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 潛伏篇:辣手摧花 第七百零一章   心繫石劍
    月亮時彎時圓,時隱時顯。

    星光黯淡,夜空變幻著各種顏色。

    魏秋婷與潘有為下棋,但是心思不寧,不一會又被潘有為挽回了敗局。

    「潘大人,姓石的那小子心狠手辣,在川中是出了名的,他損失了一萬兩銀子,不知會不會拿荊中官員來出氣?」許禮投石問路,望向潘汝湞。

    「荊中官員全是潘大人的左右手,姓石敢動誰一根寒毛,下官第一個不放過他。」傅星迎合許禮,兩人一和一唱。

    他持兵權在手,聲音高吭,震得潘府屋樑上的灰塵簌簌而下。

    「媽的!他答應捐筆銀子給馮大人,現過去半月了,馮大人連一文錢也沒摸到。姓石的真不是東西。」黃澄澄聽得石劍掏了一萬兩銀子散發給鬧事的鄉民,心頭吃醋,又一陣火起。

    「奶奶的,這小雜種就只會花公款買名聲。」荊州守將劉欽更是破口大罵石劍。

    潘汝湞本不想再表態什麼,因為石劍已答應捐銀子給馮振庭。可給這些自己提攜的官員左一句右一句地大罵石劍,他忽然間感覺石劍也真不是東西了。

    「姓石的拿朝廷的銀子來買名聲,什麼石青天?他是青天大老爺,哪潘大人是什麼?哼!好人就由他來做,啥玩意呀?」布司府左參政梁來興一話更是讓潘汝湞雙眼冒火。

    「來人,參姓石的一本,讓他捲鋪蓋走人。」潘汝湞聽著這些既剌自己、又擠弄石劍的話,心頭全是怒火。

    他拍案而起對進來稟報的侍衛大喝一聲。

    許禮、傅星等人見狀,個個心頭大樂。

    「潘大人,下官到側廳陪公子下棋去。」許禮向潘汝湞拱拱手,閃身而出,走入旁廳。

    「潘大人,下官買了些上好靈芝來,到後院送給夫人去。」傅星提起隨身帶來的藥材包起身拱手,走向潘府後院,其實是不想走開,好偷聽結果。

    「潘大人,許大人和潘公子都是棋壇高手,下官旁觀去。」白優龍也想看石劍在潘汝湞面前如何露醜,也不想走開。

    「潘大人,下官巡城去。」荊州守將劉欽本想看戲,卻找不到借口,只好拱手退出潘府。

    「潘大人,未將軍中有事,得連夜回軍營。告辭!」赤崗守將謝平祥見目的達到,不便再留,拱手告退。

    「潘大人,聽說『關公樓』進了批夷陵大蝦,下官先去為大人備好宵夜。」梁來興靈機一動,討好潘汝湞的計又奔上心來,也拱手出去了。

    「大人,下官回府衙辦差去了。」劉海一直不敢說什麼,黯然神傷地退出了潘府。

    「這幫……」潘汝湞想罵他們是小人,可想想許禮就在隔壁,傅星也沒走,便急忙閉嘴,氣呼呼喝令丫環泡茶。

    魏秋婷聞得許禮要來旁廳,對潘有為微微一笑:「你和許大人玩。」

    她道罷,起身就走。

    她可不想見許禮。

    別看許禮等人是魏忠賢的心腹,魏秋婷可是一直都看不起這幫傢伙。

    她偷聽到了這些人胡說八道之後,已無心思再下棋,心裡在想:倘若這幫小人所說的話應驗了,石劍怎麼辦?自己能否暗中幫幫他?又如何暗中去幫他?

    她回到房間,獨倚窗口,又是一番神思悠悠。

    她想了很多,她與石劍的往事,一幕幕地在她腦海浮現。

    「唉……」她長歎一聲,人生第一次有了迷茫。

    她一向以為,自己是智計無雙的,可是,這一回,面臨人生的婚姻大事,卻有些束手無策。

    淡月籠紗,星光燦爛,夜空變幻莫測。

    春風乍寒,冰涼冰涼的。

    魏秋婷的思緒,飄得很遠。

    她兩頰融融,霞映澄塘,心思如潮,起伏難平。

    「呵呵……」她想起當年在京城,在妓院玩弄石劍的那幕,獨自笑出聲來。

    她俊目流眄,櫻唇含笑,俏臉飛霞,嬌羞無比。

    「唉……女人啊,任你是如何的精明能幹,始終都難逃父母作主、媒妁之言的侮運。」她想到自己的眼前不如意的即將到來的婚事,又幽幽長歎,秀眉覷覷,明眸失色,黯然神傷。

    「石劍現在幹嘛?也在密議如何對付潘府?在苦思籌銀之策?還是與別的女人亂來?他那麼絕情?為何不來看看我?唉!這是潘府,侍衛如雲,他如何能來約我?」魏秋婷忽而又好奇石劍夜晚在幹什麼?

    她隨心緒難平,索性走出房門,穿後院而出,然後走向「荊門」客棧,欲看石劍在幹什麼?

