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你去哪裡了。」冰兒還沒走到佳花院,靈兒就跑過來焦急的問。
冰兒微笑著問:「靈兒,你在擔心什麼,我只是出去買早點。」
「以後出門記得叫我一起,我可以保護你。」
「你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佳月起來了嗎?等會兒還要去皇宮。」
「為什麼要去皇宮?」
「這還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我們先吃早點吧,等倩怡和雕日來了,我再跟你們說。」
「冰兒冰兒,你快告訴我,我娘跟靈兒到底是什麼關係?」人未到聲先到,只見倩怡像一陣風似的跑向冰兒面前。
「你們來得真晚,我們邊走邊說吧!」冰兒抱怨到,如果他們再不來,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猜錯了。
「冰兒,我不想去。」佳月為難的說。
冰兒知道佳月是因為青樓花魁身份而不敢去皇宮,而她正是因為這樣才一定要帶她一起去,否則她以後和他們在一起,總會覺得矮了一節。她笑著說:「佳月,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怕我會連累你們,畢竟我是青樓女子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會的,我想你陪我一起去。」冰兒以懇求的眼神望著佳月,佳月無奈的點點頭,她無法讓冰兒失望。
「冰兒,你現在該說了吧!」走出佳花院,倩怡又迫不及待的問。
冰兒看倩怡著急的樣子,笑著問:「你母后有沒有跟你們說她入宮前學過武功?」「什麼?你說我母后會武功,你確定嗎?」倩怡吃驚的問,雕日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冰兒。
「看來這點,太后瞞得很好。太后不止會武功,而且武功還很好,特別是輕功。當時太后和乾娘在武林中也算有名氣,她們是俠盜,專門劫富濟貧,被稱為『蝶影雙俠』。」「如果我母后是俠盜,為什麼會進宮,難道她干願做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嗎?」倩怡不解的問,如果是她,她絕不會進宮,一入宮門深似海,進了宮,就再也沒有自由可言了。
「你母后在一次偶然中看到了你父皇,對他一見鍾情。為了你父皇,你母后放棄了自由,放棄了一切。乾娘就是為了你母后要進宮的事,跟她斷絕關係。她生性單純,乾娘怕她無法在皇宮生存下去,勸她不要進宮,可她卻執意為了愛干願失去自由,去適應皇宮的生活。乾娘拗不過她,讓她發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會武功和她是『蝶影雙俠』之一。」冰兒想不通太后怎麼會這麼傻,放棄自由去和千百個女人共享一個男人,這樣真的值得嗎?
「那為什麼連我舅舅都不知道我母后會武功?」「除了乾娘和她們的師父,沒有人知道你娘學過武功,她和乾娘是在偶然中遇到她們師父,她們師父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哇!原來我母后這麼厲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倩怡興奮的說道。雕日卻沒有開心的痕跡,甚至臉上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怒意,冰兒不解。
「你們都來了。」倩怡高興的說。「嗯!」若冰、忍超、蓓妮和莫風都點點頭。「那我們進去吧!」冰兒出神的望著皇宮,八年前一趟皇宮之行,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今日進去以後,恐怕有些事也要改變了,但這次她已經不再是無能無力的小女孩呢!
倩怡還是為他們介紹皇宮,皇宮大致沒多大變化。冰兒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快到飛燕宮時,冰兒聽到一陣嘻笑聲,趁他們不注意,便向聲音來源處走去。只見一群宮女太監笑著對蒙著眼睛的女子說:「公主,在這裡,過來抓我啊!」聽了宮女對那女子的稱呼,冰兒仔細的打量那位公主,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穿著粉紅色的衣服,性格應該很單純吧!
含雪兩隻手不停的搖擺著,笑著問:「你們在哪裡,為什麼我抓不到你們。」越走越靠近旁邊的湖,冰兒不禁皺眉,再不出聲她一定會掉到湖裡。只是那群玩瘋了的小太監宮女,似乎沒看到。
正想著,只見那位公主已經一腳踩空,眼看就要掉下去了,冰兒馬上飛身接住她。取下她蒙在眼睛上的布,笑著說:「以後不要再在這裡玩這種遊戲,很危險的!」
「哦!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幸虧姐姐救了我!我叫含雪,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含雪開心的問。看著她單純的笑容,冰兒也笑了,想不到皇宮內還有如此單純的人。「我叫水冰兒。」
「公主,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我們啦!」「沒事,冰兒姐姐救了我。」含雪高興的說。聽了公主的話,太監宮女不禁通通都看向冰兒,看清冰兒之後,馬上「啊」的大叫一聲。
「怎麼啦?」含雪不解的問。「她臉上有一塊血紅色的胎記。」一位心直口快的宮女說道。「那又怎麼啦?」含雪還是不理解。「沒什麼!沒什麼!」宮女再笨也不敢當著主人的面說那塊胎記很醜、很恐怖!
