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密密的埃及榕,星星點點灑落到鬆軟的泥土上,令月蓉像是被什麼牽引著往那座如四瓣罌粟絢爛綻放的美麗花園走去。
離得越近,心越如決堤的尼羅河般氾濫。
…………
花園的大門刻著完美的浮雕……
入門是一條夾峙著獅身人面像的林**……
兩側行列式種植著椰棗、棕櫚、無花果和洋槐等翠綠色的植物……
為了方便納芙爾王后偶爾在此小憩,法老特意令工匠在花園中心修建了小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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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花園是納芙爾王后最喜愛的一座,是法老送給她的生日賀禮…………
整個花園像一朵綻放的四瓣罌粟花,由春、夏、秋、冬的四座宮苑圍拱而成,四周有白色的宮牆,裡面則以欄杆和樹木分隔空間…………
…………
水汽漸漸迷濛了她紫色的眼睛。
她眷戀又貪婪地回望著這一切。
她,也許是她,曾經在這裡快樂地徜徉,這裡是記載了她最多快樂的地方。
葡萄棚架將園林圍成幾個方塊,直線型的花壇中混植著虞美人、牽牛花、黃雛菊、玫瑰和茉莉等花卉,邊緣以夾竹桃、桃金娘等灌木為籬。
…………
突然,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緊跑了幾步。
在一株茁壯的葡萄籐前停住。
淚,奔湧而出。
她和他曾經在這裡救下一隻黑爪貓,他們共同的最美好的記憶在這裡戛然而止。之後全是附了陰影的回憶。
這裡是他和她最後一次擁抱最單純的快樂的地方。
她輕輕地蹲了下來。
「我要救下這只黑爪貓。」
「不太好!你知道母后一向不喜歡貓。」
「可它受傷了。你看它的右前腳有血漬,眼睛都在向我們求救呢。」
她往前弓了弓身子,想要抱起黑爪貓。
「別,那芙爾,它會抓傷你的。」
「可你瞧,它的眼睛裡寫滿了無助,它在等待我們的憐憫呢。」
他搖了搖頭,卻寵溺地從自己身上的亞麻長袍上撕下一條遞給她。
不一會兒,她的懷中多了一隻右前爪纏了繃帶的黑爪貓。
…………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令月蓉使勁壓著胸口,窒息般了的疼痛從心尖傳來。
「你,你——怎會在這裡?」拉美西斯看到蹲在地上緊捧著胸口的令月蓉,心頭沒來由得一痛。
自從那芙爾離去後,他每天清晨都會到這裡來,這裡的每一株花,每一棵草都殘留著她的影子和她的音容,在這裡空氣中都彌留著她的體香。
聽到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她匆忙站了起來,迅速抹去還滯留在眼眶中的淚水。
「我不知道怎麼會來到這裡。這裡似乎是我……她最喜歡的地方……」突然之間她慌亂地不知道該用什麼人稱才好。
拉美西斯露出一個過分平淡的微笑,「這沒有關係,在你中毒昏迷的時候,我已發過誓,即使你不是她,也希望你替她活下去。所以,我會給你和她同樣多的寵愛,滿足你的所有。只有一件,你不能使用她王后的身份,我會娶你為偏妃。」
轟得一聲,她滿懷期待勇敢搭建的夢想破碎了。
…………
「比拉蒙,我們會重新開始的。」
「既然比拉蒙和那芙爾因懷疑而分開,那麼從今後我令岳蓉和比拉蒙就要——永不相疑,互信彼此!」
…………
原來她的開始早已與那芙爾的結束相連,在他心裡,她終究還是一個替代品。
人生若只如初見,她以令月蓉的身份與他相遇相知相守該多好?抑或者她根本就是那芙爾,而不是令月蓉。
淚水在眼圈裡不聽話地打著轉,她倔強地堅持著,不讓它們流出來。
「我,有一個請求。請允許我還可以稱呼您為比拉蒙……」她熱切地盯著他的眼睛,生怕這最後的期冀也落了空。
拉美西斯冷漠地轉過身,走開了。
她的心一點一點冷下去,馬上就要被寒冰僵化。
忽而,已走出十步遠的拉美西斯硬硬地拋回一個字,「准!」
她笑了,至少他還可以是她的比拉蒙。
拉美西斯回眸時,恰捕捉到她的笑容,他苦澀地咀嚼著心中的痛苦,他怎麼會拒絕她稱自己為比拉蒙?即使她不是那芙爾,可透過她的一聲比拉蒙,他仍然也可以感受得到那芙爾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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