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 晉封篇:鎮遼王爺 第八百二十三章  虎將慘亡
    「來人,擺靈堂,祭典袁將軍。」他目送吳襄領兵而去,便轉身大喝一聲。

    「袁將軍……嗚……你為何棄愚兄而去?」呂初生看不起吳襄,卻對袁長河感情深。

    遼東眾將之中,袁長河年紀最小,從軍最早,槍法高明,忠勇可嘉,多年抗金,名震天下。

    他與呂初生一樣,都是出身高官之家。

    兩人相識不久,結義不長,然相知相護,且在奪錦州之時,並肩血戰,情誼頗深。

    「嘿嘿……」

    呂初生伏地痛祭袁長河在天之靈時,身後傳來一陣冷笑聲。

    「你們……」呂初生有些驚詫,驀然起身,回頭一看,卻是龍潭虎提斧而來。

    「呂將軍,龍某乃龐美玲帳下,今吳襄、田路風出城,必為我軍所殺,將軍若能棄暗投明,歸順我朝,不失封候之位啊。」龍潭虎看呂初生重情重義,又想他是名門之後,若能收降,必能震亂明廷,遂勸說一番。

    「狗賊,原來你是奸細!來人哪!拿下此賊!」呂初生驚世駭俗,急大喊一聲。

    「上!」眾親兵一擁而上。

    龍潭虎冷笑一聲,扳斧一揮。

    他所率金將也一擁而上,揚刀殺來。

    「啊啊呀……」數名親兵人頭落地,血濺靈堂。

    「狗賊……城中尚餘萬兵,你欲奪錦州,簡直是癡心妄想!」呂初生趁機拿刀,大吼一聲,一招「刀劈華山」,撲向龍潭虎。

    刀風呼呼,刀光霍霍,凝聚呂初生畢生功力。

    他憤怒交集,欲一刀劈死龍潭虎,為袁長河復仇。

    「當……哈哈……呂將軍,你此時若降,尚來得及,隨龍某而來的鰲金將軍已開城門,迎接北面廣寧之兵,錦州可說已在龍某手上了。」龍潭虎一招「橫掃千軍」,舉斧一掃,格開他一刀,退開數步,嘻皮笑臉地又勸他歸降。