一位宮女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說:「公主,太后請你去飛燕宮用午宴,聽說太后請了很多人。」「姑姑請我去啊!那好吧,我馬上去。」聽到含雪稱太后為姑姑,冰兒猜想這位公主應該就是上官文的妹妹上官含雪。
「冰兒姐姐你告訴我你住哪裡,改天我去找你玩!」「不用了,我也要去午宴,我們一起去吧!」說完不理會那群太監宮女不敢置信的眼神,向飛燕宮的方向走去。
冰兒看到飛燕宮裡的人,除了他們還有上官文、劉武、一位女子和上官飛鷹,她猜那位女子就是劉云云貴妃,百姓傳說雲貴妃很得寵果然不假。多了這麼多不相干的人,冰兒已經很不悅了,再看到劉武色瞇瞇的盯著佳月,心裡更是不舒服到極點。
倩怡看到冰兒,馬上起身走向冰兒,鬆了口氣問:「冰兒,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失蹤啦!」冰兒沒有答話,只是冷冷看著那幾個看著她的臉露出驚訝、厭惡的表情的人。
站在一旁的含雪高興的說:「表姐,剛才冰兒姐姐去了我那裡,要不是她救我,我就掉到湖裡去了。」「那你可要好好謝謝冰兒。」倩怡笑著對含雪說,可是心裡卻在想冰兒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等到她們都入座,太后高興的說:「宮裡好長時間都沒這麼熱鬧了,你們都是名門之後,哀家請你們來是讓你們彼此聯絡好感情,以後好為朝庭效力。」
冰兒冷笑一聲,拿起酒倒了一杯就喝,她一杯接一杯的喝,而周圍的人臉色也慢慢從驚愕到不悅。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失禮,可如果不借酒來發洩心中的不快,她怕會當場射瞎劉武的眼睛和廢掉在桌底下對佳月動手動腳的手腳。
若冰拉拉冰兒的衣角,用祈求的眼神望著她,對她輕輕的搖搖頭。冰兒無奈的放下酒杯,她知道他們都在替她擔心,怕她因一時的失禮而被定上不敬之罪。如果是以前,不管他們身份多高,她都不屑與他們虛以委蛇。可現在……冰兒再看看他們擔憂的眼神,不禁在心裡歎氣。她拿起酒杯,站起身對著太后說:「太后,恕冰兒剛才失禮了。冰兒是聽說皇宮裡的酒都是難得的佳釀,才會忍不住先品嚐,失禮之處還望太后和在座的各位恕罪。」
「對呀,冰兒平常就嗜酒,現在如此美酒在她面前,自然抵抗不了它的誘惑,還望皇上和太后不要怪罪於她。」佳月也站起來說,可她站得極不自然。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太后和皇上都沒開口,你一個青樓花魁有什麼資格求情!」上官飛鷹厲聲說道。
「啊!」上官飛鷹的話剛說完,劉武就從座位上跳起來,右手握著左手大叫道。
劉雲見狀,連忙走到劉武旁邊問道:「二弟,你怎麼呢?」
「我的手好痛。」劉武痛苦的說,然後又用右手用力的捏住佳月的手腕,氣氛的說道:「是你!一定是你!不然我的手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痛。」
大家被劉武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一頭霧水,只有冰兒和忍超知道事情的始末。看著佳月吃痛的表情,忍超拉開劉武的手,不悅的說:「劉武,我勸你不要太過份!」
「怎麼?你想英雄救美嗎?可你最好想清楚,為了一個低賤的妓女傷了我們之間的情誼值得嗎?」「我和你只不過今天才認識,沒什麼交情,不過我提醒你在這裡最好收起你那花花公子的輕浮舉止!」忍超不屑的說。
「怎麼?人家都沒開口拒絕,你是著什麼急啊!該不會對她動了情吧!」「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佳月要不是為了顧全大家的面子,才不會任你在下面動手動腳,你不要得寸進尺!」忍超氣憤的說,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給劉武兩拳。
看到這一幕,冰兒的心情頓時好起來,想不到一向溫和沒脾氣的冷大哥竟然為了佳月和間武發生爭執,看來有戲看了。她笑著拿起一杯酒悠然自得的喝著,而其他人總算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倩怡氣憤的拍了一下桌子,指著劉武說道:「劉武,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把本公主的話當耳邊風!」
「稟告公主,我一直都記著公主的話,沒有再去佳花院。」「你還敢否認,冷大哥明明看見你輕薄佳月。」「公主,佳月本是青樓女子,我這樣做並不算輕薄她,再說公主並沒有不准我碰佳月。」劉武笑著說,心裡得意洋洋的想,這下公主總沒辦法怪罪他了吧!