    街上沒什麼行人。

    燈籠之光很昏黃。

    她走走停停,不時回望,生怕潘府中人暗中跟蹤她。

    她穿小街,走小巷,越陰暗角落,小心翼翼。

    因為她身份高貴,不是一般人,若然給人發現她是去探望石劍,傳出去,可會名聲不好。

    她可是小皇帝下旨,賜配與潘有為的。

    她來到「荊門」客棧前的那條街道,遠遠望去,但見這條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荊門」客棧前後左右上下,都有帶刀侍衛來回巡視,連屋頂都有人守著。

    「唉!」魏秋婷不由歎了一口氣,明著去吧,自己沒帶隨從,孤身一人,傳揚出去不好。暗著去吧,除非用暗器擊倒守在客棧屋頂的侍衛,否則,任是輕功再好,也無法潛入客棧。

    但是,如果用暗器擊倒侍衛,恐怕就算見到石劍,兩人也會鬧翻臉。

    「沒想到同在荊州城中,還是見不著他。唉!時過境遷,他不一樣了,領尚書銜了,有侍衛了。」她心頭好不失望,只好悻悻而去,折回潘府,和衣上床。

    她上床後,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石劍的影子,總在她腦海裡纏繞,揮之不去,拍之不散。

    「唉!」魏秋婷心頭好煩,復又坐起,推門而出,邁步庭院。

    星月交輝,樹影斑駁,夜色如畫。

    春風柔情,花香撲鼻,露珠晶瑩。

    魏秋婷在一處假山下玉立著,望著假山上流水清波,腦海又掠過石劍的影子,心道:自己在潘府落腳,石劍卻不來看望自己,他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誤會了自己?

    夜風中,她羅衣輕飄,傍著月色薄霧,愁腸百結,楚楚動人。

    且說潘有為眼望魏秋婷纖美身姿離去,嚥了下口水,氣得心裡大罵許禮是狗雜種、王八蛋、死蛇、狗屁……

    他和魏秋婷在一起的快樂讓許禮攪和了。

    他忽然間恨死許禮了。

    城郊樹林裡。

    小鳥在自由自在歡樂地飛翔著,唱出清脆悅耳的曲子。

    「唉,石兄弟幹嘛要到荊州籌銀呀?這不是惹是生非嗎?」岳森聽完劉海在潘府中所見所聞,不由對石劍的前途和命運甚是擔心。

    「要是石大人官運不好,馨兒啥時才能為義父報仇雪恨?」劉馨泣不成聲地道。

    她想現在朝中正直大員被魏忠賢弄得死的死、傷的傷,唯有靠石劍早日做上大官,為熊廷弼申冤了。

    「靠他為熊大人報仇雪恨?咱們怎麼能靠一個為魏忠賢賣命的人來為熊大人恢復名譽呢?他哪是來荊籌銀的?他一到荊州,反答應捐銀子給馮振庭建千歲祠。」戚娟的神經如被人紮了一針,猛地蹦到了劉馨跟前。

    「殷大人被降職,風大人致仕,袁大人離職,唯今也只有靠石劍來為義父伸冤了。」岳森分析一通,難過地道。

    「哼,我才不理那些朝廷中事,我要的是讓他為師姐報仇。」戚娟不以為然,惱怒而去。

    春風吹拂,夜涼如水,花香撲鼻。

    岳暉打破沉悶,挽著劉海的手,道:「老爺,你今晚到客棧去,好好與石公子……石將軍聊聊。」

    劉海點了點頭,領著家人回城去了。

    卻見戚娟愁眉不展獨坐大廳。

    「妹子,咋了?」

    岳森走到戚娟跟前,奇怪地問。

    「客棧的侍衛換了,不認識我,當我是那些鬧事的鄉民,說剛批了十兩銀子給我,做人不能這麼卑鄙無恥。」戚娟委屈地道。

    「哈哈哈……娟兒,石賢侄剛來荊州,日子也不好過,他那些忠誠的侍衛當然不想有人打擾他了。你不是會武功嗎?你晚上潛進去。」劉海拈鬚而笑。

    「那也不用,等他回來,咱們在客棧下面一呼,不就可以進去了嗎?」岳森搖了搖頭,感覺還是正經去找石劍好。

    「岳賢侄,戚姑娘……」便在此時,公孫文從屋頂飛潛而下。

    「公孫大俠……」戚娟見狀,歡蹦亂跳迎上。

    「石姑娘說,論武功,無人可近石劍身前,怕的有人暗中下毒,她托我來,請戚侄女幫忙為石劍洗衣做飯。侄女,如何?」公孫文與劉府中人很熟,見面就切入正題。

    「放屁,讓姑奶奶去給他洗衣做飯?門都沒有。哼!」戚娟聞言,甚是不悅,轉身而去。

    「還是馨兒來吧。」劉馨見狀,自動請櫻。

    「哈哈哈……其實我剛才是與戚姑娘開玩笑的。反正你們要跟石劍去遼東的,現又同在荊州,當然由你夫婦二人侍候他飲食為好。」公孫文哈哈大笑,才道明真實來意。

    「對,愚夫婦今晚就入住荊門客棧。」岳森想想也是,倒真怕石劍被人落毒,聞言點頭同意。

    「姑奶奶也去。」戚娟聞言,又從房中出來。

    「哈哈哈……」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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