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當麻 塵封的記憶 第十章,塵封的記憶,8
    「確實是只有清川家有了。上個月,藥師山村委聯盟剛對我們村的弓、弩、獵槍進行了整治,除了清川家那把明治時代傳下來的古董弓弩,其他全部被收走了。」 淺香明松很肯定地答道。

    「不過,會用弓弩的人卻不止清川一個。」淺香行廣則是點點頭,接著道:「藥師山自古都以打獵為生,就算現在文明開化了,我們這些本地人多少都得會點,這也算是村子裡的傳統了,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有學的。」

    「這樣麼……」當麻望著這對鮮少露面的兄弟,茫然地抓抓頭髮,「那有誰可以拿到那個弓弩呢?」

    「按照常理說,肯定是只有清川家的人,不過……」 淺香行廣頓了頓道,「如果有心的話,誰都拿得到。那弓弩一直是掛在他家正廳牆壁上當擺設的。」

    果然如此。當麻心中一沉。這個民風淳樸的小山村,家家戶戶都是院子不設圍牆、格子門不設木拴。當然,本就是人數不多的無名村落,再加之大家都像親戚般抬頭不見低頭見,或許真的沒必要防範太多。不過,這確實會給居心叵測的人可趁之機……

    當麻不覺握緊了拳頭。「其他人家裡,確實沒有弓箭或者弓弩了嗎?」他再次確認道。

    「肯定不會有了。」 淺香行廣把握十足地答道,「當時就是我和哥哥一起,挨家挨戶去收的。」

    若這兩兄弟沒說謊的話,凶器的出處就可以確定下來了吧。當麻不露聲色地暗想道。本著仔細認真的原則,他應該去清川家裡檢查一下的,但是恨極了這個人,當麻猶豫良久還是將這環節省略了。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走到門口,當麻突然想起般回過頭來,「這裡誰戴隱形眼鏡,你們知道嗎?」

    「隱形眼鏡……」淺香行廣略一抬頭,「應該是只有香月還偶爾會戴戴。」

    「那,她最近有沒有掉了隱形眼鏡呢?」當麻繼續問。

    「這個……沒聽她說起過,」淺香行廣奇怪道,「怎麼了?」

    「沒什麼。」當麻輕輕一搖頭,便走了出去。

    弓弩、隱形眼鏡、珍珠耳環——這就是現在手頭僅有的三個線索。猶豫再三,當麻沒有告訴眾人隱形眼鏡的事。在神社拜殿裡,除了發現一個歷史並不悠久的珍珠耳環,他還看到了一枚小小的隱形眼鏡。而這片薄薄的軟玻璃片,似乎將矛頭全對準了伊丹香月。她應該也遇到了什麼激烈的衝突,否則隱形眼鏡不會平白無故從眼睛裡掉出來……總之不論結果怎樣,她一定有所隱瞞了。

    他慢慢走到朝香的房門口。

    不復方纔的喧嘩熱鬧,這裡又是一片病房般的沉默寂靜。阿唯在廚房做飯,香月也走開了,只剩名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書。看到當麻走進來,她也收拾了一下悄悄地出去了。

    朝香靜靜地睡在床上,彷彿是童話中的睡美人。幾縷髮絲輕輕落在眼瞼上,隨著睫毛的閃動慢慢滑到枕邊。臉頰上未來得及擦去的胭脂,紅撲撲的嬌艷動人。

    當麻輕手輕腳地拉過椅子坐到床頭。腦震盪發作,雖不是百分百的壞事,但還是把他嚇得不輕。若有什麼閃失……走來的路上,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晃而過,立馬將他驚出一身冷汗。看著朝香天真無邪的睡顏,當麻突然有種衝動,就這樣將她抱回東京也不錯。

    他趕緊搖搖頭,自嘲般低聲笑了出來。「這樣做的話,肯定會被你打了吧。」對著沉睡中的朝香,他喃喃自語道,「我會盡快把事情解決,早點帶你去醫院……」

    正說著,門口卻傳來名雪嚴厲的喝罵聲。

    「你還有臉來這裡?還不快給我滾!!」她惡狠狠的話語中滿是強烈的鄙夷。不用猜,當麻也知道那是誰。強烈的憤怒感頓時湧了出來,猶豫片刻,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當麻……?」看到當麻陰鬱的眼神,名雪不禁打了個寒蟬,她不再多說話,趕緊閃進朝香的房間重新關好了門。

    「你來幹什麼?」擋在門口,當麻冷冷地問道。

    「我……聽說了剛才的事,過來看看……」清川的回答顯得底氣非常不足。

    「有我們看著,不勞你費心。」當麻斷然拒絕了他的「好意」,但清川卻是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低頭站在那裡不肯走。「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家的弓弩不見了……」清川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驚慌,「香月小姐剛去看……」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賊喊捉賊?那東西,難道不是你拿起來最方便麼?」打斷對方的說話,當麻依然是不信任他的冷漠懷疑。

    「我……我怎可能去害朝香……?」清川一臉著急辯解的樣子,不像是在做假。然而當麻還是不依不饒。

    「誰說你一定是想殺朝香?若想殺我,也未必說不通。」當麻瞪眼道,「從射擊的角度來看,我是離她最近的人。我站在門口,而那支箭射進了我身邊的門柱。距離我當時站立的地方只有7,8厘米。角度只要再偏差一度,被瞄準的就是我了!」

    「我,不是……怎麼可能……」清川結結巴巴地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能無可奈何地轉身離開了。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看著清川離開的身影,當麻暗自搖頭,不住提醒自己千萬冷靜。

    不論如何,他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相當大的巧合。剛好這個小村子裡只有一副弓弩;剛好這僅有的弓弩被偷了;又剛好,射進朝香房間的是一支羽箭……與其說行兇的是清川,當麻覺得有人刻意嫁禍給他的可能性更大。

    兇手是誰?或者說,襲擊朝香的是誰?他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但是,似乎還有其他問題需要弄清楚。圍繞著天宇神社,漫長的歲月裡失蹤了不少人,只有朝香和香月是回來的。而且,其中只有香月是全身而退,絲毫沒受到任何影響的。這是巧合嗎?是誰能做到這個地步呢?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八雲山的人祭,難道……這裡也存在類似的狀況?

    不管怎樣,對方是不顧被看到的危險,攜帶那把弓弩離開現場的。那樣的話就不妙了,兇手很有可能會再次伺機謀殺朝香……或者自己。當麻一拍腦瓜,他差點忘記了,自己也是剛從神社出來的。

    朝香應該是看到了什麼吧,否則不會無緣無故被襲擊。那麼,自己和香月兩個進入神社的沒出事,反倒是走到外圍的她被打了嗎?這是不是暗示,那些被隱藏的東西其實是在神社外面呢?或者說,朝香也進到了神社裡面,但是後來又被轉移到了外面。

    一切還在雲裡霧裡,當麻無奈地得出這個結論,只得苦笑著搖搖頭。還要再耗一段時間吧,一個人辦事果然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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