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群黑衣人進來,說是要抓覓月的,我打不過他們……」洛聆說著微微地啜泣起來,她現在也很擔心覓月,知道她有身孕,經不起什麼變數,所以她很自責。
「黑衣人,是什麼人指使的?你知道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洛焰也著急問道,誰都不曾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在子沐認為是最幸福的時刻,覓月卻失蹤了,這對他無疑是個很大的打擊。
「不用問了,一定是夏燼塵干的。」子沐此時已經稍微冷靜下來,只有夏燼塵才會在這個時刻擄走覓月,可是令他疑惑的是,夏燼塵應該不會對洛聆下這麼重的手才對。
「你確定是他?」洛焰也疑惑道,夏燼塵就算再怎麼心切,洛聆對覓月有過恩,他應該是不會下手的。
就在兩人都疑惑之時,一道身影從已經破了的紙木窗跳進來,而來人,正是夏燼塵。
對於眼前這副景象夏燼塵顯然也是沒想到的,他一心只希望自己不要來的太晚,他趕到的時候,宮裡已散了宴席,他本以為現在應該是覓月和子沐同房的時候,可是房中卻有兩個男人和受傷的洛聆,而覓月卻沒有在。
「覓月在哪裡?」夏燼塵看著子沐,眼中的殺意顯而易見,毫不在乎他現在已是駙馬的身份,質問的語氣說道。
「你還敢回來!我正要問你覓月被你藏去哪了?」子沐說著就要動起手來,卻被洛焰攔下,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們還是先問清楚。」
「什麼被我藏去哪了?」夏燼塵不解,只是看到洛聆左臂的傷口,隱約覺得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著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今晚不是你們的洞房之夜嗎?她人呢?」
「你真的不知道?」洛焰上前一步,擋住還是有些衝動的子沐,問道,他現在算是最冷靜的一個人,所以細想整件事情,他都認為事有蹊蹺,劫走覓月的可能不是夏燼塵。
「你這是什麼意思?覓月她怎麼了?」夏燼塵巡視了一遍房間,目光終於放在他剛才進來的木窗上,對,這扇木窗顯然是有被人闖入過的痕跡。
「覓月怎能了?她是不是被人劫走了?」
「好了,你們別吵了。」洛聆此時捂著自己的傷口站起來,對這群男人的互相質問,非常失望。
三個人都將目光投到她身上,「現在重要的是,找回覓月,剛才是有一群黑衣人衝起來,個個下手狠毒,說是要抓覓月的,我相信那些人不是夏燼塵的人,他不會對覓月那麼狠心。」洛聆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繼而看著三個男人,不知道該不該把覓月懷孕的事告訴他們。
「還會有誰幹的?」子沐不解,除了夏燼塵,他實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夏燼塵緊握拳頭,褐色的瞳眸變得犀利無比,他怎麼忽略了,太后一定已經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她一定是先下手了,對,一定是她!
轉身,扔下不知所措的三人,跳窗而走,面對一干躲在暗處等他的死士,命令道:「立刻回宮。」
一行人緊跟而上,對他全身發出的凌厲氣勢,都生出幾分懼意,此刻的他,太危險。
對於夏燼塵的反應,像是知道是誰幹的,子沐本想跟上去,卻被洛焰攔下。
「你走了,宮裡怎麼辦?好不容易穩定的局勢,你想讓天下大亂嗎?」洛焰質問道,眼前的子沐已經思緒混亂,根本分不清哪些才是重要的。
「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覓月有危險嗎?」子沐雙眼微紅,聲音竟是有些哽咽,他最美好的夢,還沒有實現,就破碎了。
洛焰當下心中一軟,看著他無比心疼道:「不是,看樣子夏燼塵知道她是被誰劫走了,放心吧,夏燼塵不會讓她有事的,眼前最重要的是,覓月失蹤了,怎麼跟宮裡的人交待,你現在不能一走了之。」
子沐依然望著窗外,眼神空洞,清冽的雙眸中佈滿血絲,良久,才茫然道:「還能怎麼辦?覓月她最終都不屬於我了。」
洛焰看他頹廢的樣子,不免更加心疼,他知道他現在的無助和痛苦,他也心疼他的心疼,所以他要幫他,現在的他太孤單了。
「此事不能伸張,現在先讓洛聆暫時易容成覓月的樣子,先應付幾天,等宮裡的事情都安定下來,我再和你一起去找覓月,現在南紹國不能沒有你們。」整理了一遍思緒,這是洛焰唯一能想出的辦法了,而代價是要委屈自己的妹妹。
子沐將眼光投向洛聆,空洞地看著她,她還捂著傷口,卻堅強地沒有吭聲。
「可以。」雖然子沐什麼也沒問,洛聆就很理解地答應,當看到他受傷的目光,小小的她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悸動,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現在真的很想幫幫這個男人,癡情的男人。
「洛聆,我幫你處理傷口,然後我待會去把易容的東西拿過來。」洛焰捕捉到了剛才洛聆看子沐時不尋常的目光,這種目光他太熟悉,他突然害怕起來,她的妹妹會不會就這樣成為第二個自己,而讓她易容成覓月,這表明兩人以後晚上都要睡在同一個房間,以她的性子,她居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會不會又是一段孽緣?他害怕了,他不知道不得已的情況下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
覓月再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密不透風的房子,四面都是堅厚的石牆,看起來似乎沒有門,昏暗的油燈清冷地照在冰冷的牆上,更顯詭異。
這是在哪裡?覓月想著微微動了動身子,卻覺得全身像散架似的,渾身酸楚,頭,也暈暈的。
迅速回憶,她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看看身上的衣服,還是穿著那件婚紗,猛地摸向自己的肚子,她想起自己已經是懷有身孕的人了,可是又是誰把她帶到這樣,子沐要怎麼辦?到底發生了什麼?