可惜他想得太好了,如果倩怡這麼容易就被他的話睹住,她就不是古靈精怪的倩怡了。倩怡生氣的罵道:「你是笨蛋嗎?那時我跟你說冰兒和佳月是我朋友,又不准你去佳花院,當然是讓你不能動佳月和冰兒,現在你竟然理直氣壯的跟我說我沒說過,你腦袋裡裝的都是糨糊嗎?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這……」劉武頓時語塞,求救的望著劉雲。
劉雲走到倩怡面前,愧疚的說:「公主,我代弟弟向你認錯,還望你原諒他。他只是以為佳月是一般的青樓女子才敢如此放肆。」說完眼睛就紅了。
倩怡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看劉雲低聲下氣快要哭了,也不好再罵劉武。「算了算了,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不過他必須向佳月道歉,並保證以後絕不打攏佳月。」
「這……」劉雲看看佳月,再看看劉武,雙眼泛紅,略為哽咽的說:「二弟,你向佳月姑娘道歉吧!」「我沒錯,為什麼要道歉!」笑話!他是堂堂的左丞相之子,現在竟然要他向一個低下的青樓女子道歉,要是傳出去企不是被別人笑死。
冰兒又喝了一口酒,劉雲,不簡單!剛才看劉武的眼神絕不是一個弱女子該有的,而且說的話雖然像是道歉,可實際上卻是提醒眾人不要忘了佳月青樓女子的身份,然後又裝出一副委屈要哭的模樣,好讓人以為她說的話是無心的。知道倩怡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故意放低身份求倩怡,好讓這件事不了了之。可她實在是想得太美了,她喜歡演,她奉陪,好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一山還比一山高!
劉雲聽了劉武的話,眼淚就掉下來了,委屈的說:「二弟,你就道歉吧!不要讓大姐難做人好嗎?」
太后他們看劉雲那模樣,心馬上軟了下來,本想說算了,可冰兒早一步開口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們天生命不好,雖然賣藝不賣身,可青樓女子的身份已經成為我們無法擺脫的標注,要讓高高在上的丞相之子向我們這種身份低下的人道歉實在是污辱了他!」
「不是的,你們並不低下,只是出身不好。相反,我覺得你們就像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若冰溫柔的說道。
「蓮花雖然出污泥而不染,可它失去了花該有的芳香不是嗎?就像一個人她身處在一個無情、殘忍、黑暗的地方,她可以不被那個地方同化,可卻會失去自己的純真和快樂。」冰兒失神的說,沒有人在經歷過無數次痛苦與無奈以後還能夠保持一顆單純的心。
「劉武,還不向佳月道歉,就算她出身於青樓又怎麼樣?至少她潔身自愛,沒有沾染一絲青樓女子的庸俗,可你呢?出身名門,卻不思進取,整天在青樓酒館逍遙,和她們相比,你不覺得你比較低下嗎?」雕日嚴厲批評道。
大家驚愕的看著皇上,原以為他不會插手管這事,不管他幫哪邊都不適合,可現在竟然指責劉武,看來他們在皇上心中份量不小。
冰兒對著雕日笑了,那是一個由心發出的笑容,雕日看了,不禁愣神了。他覺得此時的冰兒燦若晨星,讓人產生一種為博得她一笑就算把全天下送給她都值得的感覺。
劉雲看皇上愣神的樣子,心裡妒嫉得發狂,她以為皇上是在看若冰,並且是因為若冰的安慰才會幫佳月。她一定會讓若冰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劉雲恨恨的想,可表面上卻哭著說:「二弟,大姐求你了,你就像佳月道歉好嗎?」
劉武看著劉雲警告的眼神,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對不起!」
