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陳子俊似乎有應酬,回來的比較晚,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灑味,但他酒量似乎很好,一點都沒有喝醉的樣子。一進屋後扔下一句我已經吃過了,然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要是在以前,他還會陪著朱小妹吃點飯,像他們這種人飯桌上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敬酒上了,根本也沒吃多少,回家吃一點也很正常。可朱小妹就會說,大叔,不許再吃了。吃胖了我可不要你了。他倒不氣也不惱,只是瞇起眼睛淺淺地笑道,好像還輪不到你不要我吧?然後朱小妹噘著小嘴,瞥了他一眼不說話,使勁兒地扒著碗中的飯。
朱小妹怔怔地望著陳子俊緊鎖的房間的門,突然感覺這樣的大叔有點陌生。也或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吧。她也沒再提相親的事兒了。
不過,易凡倒是比以前熱情多了。因為他們現在是朋友了。今天,朱小妹就在花壇邊遇到過他。
她牽著「可愛」溜躂一圈兒後正往回走。迎面走來的正是笑容可掬的易凡。
他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換成黑色的了,很整齊的梳著,不像以前的張揚,而且衣服也穿得很陽光,不像前一陣子見的那樣,那麼新潮,那麼非主流。他穿著一件格子式的襯衣,上面還有一條蝴蝶節的黑絲帶,比以前更帥了。
「朱小妹!」易凡淺笑著走過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好!」說完這句話後,他又不好意思地用手撓了撓頭,因為這句話實在沒什麼新意。
「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朱小妹走過來燦爛的笑著。她身旁的狗狗也輕悄悄地走過來。
「呵呵……」易凡被她的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你準備到哪裡去呀?」朱小妹眨了眨天真爛漫的眼睛問。
「不去哪裡。只是想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是啊,不然就發霉了!」朱小妹打趣。
「嗯。」他似乎又窘迫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抓起手又撓了找後腦勺。
「對了,你是學美術的?」朱小妹不驚有些好奇。她第一次見他時,他正抱著畫夾下樓去。
「嗯。」他點了點頭。
怪不得衣服穿得這麼與眾不同,太有審美觀了。朱小妹不禁想。 「你那天抱著一些畫準備幹嘛去呀,那麼急匆匆的樣子?」
「哪天,什麼畫?」易凡似乎想不起來。
「不記得是哪天了,我只記得我在樓上遇見你抱著一些畫匆匆忙忙地下樓去,其中有一幅紅色的舞女圖。然後我不小心撞了你一下。那些畫沒有濕透吧?」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魚缸女』!」易凡微微揚起俊美的臉,思緒似乎回到了那天的情形。
「嗚……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朱小妹被他這樣說得不好意思了,急忙噘起小嘴抗議。然後又問,「你那天去幹什麼呀?」
「去參加一個畫展。」
「結果怎麼樣?有獲獎嗎?」朱小妹睜著大大圓圓的眼睛好奇地問著。
「沒有。我去的時候知道原來畫展已經結束十天了!」易凡低垂著頭,用黑色的帆布球鞋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
「呵呵,真沒想到呀。都這麼大一個人了還這麼迷糊。」朱小妹淺淺地笑著。
「忙忘了。記錯了時間。」自己比她大卻被她這麼說,易凡覺得很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的泛紅。不過,她說話倒還真像一個小大人呢。
「歡迎你加入迷糊天使隊。我以隊長的身份正式任命你為天使迷糊隊副隊長。」朱小妹挺直了身子,十分鄭重地說著。她身旁的小狗也安靜的蹲起,等待候命。
「呵呵,好吧!」見她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大大的圓眼睛認真地望著他,易凡突然被她天真可愛的樣子及真誠所感動,於是他伸出一隻手拂了拂她的頭髮,淺笑著答應下來。
「嚴肅點!」朱小妹噘著嘴,不服氣地說著。
「好,嚴肅點!」易凡輕輕地笑了笑。
朱小妹瞥了他一眼,又笑場了。不過,他倒是沒剛才那麼羞澀了,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那天,那些人為什麼追你呀?」朱小妹突然又問。
「這個,以後再告訴你。」易凡突然蹲下來,輕輕地摸了摸「可愛」。「它叫什麼名字?」
「可愛。」
「可愛。嗯,很好聽的!」易凡又摸了摸它的下巴。
「可愛」乖巧地蹲著,輕輕地搖了搖它那好看的尾巴,睜著一又圓圓的眼睛好奇地望著他。
「狗如其名!」朱小妹也蹲了下來,輕輕地撫摸著它。它的底毛柔軟而濃厚,外層披毛粗硬且捲曲。兩種毛髮結合,觸摸時柔軟而堅固,感覺很舒服。
「你看,它又舔我的鞋子了!」易凡指著正低著頭舔著他黑色的帆布鞋的狗對朱小妹說,不過他這次倒沒再踢它。
「它那是喜歡你!」
「我知道。你上次不是說過了嗎?等一下給你吃香腸哦!」易凡輕輕地撫摸著它身上柔軟而順滑的毛。
「呵呵,看在『可愛』這麼乖的份上,你一定要為它畫一幅畫哦!」朱小妹輕輕地將「可愛」抱了過來,不讓它繼續舔他的鞋子。
「可以。」
晚上,陳子俊回來得比較早,而且是在家吃的晚飯。
吃完飯後,他用紙巾擦了一下嘴,然後說,「我明天有空,你安排吧!」
剛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朱小妹還微微地愣了一下,怔怔地望向表情淡淡的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叔的意思是說,明天他有時間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