腦子裡一片混亂和不知所措,只是肚子裡已經有個小生命,這讓她在擔心之餘心中也多了份喜悅,來自心底的喜悅。
茫然之際,一聲異響,轟隆一聲,對面的牆居然一分為二,向兩邊分開,明亮的光照射了進來,然後她看到了一個雍容華貴的身影那麼熟悉。
太后帶著兩個宮女走進來,看著覓月這身奇怪的裝扮,有些鄙夷,這樣露的打扮,在她眼裡看來,都是風塵女子所為,真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何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覓月被這突然的光線有些不適應,本能地微閉著眼睛,當她看清楚來人是太后時,一種不祥的預感馬上籠罩全身,此時的太后,依舊是笑著,卻是明顯的笑裡藏刀,眼中的陰森和厭惡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個巫婆。
「你為什麼抓我?」強壓下不安的情緒,覓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
太后冷笑一聲,繼而身邊的宮女趕忙幫她將屋內唯一的凳子用袖子擦拭了一遍,然後她再優雅地坐上去,眼睛森森地審視著覓月。
覓月被她越來越恐怖的目光,內心有些懼意,她的眼中分明帶著仇恨。
太后再次上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就是因為她,夜塵刻意疏離她,讓她這個母親每天都在傷心中渡過,現在這個女人就在自己面前,她真恨不得狠狠折磨折磨她。
「來人,給她戴上。」太后一聲令下,便有人從外面進來,懷中揣了一副手鏈一副腳鏈。
覓月驚恐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對自己,她現在只覺得身上沒一點力氣,連反抗都難,「你為何把我抓來,你為何這樣對我?」
太后依舊是冷笑一聲,看了一眼自己修長的手指,冷聲道:「你害得我兒子恨我,我現在把你抓起來,無可厚非。」
匡匡的聲音響徹整個密室,覓月掙扎著,依舊不懂太后的意思,但是她知道,此刻自己有多危險,這個太后已經卸下了表面的仁慈,要對她下毒手了。
「如果你這樣對我,夏燼塵不會放過你,整個南紹國也不會放過你的。」覓月做著無謂的掙扎,放出狠話,卻已經被人把手鏈腳鏈戴好。
「是嗎?」太后微微一挑眉,輕蔑地笑道,「我倒要看看夏燼塵有多大本事,現在你在我手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有多大本事。」
「你想用我威脅他?」雖然覓月不知道她為何要這樣做,但總算是從她的話中明白了她的用意,這也讓她更加害怕。
太后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帶著徹骨的寒意,劃過她的臉,陰森道:「你說夏燼塵會不會為你放棄江山呢?」
覓月被她手指的冰涼一陣戰慄,卻是冷靜道:「太后,你太高看我了,夏燼塵根本就不會在乎我的死活,你用我威脅他,根本一點作用也沒有。」
「是嗎?」太后反問,接著是一連串恐怖地笑聲,「那我們就試試看。」
「你這樣對我,只會讓夜塵更恨你。」覓月急了,她不想夏燼塵因為她,而真的妥協什麼。
一句話,正好戳到太后的痛處,「他已經恨我了,我做這麼多事情都是為了他,他卻還是恨我。」太后說著滿臉的悲痛,卻又突然眼中充滿寒光看向覓月,「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來人,給我好好【伺候】她。」帶著狠毒的笑臉,太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覓月,對身旁的宮女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