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謝謝你。」
「為什麼我沒聽過。」
「呃,你沒聽過才是正常的,那是西方國家的語言。」
「你又怎會懂的?」
「呃,我在書上看過。」
「你有如此博學麼?」
「舜,你不可以貌取人的,雖然一般都說美女胸大無腦,可是我偏偏是才貌俱全,沒辦法的,呵呵,腦子比較好使,爹媽賞的,別人羨慕不來的。」若風自信地捋了捋額前的頭髮,滿眼笑意。
黑澤重重敲擊若風的額頭,這丫頭,滿口胡話,說的什麼?
「啊……啊……」若風尖聲驚叫,惹得黑澤臉色陰霾。
「又有何事?」
「你就這樣將我劫來,我的丫鬟白蘭呢,還有那個替身呢?他們……他們就那樣死掉了麼?」若風著急地抓住黑澤的衣袖。
「是的,已經是昨日的事情了,謝家被滿門抄斬,一個不剩,所以,跟你說過,蕭堯對你是恩斷義絕的,你還那樣心存希望,你當真是傻。」黑澤滿臉不屑。
「白蘭,我對不起你,我說過要救你一起走的,可是……可是,都怪你,都怪你,你問都沒問就將我救走了,我的丫鬟呢,為什麼,為什麼不連她一起救出來。我討厭你,我恨你,我不想見到你。」若風推開黑澤,將頭縮在兩膝之間,喃喃地說。
「跟我不相關的人,我作何要救她,你是我的王后,我怎能讓你白白被蕭堯殺了?」扼住若風的下巴,他對上她淚眼婆娑的眼睛,這丫頭的眼淚真的很能牽動他的心,是那個他,那個已經被囚禁於黑風崖的他,黑澤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就當是給我作伴,多救一個人都不可以麼?」你救人那麼容易,為什麼舉手之勞,都不可以,都不能救下一起的白蘭麼?
「王后,有我還不足夠麼?」
「死者已矣,白蘭,小姐以後初一十五一定都會燒香給你的,說到底,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對。」若風面向南方,虔誠地下跪。
淚流滿面,看得黑澤心煩意亂。
「好了,不要再哭了,這幾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讓你有時間好好想想麒龍的所在,再不說的話,西敏的和尚就快要被我殺光了。」他糊弄她。西敏和尚還尚未完全找到。
那個老和尚倒是有點腦子,投奔了不同的門派,不過全部都是寺廟,找起來相對好找一點。
「我就是要哭,我為什麼不哭,你管得著嗎?你走開,我要哭,哭死算了,我還活著幹什麼呀?」這個世界裡已經沒有人會真正對她好的,她唯一愛上的人也是鐵了心的要殺她的,呵,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呢?
就這麼死掉吧,就這麼死了吧,死了,到時候跟閻王商量一下,讓自己穿回去,或許真的是有可能的。
若風鐵了心了,跪在那裡,痛哭流涕。
「不要哭了。」他看不下去了,伸手將她擁入懷裡,傾聽外面溪水涓流。
「都怪你,都怪你,你故意讓我身邊的人都死掉,你是故意的,我沒了依靠,只能在你這裡,只能依賴你……這個世界裡,我還能去哪裡,我還能到哪裡去?」若風哭的聲嘶力竭,怎麼辦?
「好,都怪我。」他只是想讓她停止了哭泣,她這樣哭的他心煩意亂,那樣很容易將他引出來的。
「本來就怪你。」她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在發現那是徒勞之後也放棄了,乖乖地伏在他懷裡。
「恩……」他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拍打著她的背,黑澤,真的沒想到,你也會淪落到哄女人開心的時候,呵……被別人知道了魔教教主做這些,天下怕是沒人會相信吧。
良久,良久,外面漸漸轉為黑幕,黑澤輕輕喚一聲,發現懷裡的人輕哼一聲,知道她終於入睡了。
將她放下。
黑澤箭步走出房間。
「教主,明日就是月圓之日,你還是在這裡閉關修煉麼?」雲博問。
「嗯,就在這裡。」
「那萬一王后找你?」
「讓桑尚纏住她,我不想讓她看見。」
「是,知道了,教主。」
「教主,我叫人來伺候你沐浴。」
「嗯。」
偌大的露天池畔,幾個體態豐盈的女人圍繞著黑澤,個個嬌笑著。
「教主……來,吃個葡萄吧。」一波濤洶湧地捲發女子嬌滴滴地遞過來一顆葡萄。
被作者大人狠狠唾棄了一番,為什麼一定都是葡萄呢,也可以是蘋果,梨子,香蕉之類的嘛。
黑澤順勢咬住,摟過那波濤洶湧的女人,翻身上去,惹得其他女人嬌嗔,也都圍了過去。
一室的旖旎……嬌笑聲不斷……
月亮皎潔地掛在暗色的天幕之中,柔和的月光傾瀉下來,扶柳無心睡眠。
今天又是月圓之夜了,師父是否還被關在黑風崖,自己還能否回去現代?
