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慕憂睡下,夏汐披著單衣走到花園裡的石凳上,抬頭仰望著夜色中的點點繁星。
許是山高,平常看不清楚的星星此刻卻那樣異常明亮的閃現在眼前。
如水璀璨。
習慣性地探向褲兜,卻,空無一物。幾日的忙碌,早忘記買煙,失落的燥悶擾的心緒更是不寧。
幽暗中,不遠處有隱隱的火光,想必是哪個尚未入睡的保鏢在打發沉寂的夜吧。
「大哥,借根煙。」逕自走了過去,不帶任何防備。
火光不再明滅閃爍,幽然凝著暗色不動。
那人是聽到了。
卻,靜默無聲不作任何回應。
「大哥?」疑惑地提高了一點聲音,難道南宮家的保鏢工作時間不允許和其他人說話?
「我以為這時候你應該在床上躺著休息。」
冷漠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獨屬於他的聲音就著這樣震撼地擊中了耳膜。
「對不起,少爺。我以為是保鏢。」
倏然轉身,準備走開。
夜,屬於他,也屬於她。
但,並不屬於共同的他們。
喜歡孤獨的人,不能在這樣孤寂的夜互相靠近。
「等下——」長身而起,高大修長的身影就這樣擋住了漫天的星光,將她完全攏在屬於他的暗影中。
「少爺有什麼吩咐?」
服侍他,是工作,留下,便是義務。
「那藥……」不確定地看向她。
念念不忘地便是如此吧,生怕他們之間牽扯不清?呵。
「已經喝了,請少爺放心。風月場上的人自然懂得規矩。」冷硬地打斷,只怕傷心過後的厚痂再絕然迸裂。
關心就這樣被誤會,南宮宇輕蔑地鄙視了自己方纔的擔憂,卻也不解釋, 「很好。但恕我提醒你一句,那藥與尼古丁極易發生化學反應,想要保留做母親的權利,我奉勸你最近少吸煙。」
身子一顫,十八歲的她可以奢望著做母親的權利嗎?將來她的孩子真的能夠認可一個曾經賣過靈魂的母親?
搖頭輕笑,彷彿對他,也彷彿對自己,「謝了。」
那個神聖的字眼,用在她身上只是一個諷刺吧。
夜風,微微拂過。
長髮安靜地在身後飄起,留下一個落寞卻也孤傲的身影。
那身影,一點一點從南宮宇的墨色眸中淡去,直到消失不見。
他,為何要接近她?
是為了那張極為相似的面孔?還是為了始終不甘心的報復?
一扇小窗後,隱著一雙憤怒的眼睛,彷彿要將夜色看穿似的,望著南宮宇與夏汐停留過的地方。良久,方從窗簾後倏然消失。
夜色漸濃,風愈涼。
南宮大宅裡的故事從今夜有著一個未知將來的開始。
這是幸福的前奏,還是腥風血雨的預警,無人認真思量過。
只因為故事開始的時候,誰都未曾預料過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