「既然劉武已經道歉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哀家是要你們互相認識瞭解,不是要你們來吵架。」太后說道,然後笑吟吟的向靈兒招手。
靈兒提起劍不解的向著太后走去。太后拉起靈兒的手,感傷的說:「她叫龍靈兒,是龍正浩將軍的獨女,哀家決定讓皇上取她,立她為後。」
「咳……咳……咳」冰兒聽完太后的話,嗆到了,猛咳起來。若冰輕輕的拍著冰兒的後背,擔心的問:「冰兒,你沒事吧?」「我……咳……沒事咳……咳……」
雕日起身倒一杯茶送到冰兒面前說:「冰兒,喝杯茶會好受些。」
冰兒接過茶喝了下去,然後暗中運氣,過了一會兒,笑著對雕日和若冰說:「好了,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嗎?被酒嗆到喉嚨應該很痛吧!」雕日皺著眉頭說。
「你看我講話不是好好的嗎!只是嗆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呀!又沒人跟你搶酒喝,有必要喝那麼急嗎?」雕日帶點責備和寵溺的口氣說道,一時忘記了還有別人的存在。
「我不是喝得太急,是被太后的話嚇到啦!」冰兒提醒到。雕日意識到了其他人的存在,面無表情的坐回座位,彷彿剛才那個為她擔心的雕日只是她的錯覺。
「母后當真要我立靈兒為後?」「當然,靈兒無論是身份和長相都有當皇后的資格。」太后認真的說,她不能讓靈兒沒名沒份的呆在皇宮,只有讓皇上立靈兒為後,才不會委屈靈兒。
「太后!」「叫哀家姨娘。」「姨娘,我不想當皇后。」靈兒著急的說。
「為什麼?皇上不好嗎?」「不是,只是,只是……」靈兒本就不擅長表達,現在更是說不出話來,只能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冰兒,希望冰兒幫她。
冰兒無奈的問道:「太后,你覺得靈兒的娘希望靈兒當皇后嗎?」本來以為太后會封靈兒公主或郡主,沒想到太后既然想讓雕日立靈兒為後,冰兒現在懷疑太后不是太單純就是太笨,她在皇宮這個大染缸竟然沒被人害死,還當上了太后,這簡直就是奇跡嘛!
「如果他們兩情相悅,哀家相信小霧是不會反對的。」「兩情相悅?」冰兒覺得再跟太后講下去她會嘔死,她起身走到雕日和靈兒面前,指著他們問道:「太后,你覺得他們般配嗎?」
太后看了一眼,高興的說:「配!實在是太配了!男才女貌,金童玉女,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冰兒感覺一群烏鴉從頭上飛過,看來不講明白一點,這太后是不會懂的。「我不是說從他們外貌上看。你看,龍姐姐劍不離身,又冷得像塊冰,根本不適合生存在宮裡,而皇上則沉默寡言,如果他在一起相處,肯定是相敬如『冰』。更重要的是他們並不喜歡彼此,這樣你覺得他們在一起會開心嗎?」
「對呀,我也覺得皇上和靈兒不適合,靈兒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不會習慣宮中的約束。」莫風口氣有些焦急的說。
「靈兒,你真的不喜歡皇上嗎?」太后不死心的問,只要靈兒對皇上有感覺,其它的一切都好解決。
靈兒毫不猶豫的搖搖頭。
「那就算了,如果你以後改變主意一定要告訴哀家。」雖然很遺憾,可總不能強迫靈兒嫁給皇上。
冰兒不懂為何太后只關心靈兒喜不喜歡雕日,而不問雕日喜不喜歡靈兒,難道只要靈兒喜歡雕日,雕日就要取靈兒嗎?太后都不會關心雕日的感受嗎?冰兒看向雕日,發現雕日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若冰,而劉雲也在看若冰,只是眼裡充滿嫉妒。唉!這下她的日子不平靜了,不僅是佳月,現在連若冰都有麻煩了,她雖猜不透雕日在想什麼,可她清楚劉雲在想什麼,也知道劉雲的眼神代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