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滿懷著欣喜而來，想不到他如此冷漠，她忍不住道：「好歹也懷著你的孩子，你也多少溫柔一些，我的情緒不好，孩子在肚子裡也會難受的！」
「汪雅琪！「譚春風板著臉說：」我已經在盡量克制了，全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要不然，可不會有這麼好！」
「譚春風！」汪雅琪忍無可忍地道：「我有哪點不好？王可盈都已懷了別人的孩子了，你該把心收回來，我不奢求你把心全部放在我身上，你放一點點也好啊！」她忍不住直戳他的痛處。
「住口！」譚春風盛怒地喝道：「王可盈好不容易讓我恢復了對女人的信心，是你！又將這點信心給抹去了！」
「我做什麼了！」汪雅琪不服氣地道，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你！」
「以愛為名，你對我下藥，並且還錄像了。」他的眼睛危險的瞇起來，咬牙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卑鄙的女人！」
汪雅琪的臉色刷的蒼白。
「你的身體我永遠不會再碰，因為懶得去猜攝像頭的位置。」他淡然的語氣讓人感到更深的絕望。
汪雅琪倒吸了幾口涼氣。看樣子他已經知道了她拿照片去逼王可盈讓步的事了。早知道王可盈會懷上別人的孩子，她去拿照片氣她幹嘛！
可是，他應該早知道了這件事了，要生氣要早氣過了啊！
事情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他明明正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為什麼態度又轉變了？
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王可盈呢？難道，你還想著她？難道，她沒做過錯事？」
「你走吧！」譚春風冷冷地說。他的厭惡寫在臉上，他不想聽她說下去。
汪雅琪瞪視著他數秒，終於轉過身迅速朝門口走去。
「你記住，你如果還要和我有聯繫的機會，你就要好好保住孩子，孩子沒了，我們之間就什麼交情也沒有了！」譚春風在她身後冷冷地強調。
汪雅琪的腳步一僵，冷哼一聲，離去前重重地關上門。
譚春風鬆了一口氣，他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盯著面前那只汪雅琪喝過牛奶的杯子。
這個杯子，他一會會用熱水好好洗乾淨。
杯子裡，他放了不該放的東西。
——也許明天，也許後天，汪雅琪肚子裡的孩子就會沒了。
這幾天，他對她和言悅色，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一個下藥的機會。
他下的是濃縮的縮宮素，劑量足以打下那個孩子。
這個藥他是下午下班後買來放在家裡備用的，想不到才到晚上就有了用武之地。
「嘿嘿。」他不自覺地冷笑出聲。她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跑來這兒喝藥了。
也好，他懶得再陪她演戲，不用再敷衍她。
除了王可盈，他不會再要別的女人。也不會要別的女人的孩子。
他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和他小時候一樣沒有媽媽，可是汪雅琪這樣的女人怎麼配當他孩子的媽媽？
要不到王可盈，他寧願孤獨一生。
今天在醫院裡，汪雅琪問他想要男孩還是女孩，那一剎那，他的心忽然變得柔軟，他立刻想起了王可盈，想著她會生一個什麼樣的孩子。他幾乎想著，如果那個孩子象王可盈，日後見了，即使不是他的，他也一定會喜歡。
不知不覺，他的臉一片冰涼，他伸手一抹，居然抹到一手淚……
夜，如此冗長。
而自己，如此寂寞。
他親手毀掉的那個小生命，會在天堂裡埋怨他吧，埋怨他這個冷血的父親。
而對他的懲罰
——將是一世的孤獨！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天一亮，譚春風從沙發上躍起。
他洗個頭，刮了臉，換上新西裝，整個人又是神采奕奕。
他早早地開車出去。
方向不是公司，是星光小學。
王可盈每天會來送小夢，他會把車停在一個適當的位置，——既不顯眼又不影響視覺的位置。
他只要坐在車裡，不言不動，盯在那個方向。
然後等著她的出現。
他不會下車，不會和她說話，不會讓她看到他。
他只是想看她一眼。
他只是想知道她胖了，還是瘦了？開心，還是不開心。
他做這樣的傻事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他看到她和小夢告別的時候，她親暱地親了一口小夢，他真羨慕。
他很羨慕小夢，能和王可盈朝夕相處。
然後，等王可盈上了公共汽車，他再開車去公司上班。
時間正好趕得及，不會遲到。
今天又是這樣。
一會兒，他看到王可盈了，穿一件灰色的風衣，牽著小夢的手。
她們兩個邊走邊說著什麼。
她微笑著，氣色比昨天在醫院見到她好似好了些。
小夢看起來也很開心。
他也開心，他遠遠地看著他們開心，他也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他看到她和小夢告別，和往常一樣又親了一口她的小臉。
看著小夢走進校門，她轉身去搭公共汽車。
直到她上了車，他才心滿意足地開車離開。
對於王可盈，他做不了別的，有時候就這麼看看也安心許多。
王可盈當然不知道譚春風在暗暗觀察自己。她下了公共車後，去市場買了菜，就回家了。
妊娠反應過去了，她只應付一些家務事，感覺生活閒得厲害。
她找出一張名片，撥打了那個號碼。
「喂。」那邊接聽了。
「滕主任，你好，我是王可盈。」
「哦，」那邊欣喜地應道：「王小姐你好。」
「你上次的提議我仔細考慮了，想是想去，可是只怕幹不了多久。」王可盈小心地試探著。
「哦？」滕主任不解地問：「怎麼會幹不了多久？還有什麼困難嗎？」
「呃——」王可盈不便就道出懷孕的事實，她輕歎一聲，說：「是有些不方便，我估計只能先干兩個月。」她打聽了一下，胎兒四個月之前幾乎看不出身孕，她現在已經兩個月了。
「哦，」那邊沉吟了一下，說：「兩個月就兩個月吧，你先來幹著再說！」
「好的。」王可盈開心地說：「謝謝你！」
「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王可盈想了想，說：「我明天就可以上班。」
「那好，名片上有我校的地址，你明天上午先過來報個道。」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