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身著一身粗布衣裙的喬橋伸了伸懶腰,從壞舊的小屋內走了出來。此時東方朝霞滿天,天上白雲懶懶,院子四周高大的桂樹也沉在晨夢中,淡淡發出它清夢的香味,渾雜著青草的芬芳使院子裡原有的臭味趕得無影無蹤。
看著遠處的青山,近處的翠樹,還是腳下吸著甘露的小草,喬橋的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眼前的事物是那麼富有生機,那麼的富有朝氣,於是心情大的她雙手放在嘴邊作『八』字狀,向著藍天白雲,向著遠處的青山,近處的翠樹大喊道:「啊!新的一天來到了!活著真好!」
吸了吸清香的新鮮空氣,感到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的喬橋快速地將自己青絲簡單一挽,挽個髮髻,再從腰間抽出一抹方巾將頭包起,然後再抽出一條絹帕將鼻子掩上,一切準備就緒她便向遠處牆角的一個黑色的大坑走去,那是她花了兩天的時間設計並親自製作的,是她的智慧結晶啊!
隨著她越來越接近那個大黑坑,熏人的騷臭味也越來越濃,但這對早已經習慣這個氣味的喬橋卻沒有任何阻力,反而是這難聞的氣味對於她好似興奮劑般,讓她幾乎是飛跑過去的。
來到黑得冒泡的坑前,喬橋臉上的笑濃了,一手拿起一旁的木棍攪了攪,感到滿意後,她又向一旁的一個發白髮黃的小坑看去,見小坑上一層厚厚的白色晶體後,喬橋的眼睛馬上興奮地大睜,看來一切都是按著她的設想發展的。
自從那日被發怒的耶律休哥發配到苦役館後就被分到『五穀居』,『五穀居』名字聽起來有些像後廚,但實則卻洽洽相反,這裡是刷洗人食五穀之後便出的東東地方,也就是刷洗全王府馬桶的地方。原來她調到這裡工作時,這裡已經有三個粗大的男丁在干,但她來之後,那三個男丁便被調到別處,而後若大的院子裡就她一個人居住,一個人在此刷洗全王府上上下下上千的馬桶工作。
雖然知道這是耶律休哥幫意這樣刁難,懲罰她,每天要干三個男人幹的活,而且干的還是又髒又累的工作,但這相對於平日裡陰陽怪氣,總拿小事罰她,折磨她的耶律休哥來說,這工作卻是無比的輕鬆快樂。這在裡喬橋不用每天都要提心員膽過活,也用不著處處小心謹慎,而且這裡沒有人約束她,只要她頭天黑將那些馬桶刷洗乾淨就沒有過問,因此沒有打擾的她也可以利用擠出來的時間做些她喜歡的事情,搞一些她的小研究,就如現在這樣。
查看完她的成果後,喬橋便開始了她今天的工作,此時院門口的位置已經堆集了不少的大大小小的馬桶,而且還有各院的馬桶被陸續送來。輕挽衣袖,拾個小的輕的馬桶向牆角的黑坑走去,別過臉,將馬桶內的尿水倒入小坑,而又又將糞便倒入大坑,之後便將小馬桶送到一個從王府內花園內引出流徑此處的水池旁;接著她又回院口去拿第二個馬桶,就這樣她周而始的幹了起來。
……
「皇叔兵符已經被偷有一段時日,只是幕後主謀卻遲遲不露面,難道說我們做得哪裡有了疏漏,讓他們有所警覺?」蹙眉凝神的耶律軫斜望著站在窗前向外張望的耶律休哥問道。
這幾天耶律軫斜天天守在南院大王府,撒下天羅地網,佈署一切得當,為的就是等主謀顯身,但半個多月過去了,卻未見敵人未露一點蛛絲,而且這段時間『扶龍幫』好像在人間蒸發一樣,一下子讓他無從下手查辦。而今是月底,心有忐忑的耶律軫斜便來耶律休哥這裡一同商議對策;同時也是他與她約定的日子,順便將她接走。只是他來此近一個時辰,卻未見她出來露面,而出來侍候的下人也全是清一色的男傭,這讓耶律軫斜心中不免有些犯疑。
「……」耶律休哥轉過身來,臉上露出幾分惱怒,他怎麼會失神,與韓隱商議國家機要大事的時候,他怎麼可以分神呢!自從她被調離後,他常常失神,是因為平日裡沒了調劑的『作料』嗎?
耶律休哥一瘸一拐地走向耶律軫斜,說道:「現在局勢初露錦盛,他們沒有下手的機會,但這次宋朝發兵來攻,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此次宋朝發兵八十萬,小侄想去會會!」
皇叔的傷病未癒,雖然出征黨項時傳捷報,但戰局未定,最終勝負還未定,而且內亂還未平,此時朝庭裡需要皇叔來把持大局,而身經百戰的他去應敵,想必勝券的把握不會太小。耶律軫斜目光堅定地望向耶律休哥說道。
「此事得從長計議,」眉頭緊皺的耶律休哥慢慢地說道,「外敵好對,只是內鬼難捉啊!」
「皇叔!……」耶律休哥的擔心也正是耶律軫斜所擔心的事情,應敵需調大兵,而且此時撲朔迷離的局面卻使他們不能輕易調撥大兵,於是二人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