    他斧風凌厲,功力深厚,絲毫不懼,勝算在握。

    「什麼?」呂初生聞言,驚心動魄,雙足落地,卻是一陣哆嗦。龍潭虎趁機揮斧而上,橫抹呂初生脖子,欲置其死地。

    「啊呀……」呂初生驚慌失措之時,不防龍潭虎花言巧語使詐,本能閃避,橫刀一掃,卻因傷心與慌亂,勁道不足,被他一斧擊飛鋼刀,斧鋒劃過,左臂立斷。

    呂初生慘叫一聲,摔倒一邊,血流如注。

    「將軍快走,金兵進城了……」呂氏眾親兵湧來,冒死相救。

    「啊啊啊……」龍潭虎及所領金將揮斧舞刀,狠砍狠殺而來,呂氏數十親兵登時血肉橫飛,倒地而亡。

    「找石兄弟報信要緊!」呂初生咬緊牙根,趁尚有親兵護衛,撕衣袖包紮左膀,拾刀殺出,飛身上馬。

    他們棄城而逃,奔西門而出,沿遼蒙邊界密林,潛南而下,趕赴寧遠報信。

    錦州,得而復失。

    風停雪晴,積雪蓋膝。

    田路風率所部三千精騎,一路流淚,奔松山堡而來。

    他欲為名將袁長河復仇,又想奪回松山堡,一路策馬如飛,緊握七殺刀。

    「龐妖,你出來受死!」他奔至松山堡北門,泣聲高喊。

    「轟……」

    一聲炮響,龐美玲率兵而出。

    雙方兵馬擺開,將領策馬出列。

    「龐妖,田某與石將軍平叛,尚且放你一條狗命,你如此狼狠何故殺我袁兄弟?」田路風喝問一聲,抹淚提韁,縱馬而來,揮刀劈向龐美玲。

    「田路風,你昔日借馬致富、高迎強之勢,欺我姚家,姑奶奶當殺你解恨。」龐美玲揚槍一指,張口怒罵,卻不出陣。

    「當……卡嚓……」鐵木階石握象撲大刀攔住田路風,二刀相格,火星四濺。

    鐵木階石像撲大刀難擋田路風七殺刀之重、臂力之狠,斷為兩截,虎口震裂,差點墮馬而倒,急伏馬鞍而逃。

    「龐妖,沒到你竟然是金狗?田某與石將軍真是瞎了眼?漢中一戰,咋會放你這妖女?」田路風一個回合得勝,便策馬疾撲龐美玲。

    「狗賊,敢罵我家格格,找死?」羅曼史亮明龐美玲身份,又縱馬而出,揮槊砸來。

    「什麼?格格?」田路風聞言,心頭驚世駭俗。

    「當……龐妖是公主?」他一怔之際,本能舉刀而擋,鉉刀卻被震飛,急伏馬鞍而逃。

    「哪裡逃?」龐美玲策馬而出,挺槍直剌。

    她的坐騎乃是爪黃飛電,奔疾如風。

    田路風雖是伏鞍而逃,卻被龐美玲追上扎中一槍。

    槍尖透他後心而入,穿腹而過。

    龐美玲舉槍一挑一甩。

    「啊……」田路風肚穿灑血,由半空摔落,慘叫而亡。

    「殺……」羅曼史鋼槊一舉,掩軍殺去。

    「田兄……嗚……」此時吳襄趕到,親眼目睹田路風慘死於龐美玲槍下,失聲而泣。

    明軍見田路風慘死,本無心戀戰,此時見吳襄領兵而來,又紛湧上前,與金兵撕拼。

    「田將軍……嗚……」吳三桂見田路風如此慘死,驀然傷感,從想念的陳圓圓的思緒中脫了出來,大喊一聲,哭出聲來。

    羅曼史舉槊策馬,將他砸去。

    吳三桂大喝一聲:「金狗,還我家田將軍命來。」舞刀相迎,一擋之後,又一掃而過。

    羅曼史執槊一擋,槊柄敲他腦袋。

    兩人狠鬥起來。

    「龐妖,你殺田將軍,暗算我八弟,今日不殺你,我不姓吳。」吳襄雖然義薄輕情,但也悲憤,泣聲怒喝,揮刀砍向龐美玲。

    「狗賊,你定有機會成為三姓家奴。」龐美玲舉槍一撥,冷嘲熱諷。

    二人縱馬交錯,刀槍相格而分,掠馬而過。

    「妖孽,受死吧!」吳襄掉轉馬頭,橫刀疾掃龐美玲。

    「看你長的便是奴才相。哼!」龐美玲敢潛藏於中土多年,自然武功不弱,掉轉馬頭,豎槍格開他的刀,抽劍劈去。

    「當……」吳襄嚇了一跳,抽刀伏鞍,頭盔卻被她削掉。

    「家奴,哪裡逃?」羅曼史棄吳三桂而改攔吳襄,他橫槊一攔,擋他去路。

    吳三桂策馬過來,挺直腰身,關公大刀一掃。

    羅曼史挺槊一挑。

    吳三桂縱馬掠過,忽地抽劍,反手剌去。

    「嘶啞……」羅曼史馬臀中劍,負痛蹦跳。

    「砰……」羅曼史被掀翻馬下,摔得暈頭轉向,好在積雪厚澱,倒無負傷。

    吳三桂掉轉馬頭,揚刀劈下。

    「當……」龐美玲策馬緊追而來,握槍一撩,救下了羅曼史。

    吳龐二人刀槍往來,再度撕殺起來。

    吳三桂雙目血紅,龐美玲一臉冷艷。

    各施平生絕技,難分難解。

    鐵石階等將攔住了吳襄。

    兵對兵,將對將。

    兩軍人數相當,皆是精銳,難分勝負,各有死傷。

    「啊啊啊……嘶啞……」一陣人倒馬翻,雪地漸成血色。

    「殺……」此時龍潭虎率精騎由錦州方向殺來。

    「你……」吳三桂一看龍潭虎竟是正午時分進錦州城給自己父親磕頭報信之人,不由大吃一驚。

    「啊呀……」

    他稍一分神,被龐美玲一槍格開關公大刀,一劍扎傷左腋。

    「撤……」吳三桂高聲下令,負痛而逃。

    「家奴,哪裡跑?」羅曼史歇息一陣,恢復神態,橫槊立馬,攔他去路。

    「敗將何敢言勇?」吳三桂不顧腋下流血,揚刀劈去。

    羅曼史執槊斜撩。

    吳三桂卻虛晃一刀,策馬而逃。

    「家奴,受死吧!」龍潭虎卻已趕上,橫斧抹來。

    吳襄急握刀一撥,不敢戀戰,愴惶而逃。

    「家奴,降我天罡朝罷了。」龐美玲朝吳三桂嬌叱一聲。

    吳三桂見西有羅曼史,南有龍潭虎,北有龐美玲,急策馬奔東而去,直躥入林,縱馬躍入遼東灣。

    遼東灣雖然結冰,冰層卻難敵戰馬狠踐。

    「嘩啦啦……」吳三桂戰馬踏碎冰塊,掉入水中。

    他急離馬,潛水而游。

    「嘶啞……」戰馬慘嘶一聲,沒入水中。

    「嗚……」吳三桂差點哭出聲來。

    海水冰冷入骨。

    他又冷又餓,又痛又難過,閉氣潛游一陣,便上岸,抽劍而出,不顧包紮傷口,沿密林而逃,奔跑南下,欲往寧遠報信。

    田路風、吳襄率軍而來,卻一死一傷。

    金兵不時有伏兵出現,金將又勇悍。

    明兵失去主心骨,士氣低落下來,登時慘敗,馬倒人翻。

    積雪被血水染成紅色。

    夜幕降臨,血光沖天。

    「棄械而降者,可饒不死!」龐美玲大聲斥喝。

    「啊啊……」不願降者,紛紛倒在羅曼史的鋼槊之下。

    「噹噹噹……」願降者,紛紛隨刀劍,落馬伏地。

    「稟格格,受降明兵四千餘人。」龍潭虎進城,清點人數完畢,前來中軍帳覆命。

    「押往盛京為奴。」龐美玲斜坐在虎皮椅上,媚眼微張,聲音很冷。

    「喳!」龍潭虎急調兵遣將,押受降明兵而去。

    「羅曼史,給你三千人馬,留守松山堡。」龐美玲忽而張目,站起身來,抽令箭擲於羅曼史。

    「喳!」羅曼史下跪接過令箭,復又起身,問:「格格,你去錦州嗎?」

    「不!吳襄、呂初生雖然逃脫,但負傷而逃,行程不快。姑奶奶領兵奔襲杏山堡,然後豎明兵旗號,伏擊明軍援兵,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龐美玲又生一計,隨即率部南下。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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