釋空,釋竟師兄他們,是否還安然無恙地活著,還是已經被他屠殺了?
移花宮,這麼糾結的一個宮主,自己是不是要繼任下去?
蕭堯,該如何對待那麼一個一心想自己死的男人?
所有的這些,扶柳想的腦袋都要爆炸了,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扶柳想心事的時候,喜歡赤腳走在地板上。
靜靜地走著,走著,來到池水畔,坐下,將腳沒入池水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
忽然,在月光倒映的池水裡,扶柳看到那個懸浮著的人。
「舜,你不好好走路,為什麼在空中?」扶柳抬頭,看著那個一身白袍的黑澤,背對著扶柳,扶柳看不真切他的臉。
「我是你師父。」他這樣輕輕說,腳尖輕點池水,卻不落到扶柳身邊。
「師父……?」扶柳難壓內心的激動。
「嗯,我是你師父。」扶柳,你可知,我是經歷怎樣的苦痛,才來到這裡來見你的。
「師父,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扶柳走進池水裡,往中間走去,師父,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這樣想念你呢?
或許,這個世界,對我黑臉的人,卻都是真心對待我的吧。
對我溫柔笑著的人,到最後,都讓我發現他們的真實用意。
「扶柳,不要過來,你無法碰觸到我的。」他退步,退離扶柳觸碰的範圍。
「師父,你在那裡是不是很辛苦?」扶柳不再繼續往前,看真切了他的臉,果然,額間沒有那一抹妖冶的黑色火焰了。他果然是師父。
他搖頭,滿臉聖潔,為了你,為了我唯一愛上的女人,還有什麼苦是不能忍受的呢?
每日,每夜,在那黑暗的囚籠裡,只要想到你,想到你被我捉弄時可愛的笑容,想到你掌心的溫度,我都會覺得我所受的苦果真是微不足道。
「師父,我肯定會救你出來的,我不會再讓你為了我繼續受苦的,那不應該是你所應該受的苦。」
「如果我被釋放,那麼繼而被囚禁的將會是他,一個身體,兩個靈,就是這樣的結果,扶柳,你鬥不過他,不要這樣,為了我,而丟了性命。」
「師父,這個在我們那裡叫人格分裂,只要讓他不要那麼嗜血,那樣惡魔,你們可以合二為一的,可以的。況且跟他相處下來,我發現他還不是無藥可救的,只要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是可以改變的,可以的。」
「扶柳,莫天真了,只是你尚未見到他嗜血的一面,每次月圓之後,明天都會變得更加嗜血,你要當心了,西敏,扶柳,你一定要保住西敏,不然,師父真的會魂飛魄散了。」
「師父,我會的,我不會讓他滅了西敏的,拼了我的命,我也要保住西敏的。」扶柳繼續向前,手伸在空中,卻在他身體裡經過,終是沒有任何障礙,這是怎麼了?
「他每次閉關修煉為期三天,你以後若是沒辦法改變他,那麼就殺了他吧,不用顧慮我。」黑澤微笑,讓若風淚流滿面,這樣黑臉的師父也會這樣溫暖的笑?
「師父,肯定會有辦法的,肯定會有的,我不會讓你們就這樣死掉的,不會的。」
黑澤:他的決心是稱霸天下,他想要天下臣子盡臣服於他的腳下,而江湖上現在只有黯夜跟移花宮是他的阻礙,他總有一天會去夷平這兩個組織的,你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扶柳:師父,我跟他有過協議,他承諾過我不殺移花宮的人的,他不會食言的。
黑澤:他會食言的,天下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了,他不是正人君子,他無須擔憂自己的名譽。
扶柳:可是,師父,那顆珠子,就是我初到西敏從我懷裡滾出來的那顆珠子,我到底要怎麼辦?我不知道要將它交給誰?
黑澤:那就一個都不要交,就放在扶柳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扶柳:可是那顆珠子說它的主人是魔教教主。
黑澤:他若是得到麒龍,天下必將大亂,那時他可以隨心所欲,再也沒人是他的對手了,扶柳,自己斟酌吧。
扶柳:我師兄他們是否安全現在?
黑澤:塵歸塵,土歸土……
扶柳:恩?
黑澤: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師兄他們的境況,生死由天命,扶柳,不可強求。
扶柳:師父,為什麼我覺得你被關之後好像大徹大悟了許多呀?
黑澤:扶柳,師父要走了。
扶柳:師父,可以別走嗎?我一個人在這裡時常覺得害怕。
黑澤:扶柳莫怕,師父會在你身邊,一直在你身邊,他不會傷害你的。
扶柳:恩,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