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 身世篇:迷底揭曉 第八百七十八章  母子遭襲
    魏秋婷講完故事,驀見愛子雙目竟然是濕漉漉的,連忙收起感傷,不願把憂傷情緒帶給愛子。

    她伸手拍拍愛子的小臉,感慨地道:「兒子,人天生是有靈性的。雖然你還不太會說話,但你聽了這樣的故事,也會傷感的。好了,娘親向你道歉,往後再也不講這麼傷感的故事了,免得你長大後,變得多愁善感。」

    嬰孩不懂,但也點了點頭。

    「兒子,叫聲爹,好嗎?咱娘倆要上京找你爹了,你爹正與金兵打仗呢。他很勇猛,很有智慧的。呵呵……來,叫聲爹!」魏秋婷見愛子會叫娘親了,又教他叫爹。

    嬰孩搖了搖頭,他沒見過父親,不知父親為何物?

    「娘……娘……」他喊出來的,還是娘親。

    「唉……」魏秋婷歎息一聲,心頭酸酸的。

    她抱著他,飛身上馬,越過陽關,又來到了玉門關。

    魏秋婷吟道:「黃沙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得得得……忽聽得前面駝鈴悠悠,人喊馬嘶,一隊商隊絡繹而來。

    她遂提韁慢行,細看才知,原來是專門往內地押解運送玉石的一隊官兵,為首的竟然是潘汝湞昔日的侍衛總管張新強。

    以前,魏秋婷到荊湖落腳,他還為她擔任過警戒任務。

    潘府出事後,朱由檢並無一網打盡,為收攏人心,將潘府侍衛晉陞,陸續使用。

    魏秋婷連忙從腰間取下軟劍,她這劍上有機關,如遇強敵,一按機關,會有火焰射出,射完可再用硫磺等原料續充。

    張新強及眾侍衛看到魏秋婷母子,心中均是大喜,要是能輯獲魏秋婷,那功勞可比押運玉石還要大啊。

    他哈哈一笑,道:「魏秋婷,你懷中的小孩,是潘公子的?還是石魔的?哈哈,想不到在此碰上爺們吧?還不下馬受擒?」

    魏秋婷俏臉一紅,既羞又氣還怒,但也哈哈笑道:「我道是誰?既是故人,也不用客套了,看在你們曾經擦過我的皮靴的那份交情上,你們留下一半玉石便成了。」

    「賊婆娘,還不知死?哼!」張新強大怒,拔刀飛身離馬,朝魏秋婷劈去。

    魏秋婷也是飛身離馬,凌空旋身,一閃而開,嬌軀落在張新強的大內名馬上,雙腿一挾大內名馬,寶馬旋風般衝出。

    眾錦衣衛聽得是朝廷重犯魏秋婷出現了,立馬張弓搭箭。

    他們看魏秋婷欲逃,便一起朝她放箭。

    「嗖嗖嗖……」數十枝箭射向魏秋婷後心前胸臉門。

    魏秋婷一按劍柄機關。

    「蓬……」一團火焰擊出。

    她繼而舞劍護身。

    「啊呀……砰……」一名侍衛胸前給火焰擊中,墮馬而倒。

    魏秋婷衣袖舞動,袖箭自然甩出,一連三枝。

    「啊呀……嘶啞……」又有兩名侍衛胸口腹部中箭而倒,還有一匹馬被擊中馬眼,也是慘嘶而倒。

    魏秋婷趁勢策馬朝缺口衝出。

    「追!一定要抓住魏妖,輯獲她身上的藏寶圖。」張新強此時雙足剛落地,見狀便氣急敗壞地大喝一聲。

    「得得得……」眾侍衛趕緊策馬追去,鐵蹄呼嘯,塵土飛揚。

    有的一邊策馬,一邊張弓搭箭,朝魏秋婷後心射去。

    有的侍衛機靈,放箭射馬。

    「嗖嗖嗖……」

    又是數十枝箭激射而來。

    大家騎的都是大內名馬,都是奔馳如風。

    魏秋婷伏身馬鞍,反手舞劍,環劃一圈,將箭雨擊落,爾後連按軟劍上的機關。

    「蓬蓬蓬……」三團火焰擊出。

    「啊呀啊呀啊呀……」三聲慘叫,靠前上來的三名侍衛胸部著火,一痛之際,棄弓拍火,被馬掀翻,摔得手折腿斷。

    其他侍衛再也不過分靠前。

    魏秋婷旋即脫圍而去。

    狂風驟起,黃沙瀰漫。

    魏秋婷優美身姿,消失於漫天黃沙中。

    秋風疾捲,如掌的楊葉,似眉的柳葉紛紛而下。

    魏秋婷復往山西,由晉奔直隸上京。

    秋去冬來,滿地落葉,遍山枯黃。

    魏秋婷抱子策馬,走在寂寞的山間小路,在刺骨的寒風中走走歇歇,不時生火取暖,生怕凍壞愛子。

    冬天像一個冷酷的殺手,殘忍地摧殘大地萬物。

    「殺……嗖嗖嗖……啊啊啊……」

    她因為懼寒冷傷害愛子,走走停停,來到京郊時,已聞雙方兵馬撕殺聲。

    「兒子,你爹肯定在領兵打仗,等他打完了,咱娘倆再去找他。此時去找他,肯定讓你爹分心。」魏秋婷怕雙方箭雨誤傷愛子,不敢策馬撞陣,便對懷中之子道了一聲,掉轉馬頭,南下數里。

