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皇太子見笑了,大概是嫌朕這幾日不曾臨幸。」洛玉宇說得很謙遜,卻讓若蕊幾乎臉紅耳赤。
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想想她還真白活了二十六年,白在酒色場裡混了這麼久,連一個古人都不如!
裴沛生神色不變:「皇上真會開玩笑。」
若蕊在錦凳上如坐針氈,很想問洛玉宇拿了書稿就走人。如果順利的話,今天還能寫出一兩章來。
可是洛玉宇卻偏偏要跟她作對似的,只管轉了頭和裴沛生說話。偏偏話題卻又是什麼「隔江而治」、「幽雲八州」……
她聽得如墜雲霧裡,對烈國和焰國的地理位置,都完全沒有概念。
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裴沛生此行,是要和焰國劃定邊界,互訂不侵犯條約的。聽著聽著,漸漸地聽出些名堂來,兩個人拚命地打著太極,原來各自都有內患外憂。
焰國南方,有夷人,素以強悍著稱。就算內部,也有不少大臣向著洛天宇。原來當年焰皇有意把帝位傳給幼子天宇,後來怎麼會仍然立了洛玉宇為太子,很值得人遐想連篇。
烈國與焰國隔著一條大江,烈國人稱之為烈江,而焰國人則稱之為焰江。烈國雖無內憂,但外患不斷。北邊的狄人騎兵天下知名,邊境一直不得靖寧。
兩國之外,還有三國。焰國之右有西蜀,焰國之左有大吳,中間還隔著一個羅國,佔據著大江上游的三角洲。
雖然從日中,直講到日落,洛玉宇和裴沛生卻仍然口沫飛濺,連一塊彈丸之地,都不肯輕易放棄。
若蕊聽得昏昏欲睡,幾番看向洛玉宇,他都只是淡淡一瞥,完完全全地無視。
「皇太子請到偏殿用餐。」終於賓主盡歡,若蕊站起身來,小幅度地活動著坐麻了的雙腿。
裴沛生低聲應「好」,又看向了若蕊:「稍頃還要向賢妃娘娘請教那句歌詞。」
若蕊一臉茫然:「什麼歌詞?」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分明是一首絕妙的好詩,正適合如今我的心境啊。」
李白大人的詩,會差嗎?
若蕊一點也不謙虛:「那當然。」說完才掩嘴,在這個時代,這首詩的版權可是自己,哪有這樣當仁不讓的?
果然,洛玉宇和裴沛生四隻黑沉沉的眼珠,都瞪著自己。
「啊……這首詩不是我寫的,我不記得是誰吟誦過的,覺得很好,所以就編進了歌詞。」若蕊急忙補救地解釋,積極主動地奉送出了版權。
反正她在攬香樓,見過的人雖不說成千上萬,上百個總是有的,出一兩個文人,那也是大為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