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做什麼!」
站在她身邊已經很久的耶律隆基終於耐不住性子,其實他早就進了院,可是神精專注於鐵鍋的她卻未察覺到分毫,以至於他走到她的身後,看她忙了半天,她都沒有發現,只不過看她看得心有些慌的耶隆基卻沉不住氣。
初進院時,他就看到她正在架著一個大鐵鍋,並不時添柴加火,但令他吃驚的是她不是用鍋煮飯燒水炒菜,而是將一籃子的泥土倒入鍋中,不時添水攪拌。難道皇叔為了處罰她竟不給她飯吃嗎?害得她只好吃熬泥土充飢?還是她這幾天實在是太累,累傻了?
不敢再多猜想,耶律隆基猛然間大聲質問她道。
那日他求情讓耶律休哥放過她,但事情並沒有向他想的那樣,耶律休哥雖然當時沒有杖罰她,但卻將她貶到『苦役館』做苦工,雖然她走之後他也曾找機會想向耶律休哥要人,但每每看到目光凶戾的耶律休哥,他只好把話嚥了回去,怎麼說耶律休哥也是輔佐大臣,而且還是他的長輩皇叔,於情於理耶律休哥都壓在他之上,而且他也怕皇叔到母后那裡打他的小報告,到時他又哪裡會有自由啊!再者說當時皇叔正在發火,而他又沒有太好的理由要她,怎麼說他這個養尊處優的九五之尊走到哪裡都是處處有人相伴,身邊侍候的下人也都是全國篩選出來,身家清白的遼人,但她卻是個身份低賤的漢女奴婢,又有什麼資格進宮,更別說讓她隨在他的左右呢!
雖然那天他前思後想沒有再提她,但回宮後他卻沒有一天不不惦記她,好似那天的責罰是因他而起似的,總是讓他覺得愧對於她,對她一直心有所牽。於是這幾天他沒事總偷偷地溜出宮,跑到北院王府來,但礙於情面,他又不好直接去問耶律休哥,而在北院王府他是普通的客,又不好向管家去尋問她的下落,於是他只好暗暗地查。幸好『苦役館』下只有三個院落,分別是:浣洗苑、柴園,還有就是五穀居。
原以為她會被調到浣洗苑,怎麼說那裡比較適宜女子工作,而且那裡的女子眾多,所以他在那裡找了三天,但卻沒有看到她的影蹤,後來打聽幾個在那裡工作的小婢,卻沒有打聽到她的名字。無法他只好又去柴園,只是那裡的都是男子,根本看不見半個女子的身影,於是在柴園無果後,他又滿懷欣喜地折回皇叔的寢居,以為她是被調了回來,但到了皇叔的寢居,他也呆了,因為這裡全數換成年青的男丁,根本沒有半個女婢,更別說她會在此。於是今天他只好碰碰運氣來到他最為討厭,最不想來的『五穀居』來尋她。
還未到院門口,耶律隆基就被難聞的臭味嗆得不能前行,如果不是在花牆孔縫中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進這個院的。
「啊!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正在認真提煉的喬橋被耶律隆基突然發問,嚇得她驚得一跳,當她定睛看到來人是他時,她的臉上馬上警覺起來,一雙水靈的秋眸盯向他,心裡開始暗暗思討道:「他一個尊貴王爺怎麼會到這個臭氣熏天的地方呢?難道他……」
「為什麼朕……我不可以來這裡!對了這鍋裡的泥巴難道是你的午餐?」一時忘了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耶律隆基馬上改口,看到她正一臉疑惑地看向他時,他馬上將臉扭向喬橋身前的那口大鍋,此時泥漿已經被煮得冒了泡,並發出難聞的騷臭味,熏嗆得探頭去瞧的眼睛馬上溢出眼淚。
「小心!氣味很嗆人,不能正面去聞!」
看到耶律隆基淚水婆娑滿面,喬橋馬上從腰間抽出一塊潔白的絹帕,點著腳為高大的耶律隆基擦拭臉上的淚珠,並一臉正色告誡他道。
「朕……我哪裡知道會這麼厲害啊!」耶律隆基有些氣惱地說著,此時眼睛被嗆酸酸的,滾滾而出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鼻子也一時也不能嗅到任何氣味,心中不覺暗暗生氣道:「既然知道這氣味嗆人,為何不早告訴他,反而在他受到傷害的時候告訴他。」
「下回一定要注意啊!不能冒冒失失的!」聽到他用孩子氣的口吻生氣地說道,喬橋嘴角一彎,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嘴裡則用大人訓教小孩子的口氣說道。而此時耶律隆基的眼睛卻一翻睜了開來,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近得彼此都能感到彼此的呼息。
「咚咚……!」耶律隆基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如小鹿亂撞般動個沒完,身上的血液也瞬間沸騰起來,一股熱血直衝他的腦門,沖得他是俊臉炙熱發燙。正當他困惑自己是不是得了病時,嘩!眼淚再次湧出,一下子又模糊了耶律隆基的視線,眼前那個美如天仙般女子馬上被一片水霧所蓋,如江海奔騰的心變得加具起來,四處亂撞的熱血烤得他週身酌熱,臉被燒得幾乎要熟了,使他不得不呼呼地喘著粗氣,「難道我真的病不成?」嚇得耶律隆基暗暗想道。
「眼睛是不是很難受啊?隨我來,屋裡有清水,用清水洗一洗,眼睛會好受些的!」
專注於耶律隆基的眼睛,並沒有察覺耶律隆基的不妥,喬橋擦了一會兒,發現他的淚水依舊是止不住,於是她也急了,邊急切地問道,邊不由分說地扶著耶律隆基向她的小屋走去。
院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那裡很久,當他看到院中兩個人相依相偎地向走小屋時,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凝望了一會兒久不見門開的小屋,傷神的他慢慢踱步向來時的小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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