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忙乎和慕容毅都沒有再說話,白忙乎的藥已經喂完了,他用錦帕輕輕擦拭著小白的嘴角兒,屋子裡靜極了,只能聽到兩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小白依然在安靜地躺著,看起來她似乎並不是暈過去了,只是睡的很熟而已。
看到小白這樣無聲無息地躺著,白忙乎喂完了藥,順勢坐在了床邊上,握著小白的小手。他感到這隻小手冰涼,彷彿這條剛剛還歡蹦亂跳地生命在這個這個小女人的身上正悄悄地流逝著。他的心沒有來由地揪緊著。
他害怕這個小女人再也無法睜開調皮的大眼睛,他甚至喜歡和她爭吵,喜歡看她無理取鬧的樣子。他無法想像如果沒有了這個小女人,他是生活會怎麼樣,難道還要回到原來的那種樣子嗎?
想到此,白忙乎更緊地握住了小白的手。可能是無意之中太用勁兒的緣故了吧,床上的小女人竟然「哎呀」了一聲。
這一聲好比晴空之中響了一道炸雷,把屋子裡的兩個男人的魂兒全部炸了回來。
「小白,你醒了?」「小白,你醒了?」兩個人男人同時問道。
聽到對方的問話,兩個人同時朝對方看了看。兩人男人現在也顧不得相互埋怨,齊齊地來到小白地床前,等待著小白醒來。可是,兩個人等啊等,小白除了說出了那一句話之外再也沒有說出第二句話來。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地,誰也不理誰了。
話說,此時的小白正在魂遊太虛呢。天空混沌一片,分不清哪裡是哪裡,小白就在這樣的世界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忽聽得有人說話:「小白,你還要往哪裡走啊?」
小白看了看前面,沒有人影,她又轉過身來,還是沒有發現人影,「你是誰,是在跟我說話嗎?」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是在同你說話。」
「那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該回去了!」
「回哪裡去呀?」
「回到你現在的這個世界裡去。」
「我現在就是在這個世界裡呀?」
「那只是你的肉身而已,你的一部分痛苦的記憶已經離開了你。」
「哦,既然是痛苦地記憶不要也罷。」
「可是,痛苦地記憶往往是和甜蜜的記憶混合著的。你在失去了痛苦記憶的同時,也失去了甜蜜的記憶。」
「哦,這樣啊,那麼,我要怎麼做才能只要甜蜜的記憶而忘記痛苦的記憶呢?」
「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事情,你在享受快樂的同時,就會有一些痛苦的事情相伴的。你可以有兩種選擇。」
「哪兩種選擇?」
「要麼以前的所有的記憶都失去,要麼甜蜜和痛苦的記憶一起恢復。」
「那——我還是選擇以前的所有的記憶都失去好了!」
「你知道這樣選擇的後果嗎?」
「什麼後果?」
「你以後的記憶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消失的。」
「啊?這麼說,那以後,我就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了?」小白驚訝地問道。
「是的。」
「那可不行。」
小白心中著急,她不想忘記師父,她不想忘記海東青,她更不想忘記白忙乎。想到這個男人,小白就更急了。
「我不要失去記憶,哪怕是痛苦的也沒有關係。」
「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嗎?」
「真的!」小白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那還不快回去!」
「啊!」
小白覺得有人猛推了自己一把,一下子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