方向看去。

    冷冷的眼神,對上了另一雙帶著迷惑,帶著無法置信,帶著一種淡淡幽怨似要讓人醉死的眼眸。

    遠處曲橋流水,高簷挑角,迴廊曲折婉轉;近處鳥語花香,暖風拂面,人面冷寒如冰。

    兩雙冷冷的眼眸彼此打量著,絲毫未有一絲退卻,但,這樣從未見過的冰冷眼神交戰終究以其中一人眼神渙散身子委頓在地而告終!

    「姑娘……」

    奶娘從起初的震撼與不信中回過神來,急忙衝上前,將那如斷落了翅兒掉入了人間的雁兒一般的身子扶了起來,卻又太吃力了。

    瘦弱少年的眼眸中略過一絲不明光芒,朝自己的貼身家僕看了一眼,阿牛會意地一低頭,快步走上前去,粗壯如樹幹的一雙大手輕輕一撈,解了奶娘之危!

    將這已再次昏厥過去的女子不甚溫柔地丟進軟軟的床榻中,阿牛像躲瘟神一般的趕緊抽身走了出去,又站回原來的位置上,少爺的身後,低著頭始終不發一語。

    瘦弱少年長長地吸了口新鮮氣流,徐徐地吐出後,將疲憊盡顯的身子完全交給了身下的躺椅,合上雙眸,繼續打著小盹。

    房內,奶娘一臉焦急地看著剛剛奇跡般自己站起來走到房門前的姑娘再次陷入了昏迷中的無助模樣,忍不住長歎一聲,慈祥的手緩緩地伸出,在那在昏迷中還緊緊皺著的眉頭輕撫,直到她的一雙修長的蛾眉漸漸舒展開來,奶娘那有了幾絲皺紋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容。

    「孩子,你得挺過去,老身不能不聽少爺的話,不能幫你請來大夫醫治……」

    「但是,你千萬別怪我家少爺,小時候的他很可愛很活潑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變成這樣了……」

    「姑娘,你睡了好久了,怎麼還不醒呢?哎……」

    床榻上,昏迷中的她,耳邊,若有似無的傳來著這些絮絮叨叨的話,這聲音,很陌生,但是,也有著一種慈祥與親切,她是在對自己說嗎?

    努力地從一場充滿的殺戮的夢境中醒來,意識,漸漸地回歸腦海中,而她真的不敢再睜開眼,不長不短的睫翼,不聽使喚地跳動了幾下。

    眉心一皺,全身的痛楚在剎那間隨著意識一起回籠,緊緊合攏的眼簾上,只能感覺到微弱的光亮,她,難道又換了環境?

    手,下意識地一動,卻不料,帶動了某一處傷口,火辣辣的痛楚瞬間傳入大腦──好痛!

    霍地睜開雙眼,望著頭頂上的藍花帳頂出神了半晌,一向運作正常的大腦在快速的分辨著信息。

    我在哪兒?

    轉過睡得酸軟的脖子,她的目光,在自己所處的環境裡尋找著信息。

    精緻的油燈高高地端放屋中的桌上,燈芯在火苗中盡力的吸取著賴以發出光亮的燈油燃燒著自己,換來的是一室的溫暖微弱光亮與滋滋的輕響。

    簡潔的房內,一床,一櫃,一桌,四凳;再無多餘的裝飾,簡單到了極點,窗上的窗稜中,閃耀著的是清冷月輝,如今,是夜晚。

    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把自己給搞丟了?

    「嘶……」一聲痛楚的輕呼,從她嘴裡傳出,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是那麼的清晰。

    她忍住身上所有火辣辣的痛感,想坐起身來,卻沒料想,這痛楚,卻是她從未經歷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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