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蕊倒無所謂,反正起起伏伏,都在洛玉宇的一念之間。皇后卻默不作聲地走了半里的路,才淡淡地回頭:「妹妹有空,不妨常到中宮去坐坐,姐姐倒喜歡妹妹說些故事來聽的。」
若蕊含笑點頭:「既是姐姐喜歡,妹妹常來常往便是。」
這一問一答之間,自然是訂立了攻守同盟。若蕊也知道自己會被瑜貴妃視作眼中釘,不過她們之間的宿怨,也不是一時一刻能夠抹得平,她除了依附皇后,難道還有別的出路嗎?
焰江自然是劍拔弩張,一派的緊張。洛玉宇更是急得幾天沒有上寒儀殿來,若蕊的門庭,又清靜了下來。
若蕊仍然日日往含章殿,替洛玉宇批奏折。
「呀,這是兵部呈上來的,焰江的形勢看來越來越緊張了。」若蕊拿出一份奏折,與洛玉宇同看。
她頸間的髮香,縈繞在洛玉宇的鼻端,頓時酥麻了半截。要不是她後半然讓他打了一個激凌,也許就在這裡幕天席地……
「怎麼?」他隨口應付了一句。
「烈國太子親負甲冑,又陳兵五萬。」若蕊條分屢析,「這樣看來,他們如果要進兵,便該在冬天來臨之際!」
「為何?」洛玉宇不明白她為什麼說得這麼肯定。
「烈國北邊有狄人虎視眈眈,這些狄人以遊牧為生,在冬季之前,必要擾邊。烈國自然不能放任,必然有一部分兵力,要應北方之變。如果可能,烈國無論如何要避開雙邊作戰。」
洛玉宇的目光中浮出了奇異的光芒:「你怎會對烈國的形勢,知曉得如此清楚?」
若蕊見他眼中有些疑慮,只能搖了搖頭:「以前聽得先生說過,古時候有一個朝代,深受北方狄人的困擾達數十年之久。這些北方的遊民族,沒有固定的居所,把富庶國家的邊境,當作了自家的糧倉。」
「你和裴沛生,從前可曾認識?」洛玉宇一反常態地沒有對若蕊的觀點擊節讚賞,反倒突兀地問一句。
若蕊心中狂跳,想至攬香樓一節,又覺得無論如何不能說出來,不僅事涉裴沛生,還涉及了洛天宇。
「興許他去過攬香樓,卻從來不是若蕊的入幕之賓。」
洛玉宇意似不信,對著她瞧了兩眼,才低嗯了一聲,方才不語。
「那……這一份奏折,該如何批閱呢?」若蕊假裝不在意地搖了搖手裡的毛筆,卻差點墨汁甩到洛玉宇的身上。
急忙吐了吐舌頭,又正襟危坐,提了笑一副要寫的樣子。
「調江門水師開往焰江,他要操練,咱們也順勢操練一番便是。」洛玉宇冷哼一聲,眼睛裡卻有著淡淡的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