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院內的白梅開了,青兒一時心喜,折下一枝,插在趙七七房中的陶瓷瓶中。白梅最冷,偏又是亮眼的白色,在寂寞的底下子下面又染上了一抹濃得化不開的魅惑,就如同……那個人——趙七七。
眼波流連著一院的清冷,那人的身影已不知多久沒有出現在這院子內了。
雨,淅淅瀝瀝的落著,就似在為那人而哭泣。
荊軻讓李秀兒帶話來,說是小姐讓青兒好生的養傷,這段日子她要留在東院。
身上或青或紫的傷痕,隨時而淡,然所要等待的那人始終沒有出現。
歎息,關上了窗戶,轉身消失……
*
「叮鈴——」
細細長長的銀做細條緊緊地綁縛在她的腿上,那隻小鈴鐺順著銀細繫在足踝處,輕抬便是叮噹作響,煞是好聽。然,這聲聲銀鈴聽在趙七七耳中有的只是刺痛,惘然間只覺心下有淒苦無數,竟不知從何訴起。
偌大的房內,只點了半段紅燭,贏麒一早離去沒見返回,他不允任何人進入,唯有寂靜伴隨左右。
靜靜的一人,倚著木蘭窗,望窗外那一株在暗夜裡依舊綻放的白梅。
廢院內的白梅也應是開了,青兒的傷勢可有好了?低喃的詢問隨風而逝,飄飛在空中沾上白梅似情人的撫慰。
胸口傳來的痛楚,並未隨時而褪,反與日俱增。
她甚至忘了輾轉反側多久,只覺耳邊不時有道聲音在喚著她的名兒。一聲聲親暱的呼喚,總是將頻臨死亡的她拉回。週而復始。
東院裡總是瀰漫著藥的味道,空氣熏得微微地苦了,讓她忘了白梅的花香。
這幾日贏麒似很忙碌,總是早出晚歸,只有荊軻會在白晝裡過來一趟,瞧瞧她問問那些被贏麒招來的太醫,就是怕她斷了那口氣。
荊軻還是一層不變的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如是七日過去,她漸漸地有了起色,空氣裡苦澀的味道也散開了。
太醫回宮去了,荊軻也不再來,東院又是清幽。
手抬起抓向那疼痛不斷的胸口,撩開……紅蓮花如今面目全非,七色花瓣出現蟄了它的紅艷,卻滋生了它的妖嬈。離九色齊聚還有兩日。
「九色石……九日歡……」喃喃的念著,數著一色一片花瓣,指尖劃過花瓣惹起身子戰慄,沿著花瓣的肌膚漸漸染上紅暈,漾開融入蓮花內,綻放出奪魂攝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