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血肉橫飛,屍骨遍野,兩國交戰,受傷的總是那些最底層的士兵與無辜的百姓,這一次桑莫國是下定了決心,想要吞併物資富饒的詔隱國,後備軍隊力量不可忽視。
而隱傲軒親手訓練出的鐵騎也不是蓋的,幾日的功夫便以無堅不摧的鐵蹄收復了兩座城池。
夜色瘖啞,無月無星,四周是一望無際的雜草,耳畔能聞到的也只是滲人的嚎叫聲。
兩軍處於這種對峙的情形,已三天有餘,即使是深夜,偌大的軍營中依舊軍威深嚴,巡邏的隊伍有序地依次巡查著各個營帳周圍,不放過任何角落。
這樣的夜晚注定著是不能安靜,時時刻刻都在孕育著某些風波的到來。
「來人啊,抓奸細,來人啊,快抓奸細……」
平靜的夜被這聲叫喊徹底打亂,所有的人都開始緊張地忙碌開,搜尋,盤查……
「王爺,奸細已經身中一箭,一定不會逃離軍營,屬下會盡快將其抓獲。」營帳中一個將領向高坐在上的隱傲軒躬身稟報。
「很好,下去吧!」男子的眼中閃過一抹睿智地光,嘴角挑起異樣的弧度。
正在熟睡著的沐影汐被外面的叫聲吵醒,及不舒服地翻轉了一下身子,嘴裡還不滿地喃呢了幾聲,臉轉向外面。
好奇怪,耳邊怎麼好像有男人的喘息聲,沐影汐睡覺時永遠改不了她豬一樣的本性,朦朧中不情願地睜開眼,地上果然蜷縮著一不明物體。
不管了,那東西又不是離自己很近,還是繼續睡覺吧,女子懶散地合上沉重的眼皮。
「你們幾個帶一隊人馬去那邊搜查,你們幾個跟我來……」外面嘈雜的聲音沒有停下的意思。
女子再度被從甜蜜的夢鄉中吵醒,惺忪的眸子裡依舊映澈出一物,似乎還在微微顫抖著,身上一個激靈,那分明是個蜷縮在地上的人,剛才他們在喊什麼?
對,好像是抓奸細,抓奸細?
女子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意識到問題的不對,眼睛睜得圓圓的,直視著不遠處的黑色人影,一直銳利的長劍刺透了他的背,汩汩而出的血液染紅了他黑色的夜行服。
「啊……」女子剛要叫出來,便伸出手摀住了自己的口,看著那地上的人,腦袋中突然浮現出種種嚴刑逼供的場面,什麼老虎凳,辣椒水,夾手指……
連滿清十大酷刑都不知怎麼跑了出來,在腦子中亂轉悠著,太可怖了,自己怎麼可以做這麼喪天害理的事情,一旦這個傢伙真被用各種殘酷的方式折磨死了,額……那自己豈不是……
越想越甚得慌,好似有一雙冰涼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脖子裡,沐影汐趕緊爬起來,隨意披上件衣服,便過去查看男子的傷勢。
「喂,你醒醒啊?」沐影汐蹲下身去,小聲地喚著。
「喂,你醒醒啊,著火啦,狼來啦……」女子依舊小聲吵嚷著,沒有人搭理她。
無奈,女子只能將男子搬起,用手扶起他低垂的頭。
「這傢伙真夠沉滴!」女子皺起好看的眉角,低咒著。
可是當她撥開男子的髮絲,將男子的整張臉展示在自己面前時,她的嘴便呆滯成了個O型,自己果真艷福不淺,又是一個極品美男,更要命的是這個極品美男的眼睛,眉毛像極了一個人。
心隱隱作痛,五年的時間,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可是他早已經是她心底最深的難忘。
「水軍醫,軍營裡潛入了奸細,我們奉命過來搜查。」門外一隊人的腳步聲停住後,領頭的隊長恭敬地說道。
其實大部分士兵都知道在這個營帳內住著的一位男扮女裝的女子,只是隱傲軒為了沐影汐的安全找想,並沒有讓這個公開的秘密再節外生枝,所以在軍營裡,沐影汐向來一身男裝,除了照顧寶寶,還負責軍中的醫務。
「什麼奸細啊,我這裡沒有了,人家在睡覺呢,不要吵我……」沐影汐假意朦朧地說道,敷衍著想把外面的人打發走。
「水軍醫,奉王爺命令,每一處都要搜查到,請您不要為難小的,讓小的們進去搜查一邊,您再放心地睡。」門外的人有些為難地再一次耐心請求到,這營帳內的女子來頭有多大,他們心裡都清楚,沒有人敢擅自做出什麼舉動,也只能是耐心地勸解。
「討厭死了,睡覺也不得安寧,我不管,誰也不准給我進來,否則我就告訴王爺,說你們半夜私自闖入我的營帳。」沐影汐一邊朝著外面不客氣地喊道,一邊吃力地將男子往床邊移動著。
「這……」小隊長有些犯難,現在真是搜也不是,不搜也不是,看來……
「那好吧,水軍醫,小的這就去請王爺親自過來吧。」小隊長倒是十分聰明。
「不要。」沐影汐大聲制止,差帶露出破綻。
「你們就不要折騰王爺了,都這麼晚了,等一下,我穿一下衣服,你們再進來。」女子的語氣緩和了幾分,眼看床鋪就在眼前了。
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沐影汐終於在長舒一口氣後,將男子推到了被子裡,又以最快的速度掩蓋了地上的血漬。
「水軍醫,請問我們可以進去了嗎?」見裡面似乎有什麼聲響,小隊長警覺地問了一下。
「我還沒穿好衣服呢,眼睛都睜不開,真是煩死啦,你們進來搜吧,快點搜完,快點走。」沐影汐不耐煩地叫嚷道,符合她一貫的脾氣,扯過被子,將陌生男子緊緊掩在自己的身後,而自己怎是香肩半露著,故作出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粉嫩的小臉甚是惹人喜愛。
這是哪裡,為什麼眼前一片漆黑?還有淡淡的香氣。
男子的意識如烏雲密佈的天空一點點晴朗開來,雙眼迷濛地半睜著。
胸口好疼,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竟然受了如此重傷。
身體好冰,好冷,而前方的東西就像個小火爐一般,讓自己不自主地想去靠近,只是身上的傷,讓他動彈不得。
而手卻在吃力地緩緩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