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侍衛跟著,如今守在山那邊。你放心吧,只要沒有碰上飛龍汗,我就不會有事的。」相對於若蕊的憂心忡忡,洛玉宇卻氣定神閒,「反正這種形勢下,天宇不敢對京城動手的,焰國安全著呢!」
若蕊哭笑不得,原來他也是撒賴皮的高手!
可是看到他的感覺,實在好得不得了。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他的溫度,讓她覺得溫暖。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會來……」若蕊喃喃低語。
「嗯,我也不想來的。」洛玉宇微笑。
若蕊恨恨地用牙齒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嘴巴張得很大,可是咬下去的時候,力氣卻用得輕了。
「只是,我實在很想你。」
若蕊仰起頭,看著他臉上的風霜,忍不住伸出手去,撫過了他的下巴。
「我是不是老了?」洛玉宇那個「朕」的自稱,已經很久沒有對若蕊用了。在若蕊的感覺裡,彷彿就像是尋常夫妻,閒話家常一般自然溫馨。
「不老……」若蕊失笑,「你怎麼會覺得自己老了呢?是不是應付宮妃們,覺得吃力了?」
洛玉宇瞪大了眼睛,然後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面頰:「這話你也說得出口嗎?」
若蕊吐了吐舌頭,彷彿到了烈國,再來了北疆,把以前的性子都勾了起來,說話也不像在焰國的時候那麼謹小慎微。
這時代可不比二十一世紀,這些話……似乎在心裡想想,都應該覺得羞人。
心裡有一剎那的猶豫,跟著洛玉宇回焰國,她反倒覺得不如在烈國自由。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啊……
「我不應付他們,只要應付你就夠了,現在……唔,就試試……」洛玉宇雙眼微瞇,笑吟吟地看著她。
「你瘋了!」若蕊白了他一眼,然後放開了他的腰,拍了拍身邊,「這麼久都沒有看到你了,我們說說話。」
洛玉宇依言坐了下來,一隻手勾住了她的腰。
「怎麼穿著焰國的服裝?」
「這料子舒服,飛龍汗特意送來的。」若蕊不以為意地說著,玉雕的容顏上,一雙眼睛光華流動,像是剔透的琉璃,雖然是在暗夜裡,也一樣的晶瑩到了他的心裡。
兩人就這相十指互握地看著對方,只覺得哪怕不說話,都是甜膩到了心裡。
「他對你……倒是很好啊……」洛玉宇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裡都是酸意。
若蕊「撲嗤」一聲,笑了出來。洛玉宇吃醋,總是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相當程度的滿足。
「他也不年輕了。」洛玉宇咕噥著,若蕊呆了一呆,才明白他在為自己年紀大而自卑,忍不住憋笑憋得萬分辛苦。
「若蕊,你不嫌我老吧?」洛玉宇狠狠地捏著她的手。
「你可真是……」若蕊忍笑,「其實你的年齡正好,天宇和沛生都太小了。」
洛玉宇狠狠地抱住了她的身體,喃喃地宣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知道嗎?」
若蕊心滿意足地靠著他的胸膛,唇角噙著一抹笑容。
如果他知道,其實自己的真實年齡,也不過比他小幾歲,就不會為自己的年齡不安了吧?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麼始終只能把洛天宇和裴沛生當朋友,因為對於二十六歲「高齡」的她來說,他們都太年輕了。
「若蕊,我真怕你被……沒有對你怎麼樣吧?」洛玉宇湊在她的耳邊問。
「你覺得我會怎麼樣呢?」若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洛玉宇的懷抱有些緊,讓她幾乎呼吸不暢。含糊地抗議了一聲,洛玉宇才稍稍地鬆開了自己的胳膊。
「可是你這樣……很危險的呢,什麼時候回去?」若蕊把頭一側,就靠到了他的頸上。
「這麼急著趕我回去了?」洛玉宇不滿地嘀咕。
「你明知道我只是擔心。」若蕊大發嬌嗔,洛玉宇連忙安撫。
「我放心不下你,總要救下了你才能一起離開。」洛玉宇皺眉,「我本來是指望裴沛生,可是他如今肩上擔了十萬大軍的重任,離不開中軍。」
「那怎麼辦?」若蕊急了,「我還指望著他呢!」
「你沒指望我嗎?」洛玉宇不滿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若蕊幾乎叫了起來,他還真用力咬啊,痛死了!
她怒目而瞪,洛玉宇才歎了口氣:「你放心,總是救你出去的!」
「那你現在……」若蕊看他移開了一點兒,有點急了。
「我無處可去,能不能在你這裡睡一晚上?」洛玉宇扮了一臉的可憐相,可是眼睛裡隱隱的笑意,還有他本來的高貴之氣,看上去反倒添了一重滑稽。
若蕊點頭:「外面風很大,你就在我的帳篷裡吧,除了飛龍汗,沒有旁人來的。」
「嗯。」洛玉宇答應了一聲,忽然以頭沾枕,順便把若蕊也帶到了自己的身上。
「腿好了吧?」洛玉宇問。
「當然,早就好了。你看,現在伸屈自如,可以騎馬了。」若蕊顯擺了一下自己的腿,「你放心吧,在這裡沒人難為我的。」
「嗯,只是要想法子把你帶走才行。」洛玉宇把她摟到了自己的身側,「一時半會兒什麼都想不出來,只能等裴沛生發動大軍的時候,才能藉機行事。」
若蕊駭然:「你要趁亂逃走?」
「除了這個,可沒有別的辦法。只盼著飛龍汗對你的新鮮勁兒過去……」洛玉宇皺著眉,心裡卻還是堵得慌。
飛龍汗怎麼才會對若蕊失去新鮮勁呢?無非就是徹底得到了她,這……又是他萬萬無法忍受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吧!」若蕊打了個呵欠,很不滿地瞪著他身上黑色的夜行衣掌。也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做的,硬梆梆地讓人覺得難受。
「這衣服行動自由,沒辦法,你將就吧。」洛玉宇笑著把她的頭,靠到了自己的胸膛。
若蕊聳了聳肩,算了,他人都來了,這些……就克服克服吧。心滿意足地吁了一口氣,若蕊的睡容,還是帶著笑意的。
心裡的彷徨和焦躁,在看到洛玉宇的那一刻起,就消退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