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丞相長歎一聲,搖了搖頭,轉過身,正巧看到了我,停下腳步,「壯元,聽說昨天皇上給你下了道聖旨,去救了一個人,真是奇跡啊,老夫都佩服。」眼裡閃著欣賞。
我雙手合十,恭敬的道:「伊丞相過獎了。」
「哦,是過獎?依我看啊,新壯元真是高明啊,就連我這個做丞相的都難得見到聖上一面,而你才上任不到一日,便能得到聖上垂青,可真是,『了不得』啊」丙丞相故意加重了那個『了不得』三個字。
我知道,丙丞相又在為難於我。
「那是當然,我家老大,可不像有些人啊,中飽私囊,爛用私行。」杜軍不屑的回頂著丙丞相,只見丙丞相氣得,想脫口大罵,眼見有百官在,怕失了身份,又壓了回去,頭上都冒出青筋,臉氣的漲紅。
伊丞相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是啊,不誇為壯元郎啊,哈哈……」伊丞相模著鬍鬚,大笑著離開,百官也紛紛都散去,而丙丞相,一臉不悅的望向我和杜軍,方興三人,氣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我終於鬆下一口氣,瞪著杜軍,「我不需要你解圍。」
我知道杜軍剛才是為了我好,可是他那種口氣,怕是日後丙丞相會對付他。
他委曲的望著我,「老大,我可是為你好啊。」
方興掃過我一眼,也離開了,望著方興的背影,總讓我感到在那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我不須要,倒是你自己,得罪了丙丞相,日後一定沒好果子吃。」真懷疑,他是如何在幾千人之間,孝取榜眼的?眼前,他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原來老大是在關心我啊,嘿嘿。」他雙手抱胸,得意的笑。
我不理會他,朝殿外走去,而杜軍跟著我走了出來。
「老大,你要去那?」杜軍見我不是走出宮的道路,便了起來。
我淡說:「辭官。」
「什麼?」杜軍像聽到了不可至信的話一般,急忙的拉住我的手臂,站在我身前,「老大,你怎麼可以當一天的壯元就辭官啊?皇上怎麼可能會答應?」
我有些氣憤他擋著我的路,「怎麼不答應,我進官就是為了救周子游,要不是救他,我斷然不會進宮。」
「老大,你好像對皇宮很不滿意哦?」杜軍一臉好奇。
我沉默不語,不理會杜軍,我朝夜玨的寢宮走去,而杜軍好像安分了,一路上跟著我,沒有再說話,叫他走,他死都不肯走。
景德宮
走到門口我卻愣住了,竟然會沒有勇氣再走進一步,回憶又出現在腦海裡,生了君年,他繼位,那一夜,他終於放下對我的不滿,溫柔的關心,屏住呼吸,不能再想了,不能。
「老大,你怎麼了?」杜軍看出了我臉上的異樣,關心的問。
閉了閉眼簾,「沒事。」我再次提起勇氣,抬腳走進,我奇怪的發現,這裡的侍衛很少,一路走撞見的人也不多,大該是因為昨天夜玨傳我見他,所以大家都沒有一人敢攔我們。
我走了進去,這裡的擺設依舊跟以往的一模一樣,走過屏障,我驚訝的發現,君年竟躺在床上,看著他平穩的呼吸是睡著了。
我壓制不住心中的想念,向前撫摸他那白皙的臉蛋,卻不心想把他弄醒了。
他一把的抱住了我,「你是母后嗎?母后,母后,你終於醒了?」
君年哭泣的聲音,差點讓我亂了正腳,我急忙推了開他,「我不是你母后,我是新任的壯元。」
他眨著不懂的雙眼瞧著我,「壯元是什麼?你不是母后,可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像我母后呢。」
身上的味道,怪了,當時離開君年的時候,他還不到一歲,怎麼會,知道我身上的味道?
「太子,你弄錯了吧?你母后早就死了。」
「母后沒死!」他大聲的打斷我的話,我明白讓一個才不過七歲的孩童,就沒了母親,真的很殘忍。
「我母后真的沒死,父皇說母后只是睡著了,她會醒過來的,我相信,母后一定會醒過來的……」君年堅定的眼神,不容得別人說他母后,真是乖孩子。
我無法再開口說話,也不想再說,很怕,很怕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特別還是望著君年,那帥氣又調皮的模樣,真的很讓人喜歡,也很……心疼。
他見我不語,以為我不相信,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拉著我的手,往外走,「我帶你去見母后,母后真的只是睡著了。」
我的眼淚早已掉下幾滴,還好君年沒看見,我偷偷用袖衣擦掉,慶幸杜軍沒有跟進來,不然他準會看出不對勁來。
我就這樣被君年拉進往外走,杜軍看見,也跟隨著過來,問我發現什麼事?我只叫他回府去,「如果還當我是你老大,你就回府去。」沒想到杜軍還真回去了。
李青青死了是事實,可是為了不打破君年的幻想,我干願被他的小手拉著一直走進一間密室。
一走進去,就有股寒氣,我顫抖了一下,從來不知道皇宮裡有間密室。
「有點冷吧,堅持一下,馬上就看到了。」君年轉過身來對我說,一臉的關心。
我笑了一下,「沒事,走吧。」
他露出開心的笑容,點頭。
這個密室一點也不暗,四處都點著燭光,突然耳邊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我望了過去,孤獨,寂寞的背影,是他。
「青兒,我們的孩子,君年他……七歲了,一直都想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君年他是我們的孩子啊!」聲音越來越激動,沙啞,而我屏住呼吸,緊咬下唇,聽著他一字一字的道:「記得那個竹林嗎?是我啊,是我,一直都沒有機會開口對你說……」
我牽著君年的手,就站在他的身後。
真的不敢相信,眼淚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沒想到那晚奪我初夜的男人是他,真的沒想到會是他!他的背在微微顫抖,我知道,他在哭,在傷心。
為什麼會是這樣?孩子是他的,是他的……
「父皇,嗚嗚……」君年哭著跑到夜玨的身前。
夜玨的身子一怔,望著君年,「年兒,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