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送走了沛生,總感覺自己的某些東西,被他帶走了。歎了口氣,又躺回了床上,睡個回籠覺。反正在這攬香樓,睡到黃昏起床的,大有人在。
琴芳覺得納悶,小姐一向起得早,今天卻怎麼總也不醒?也不敢走開,只是守在房間裡做著針線。新得了一個花樣子,便想著替小姐縫個枕套。
「若蕊啊……」劉芝仙興沖沖地推開門進來,看到若蕊還擁被而臥,也覺得大是奇怪,「怎麼現在還沒有起床?」
若蕊懶洋洋地叫了一聲「媽媽」,打了個呵欠:「這兩天身上總是不得勁,連一絲兒的精神都提不起來。」
「怕不是病了吧?怎麼不請個郎中看看!琴芳,你也服侍了若蕊這麼些年,還是一點沒有眼色!」
若蕊聽她怪罪琴芳,連忙笑著打岔:「媽媽這麼早,怎麼會來若蕊房中?」
「若蕊啊,你快些起來梳妝打扮,今兒有個貴人,點名要聽你的曲兒呢!」
「點名要聽小姐唱歌的,可不都是貴人?」琴芳不服氣地插了一句。
「這回可不一樣,你知道是誰?是皇帝陛下同胞的親弟弟,臨淄王殿下啊!」劉芝仙雙目放光,「咱們焰國的皇帝,可只有一個弟弟,你想想,他的地位有多尊崇?」
「是他?」若蕊倒有些興趣,「他有說什麼嗎?」
「哎喲,要不是見他氣派,還真不敢相信呢!王爺可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人又長得俊俏,只說上回驚了若蕊姑娘,這回置一桌酒席,要給若蕊陪罪呢!若蕊,你可真有面子!」劉芝仙笑得合不攏嘴,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若蕊被劉芝仙一迭聲地催著,也不好意思再賴床,只得起了身,讓琴芳服侍著梳妝。
琴芳年紀雖小,手卻很巧。
「替若蕊挽個當下小姐夫人們流行的朝雲髻吧,我看,倒是很配若蕊的臉型。」
若蕊無可無不可,便由琴芳挽好了髻子。順手拿起了那柄玉簪,便要往頭髮上插去,卻被劉芝仙一把奪過,吩咐一個跟來的小丫頭:「曉桃,去牡丹好裡拿一個鳳頭的金步搖,那個打得倒精緻。」
曉桃答應了一聲,卻並不走,只是看著若蕊。
「媽媽,這根簪子,雖不甚富華,但也不差。想來那臨淄王,自然是見慣了各式的珍寶。何況牡丹姐姐那裡的首飾,都是人家送的纏頭。若是強要了來,反倒添了閒氣。」
「嗯,女兒說得也是。那……便先用這根簪子將就罷,待明兒,我親自去找金鋪的劉老闆,讓他拿些樣子給你挑,也得打上幾件首飾。」
若蕊連忙道謝,雖然不喜歡那些金子的俗物,倒換錢倒比這些玉的、翡翠的容易脫手。
琴芳拿了件藕荷色的綾花裙要替若蕊穿上,又被劉芝仙一頓好罵。
「琴芳,你越大越不成話了!這可是若蕊和王爺頭一回見面,這個顏色太素了,總要挑件喜慶一點的。」
若蕊心裡嘀咕,又不是去相親,還用得著喜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