    她在一處因為戰火而變得沒有人煙的破村落裡歇息。

    寒冬臘月,花朵凋謝,小草枯萎,落葉凋零。

    沒有油鹽米。

    她只好深夜又策馬奔往京郊,拖來一匹死馬,回到村落,這才弄到吃的。

    娘兒倆傍著火光取暖,迷迷糊糊睡去。

    一連數天,每天喊殺聲為不斷,慘叫聲不時掠過蒼穹,尤其剌耳。

    「唉,這仗能不能早點打完呀?」魏秋婷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心裡只盼石劍能早日打退金兵,好早日進京,夫婦團聚,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離。

    她知道關鍵時刻,統率三軍的,肯定的是自己的夫婿。

    無論朱由檢再怎麼恨石劍,危難之時,也只能用他。

    這天清晨的陽光,卻甚是暖和,風兒輕輕柔柔地吹。

    點點金光,跳蕩在魏秋婷的眉梢鬢角,像調皮的手,又像溫熱的唇,觸摸著她,溫柔而細膩。

    「娘,吃馬肉……」

    魏秋婷揉揉眼睛,卻見愛子拿著一塊馬骨,在跑來奔去。

    時隔數月,愛子已會走路了,說話也流暢了很多。

    「兒子,沒有喊殺聲了,仗打完了,咱娘倆可以進京找你爹了……嗚……」魏秋婷見再也聽不到喊殺聲了,喜極而泣,起身抱起愛子,隨即策馬上路。

    銀色的雪花紛紛揚揚。

    魏秋婷懷抱愛子,策馬緩行。

    京郊許多衣衫襤褸的百姓,拖兒帶女,回歸家園。

    路旁堆起了許多新墳,沒有名字,沒有墓碑。

    有的新墳沒有堆好,露出血凝的殘臂斷腿,甚是恐怖。

    「娘……怕……」嬰孩嚇得連忙把頭伏在娘親懷中。

    冷冷的風吹在臉上,刺在身上,刮在心理。

    「戰爭,太可怕了。一將成名萬骨枯,爭的卻是一家一姓的天下。世人,多麼可悲!」魏秋婷雖然也統過兵,打過仗,殺過江湖中人,然而,時過境遷,已為人母的她,卻再也不忍目睹荒涼慘景。

    她一手提韁,一手攬緊愛子,雙腿一挾,策馬如飛。

    魏秋婷女扮男裝,騎的是大內名馬,纖腰掛著京師虎頭牌。

    守京城的官兵不敢攔她。

    她由安定門入京,牽馬進城,路上攔著一個御林軍官,問:「大哥,鎮遼王府在哪裡?」

    「鎮遼王?哈哈哈……你問姓石的叛賊?你是誰?」豈料那軍官仰天大笑之後,忽然拔刀相向,左掌一探,抓向魏秋婷香肩。

    「石劍出事了?打完仗了,朱由檢對他下手了?」魏秋婷驀然淚流,腦子反應極快,嬌軀晃動,「唰」地拔劍,反手一劍。

    「當……卡嚓……」那軍官的鋼刀立時被其寶劍削斷。

    魏秋婷雙足一點,飛身上馬。

    「快來人,欽犯石劍的部屬來鬧事了,快來人呀……」那軍官急忙高呼一聲,雙足一點,握著半截刀,戳向魏秋婷後心。

    「快抓石劍的部屬……」滿街潛伏的侍衛,隨即聞聲而動,紛紛從客棧、商舖或是小巷中飛躍而出。

    魏秋婷流著淚水,不敢硬拚,策馬東奔西跑。

    豈料她往東,東面是天平上人躥出。

    她往西,西面是苦寒大師飛奔而來。

    她往南,南面是何浩林、鄭少輝執刀而來。

    她往北,北面是滿臉陰霾的候賽因、吳寒真。

    魏秋婷陷入重重圍困之中。

    城內因發生爭鬥和追輯,街道弄得雞犬不寧、雞飛蛋打。

    魏秋婷又驚又怒又怕。

    「娘……」嬰孩嚇得一雙小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

    「魏秋婷,你果然沒死,還生了一個孽種。哈哈,好!這回讓石劍斷子絕孫。」候賽因陰笑一聲,雙掌一錯,一股熱浪撲向魏秋婷。

    魏秋婷急飛身離馬,避開襲來的熱浪。

    「嘶啞……」她跨下的坐騎被候賽因的驚濤熱浪掌熱浪襲中,慘嘶一聲,狂奔而去。

    「魏妖,還想逃?快交出藏寶圖。」天平上人雙足一點,凌空「呼呼」兩記劈空掌劈去。

    兩股陰寒的掌風侵襲而來。

    魏秋婷嬌軀凌空,急翻觔斗。

    她懷中的嬰孩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小手拼拿摟緊她的脖子,「哇哇」地哭了起來。

    魏秋婷雙足尚未落地。

    吳寒真執刀攔腰掃去,刀風疾快,迅雷不及掩耳。

    高手眾多,不容魏秋婷多思索,不容她去安慰愛子。

    魏秋婷反手一劍,一招「太極劍式」,軟劍搭上吳寒真的刀,內力一抖,借力打力,寶劍在其鋼刀背上一按,嬌軀騰空而起。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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