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膠著，玉宇的臉上，甚至留著淡淡的笑意。
說是出身青樓，可是她的身上，全無這些奴顏婢膝的嬌媚，反倒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獅子，灼灼的雙目，在他的目光下，竟然也不迴避。
「總是要有第一夜的，何必還要惺惺作態呢？」他淡然地笑著，看著她的目光裡，似乎含著嘲諷。
「那也不該……」
「不該是我，嗯？」玉宇的臉色又霎那間沉了下來。
這人變臉，可真是變得比翻書還快！若蕊沒好氣地想著，側過了頭。透過精雕細刻的窗格，一眼看到自己的小丫環琴芳，正在廊上遲疑地張望。
心裡一喜，也不管玉宇的臉色變得多麼難看，揚聲叫了起來：「琴芳，什麼事在外面鬼鬼祟祟？」
琴芳吃了一驚，急忙回答：「是玉公子的侍從，要找……」
若蕊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急忙回頭，臉上的笑意，雖然竭力壓制，仍被玉宇看出了幾分。
「玉公子，你們家裡，恐怕有急事？」
玉宇站了起來，若蕊急忙退開了幾步。可是他卻並不急著出門，而是直直地朝著若蕊走過來。
若蕊急退兩步，忽然肩背微涼，原來她已經退到了牆邊，已是退無可退。眼前逼上來的男子，高大修長。反觀自己，瘦弱不禁，就跟病西施似的。
估計就算施展出她苦練多年的防狼術，以這副身體，大約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今天既然有事，暫時就放過你……明天晚上，你等我。」
他也不管若蕊怔怔地發愣，便自顧自地往外走去。打開房門的時候，甚至還對她笑了一下，唇畔勾起的弧度，分明帶著幾分譏嘲。
若蕊的血立刻往上湧去，如果不是這具身體太不爭氣，也許她已經撲上去撕咬了。
「小姐！」琴芳輕巧地走了起來，看到若蕊仍然維持著靠牆站立的姿勢，難免有些奇怪。
若蕊這才吁出一口氣，今天總算是逃過了一劫。連忙討好地拉過了琴芳：「來，今天的酒席，菜色比咱們平時吃的，要好多了。快來打打牙祭，飽餐一頓。」
琴芳比她還要小上一歲，更兼人長得瘦小，穿一件短褂，看來要比若蕊小上許多。
「小姐平時對這個並不上心，如今怎麼忽然胃口好了起來？」琴芳奇怪地側頭，並不如若蕊想像的撲上去，狼吞虎嚥了再說。
原來，這攬香樓裡的小丫頭，也比自己有涵養，沉得住氣。
「今天你夠機靈，知道來救你家小姐的急。快好好吃上一頓，剩下的咱們藏起來，這樣的天氣不算太熱，明天還能吃上二頓呢！」
琴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姐若是喜歡，只要對那些人稍微露一點笑容，怕不是天天整這席呢！小姐以前，不是最最討厭吃這個嗎？」
若蕊愣了一愣，立刻又精神大震：「啊？那平時愛吃什麼？」
留戀得看著已經被她吃得杯盤狼藉的碗碟，暗暗想著，看來這古代好吃的東西，怕是多著呢！
「就吃那些分例菜啊！」琴芳奇怪地瞥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