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部有對她不滿的張晴,還有和汪雅琪關係很好的幾個男職員。
前天在業務部受的羞辱尚還在心悸,可是現在又得去。
象頂著千金巨石,她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業務部。
她一站在業務部的門口,裡面就像揭開的鍋,沸騰起來了。
「看,王助理又來了。」
「生日禮物來了。」
議論和諷笑不絕入耳。
「唉呀,我們的總經理助理來了。不是前天才看了我們嗎?」張晴誇張地打著招呼。
「是想我了吧?」前天在門口擋住她的那個男職員湊了上來。
王可盈努力漠視這些恥笑,將紙條遞給張晴,說:「有套別墅要賣,房主急售,這是他的電話和地址,你盡快去處理。」她說完了,轉身就走。這裡,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偏偏在這個時候,汪雅琪走了進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真是冤家路窄!
王可盈最怕見到她,她來幹什麼?是來替信息部遞資料吧。自己總以為公司這麼大,可以讓她有機會迴避她,可是這麼不巧就遇上了,而且是在最不利於她的業務部!
身後:
「好像很清高的樣子,有必要嗎?」張晴不以為然地說。
男職員在大聲說:「譚總不接受你,你來當我的禮物吧,我可以接受你哦!」
「我的生日就要到了,我也想要一絲不掛的美女當生日禮物呢!」
身前:
「這下可被我逮到你了!」汪雅琪一步一步逼近,鄙夷地說:「可盈,怎麼一個人在這?身邊沒人保護了嗎?怎麼不叫你好朋友王姐陪著?你來這幹什麼呀?怎麼在公司人模人樣的到處走?我還真佩服你哦!」
王可盈進退兩難,她感覺自己成了落入陷阱的困獸,驚慌失措又無計可施。
「以前,我把你當情敵,實在是高估你了。你真放蕩,我一想起你那天的樣子就想吐。你以為你能迷倒誰?在公司裡你裝得這麼清高,你給誰看?你真是雙面人。我鄙視你!」
王可盈臉色蒼白,她怔怔地站著。
「還有,賤女人!譚總家裡的鑰匙你怎麼會有的?你是不是利用你助理的身份,悄悄偷拿了他的鑰匙配的?真不要臉!你真有心機!呸!」她居然吐了一口口水吐到王可盈臉上。
王可盈身子一顫!巨大的羞辱令她的意識變得一片空白。
「我警告你!以後離譚總遠一點!賤貨!我向你保證,見你一次會吐你一次口水!現在,麻煩你別擋路,我們信息部有資料傳給張姐!」她將她用力一推,她毫無防備能力地給推倒在地。
汪雅琪一聲不屑地冷哼,找張晴議事去了。
王可盈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時之間萬念俱灰。此時的自己,真比一條狗還要下賤!臉上的血色一寸一寸消失殆盡。上面還沾著口水,她想爬起來,可是身上已使不出一絲力量。
此時,她悲傷、憤怒,卻又無措。
自己,竟然遭受這樣的羞辱!她感覺整個人到達崩潰的邊緣。
以前王可盈的屬下李芬有些看不下去,跑過來想扶她。被汪雅琪攔住了,她說:「這樣的人沒必要同情。」和李芬同樣念頭的一些職員也都僵住了手腳。她們都不想得罪汪雅琪。汪雅琪是譚總經理的女朋友,又有著龐大的背景,誰也不想和她作對。再說,王可盈生日禮物的做法是有些令人不解。
這時,王可盈的面前遞過來一張紙巾,有個男職員說:「擦擦吧。」她順從地擦掉臉上的口水。那個男的把手遞給她,把她拉起來。
居然還會有人抻出援手?她輕輕地僵硬地說:「謝謝。」
那個男的笑道:「不用謝,王助理,今天是我生日,要謝你來給我當生日禮物好了!」
她身子微微地一晃。她好天真,怎麼能指望有人會同情她?
王可盈呆呆地離開。那個調笑她的男人,聲音有些熟悉,不過,她一眼也沒看。——不用看,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他們都是同樣的臉色:鄙視,不屑,厭惡……
甩掉背後放肆的哄笑聲。王可盈的眼淚終於出來了,像決堤的河流。
心碎和著絕望在腦海裡交織。
她躲進自己的辦公室,緊緊把門關住。
她的身子在輕輕地顫抖。如秋風中快要飄落的枯葉,看不到生命的活力。
這已經是她呆在公司的最後一天,她們,為什麼這麼殘忍?
那天,她做了什麼?真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嗎?
她只是想滿足自己最愛的人所提出的生日願望……
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羞辱與折磨?
每一個人都可以無所顧忌地踐踏她!
她踉蹌地推開總經理室的門。
譚春風看到她的樣子吃了一驚:「怎麼了?」
恨意在王可盈地眼中燃燒,就是眼前這個男子害她變成了這樣!她的嘴唇輕輕地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可盈。」譚春風放下手中的筆,走過來,焦急地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告訴你?」王可盈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我為什麼告訴你?」告訴他只會惹了更多的嘲笑。
譚春風一呆,想了想,他說:「是在業務部受到了委屈嗎?」他想到了張晴,曾經,張晴和她一起爭總經理助理的職位,該不會是一直心存私怨吧?他問她:「告訴我,張晴怎樣對你的?」
「她怎樣對我?別人怎樣對我?你怎樣對我?有分別嗎?」王可盈緊咬著牙,淒慘地說:「除了王姐。每個人對我都是同一種方式!」
譚春風的心感覺被針扎到,凌利地一痛。
王可盈擦一下臉上的淚,冷冷地說:「我進來只是提醒你,這是最後一天,再怎麼難捱,我會捱過去。可是,你也要如你所說的,不許再恨我!」
「什麼最後一天?」
他怔愣的反應激起她的怒火:「我們說好了,三天的期限,這已是最後一天!」
「可盈,你冷靜下來。前天,我沒答應你這個說法。」
盛怒中的王可盈跑上去揪住他的領口。譚春風滿臉的驚訝,然後是滿臉的無可奈何。
他任由她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