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奏皇上,魏忠賢大逆不道,派諸多高手從微臣手中搶走鳴鴻寶刀,現今又散播謠言,想殺臣滅口,微臣求皇上作主,為臣伸冤。」石劍立身拱手,額頭磕得很紅。
「什麼?鳴鴻寶刀可是朕賜給愛卿的,魏忠賢竟敢搶那寶刀?」朱由校大驚失色。
「皇上,果然不出臣妾所料,魏忠賢多番進言,還真是有目的。」張後見證過石劍對自己與朱由校的忠勇,本就一直保著石劍,此時哪能放過相助石劍的機會?
「微臣磕見皇后娘娘,祝娘娘福體康壽、青春常駐、美麗常在!」石劍見張後出來為自己辯護,連忙下跪磕頭。
「卿家平身!卿家鐵腕正吏風、辣手除幫匪、重金修水利、大膽鏟污吏,皇上與本宮都清楚的,皇上還批轉殷大人關於大明各縣以谷香為樣的奏章。卿家當年抗金,皇上聞訊還翹指稱讚你忠勇可嘉。那寶刀是皇上親賜於你守護坤寧宮的。」張後扶起石劍,媚媚道來石劍的諸多事跡。
她高聲讚揚石劍,其實是說給朱由校聽的。
「奶奶的,魏忠賢這個死閹球,朕宰了他,來人,傳朕旨意,讓魏忠賢把石卿家的寶刀送回來。」朱由校當著眼前屋後近百侍衛高手,被張後一番誇讚石劍的話說得臉熱心跳,很不好意思。
他還真像自打耳光一樣,當即龍顏大怒,平生首次說髒話。
「啟奏皇上,欲從魏府拿回寶刀,一般人是拿不回來的,到時那閹球可能還會將寶刀藏匿起來,並找借口反咬微臣一口。微臣以為,還是皇上親自去。」石劍機靈,學著朱由校的語氣,也稱魏忠賢為閹球。
一干侍衛想笑而不敢笑。
「皇上,石卿家武功高強,他倘有壞心,咱們可……」張後趁勢又贊石劍忠勇。
「皇后,你領侍衛去那閹球府上拿回寶刀。石愛卿,你也一起去。」朱由校只好下旨讓皇后親自魏府。
他也留了一手,免得與魏忠賢撕破臉,他還得靠魏忠賢制約那些權傾朝野的文臣武將。
「謝主龍恩!」石劍當即又朝朱由校跪下磕頭謝恩,歡天喜地地陪張後去魏府了。
明月皎潔,猶如白玉盤浮在深藍色的天幕上。
「向陽死狗公,為何還不來?難道被石劍宰了?」御花園的候賽因,已召集自己的貼身高手五人,苦等向陽領著石劍到來。
他遲遲不見向陽與石劍,不由破口大罵:向陽人頭豬腦、是狼與狗的雜交種。
「師弟,向陽來了……怎會這樣?」候賽因師兄羅列凡從樹幹後閃身而出,卻見張後居中、石劍侍左、向陽侍右,領著近百錦衣衛而來。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候賽因見是張後,不見怠慢,急忙上前躬身接駕。
「候總管,皇上有旨,你速隨本宮一起去魏府,替石卿家取回鳴鴻寶刀!」張後冷冷地道了一句,並不停下來,從候賽因身旁走過。
候賽因與五名貼身侍衛呆若木雞,好似丈二和尚摸不著腦。
「走吧。」羅列凡反應過來,拉起候賽因,急尾隨近百錦衣衛,緊跟著張後前往魏府。
星星閃爍,皎潔的月光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魏府裡依然燈火通明,裡外侍衛雲集,不亞於坤寧宮。
魏忠賢提督東廠,自然會調集錦衣衛高手保護自己。
「孩兒們,明日早朝,你們儘管提議,借戶籍一事,弄死姓石的小雜種。至於汝湞孩兒,親爹會保他平安無事。那梁來興嘛,不過是有職無權的右參政,死了就算了。」魏忠賢正給他的乾兒子佈置明日早朝任務,讓魏廣微等人狠參石劍一本。
「親爹,石劍只是一個領五品銜的小通判,何須勞師動眾?直接由孩兒免掉他,再將他交大理寺處置就是了。」周應秋是吏部尚書,心想:老夫一紙公文便可讓石劍下馬了,還用得著這麼多人出面嗎?
「秋兒,石劍自下放地方任知縣以來,皇上最愛看有關他鐵腕正吏風的消息,別小看此黃毛小兒。他曾在西苑湖上救過皇上,又是皇上欽點的龍庭都尉,他雖任地方小吏,但他仍掛著龍庭都尉。你只能免掉他的通判之職,卻不能削他的龍庭都尉。」魏忠賢雖是目不識丁,卻久居深宮,頗有遠見。
「兄弟,楊漣諸人都有呈文上奏皇上的,請求由左光斗下去核查石劍戶籍一事,好在這些奏章都壓在本官手中。石劍年紀雖小,卻有一幫老不死護佑,板倒他並非易事。」魏廣微也提醒周應秋小心。
「是,親爹和魏兄教誨得是。孩兒明日早朝首先出列,狠參石狗嵬。」周應秋聽了,再也不敢怠慢,連忙表明態度。
「親爹,孩兒忙於四處放風,有一事忘了告訴親爹,昨夜有人潛入坤寧宮,將殷有招、楊漣等人聯名保石劍、請求重新核查戶籍一事的奏章,直接送入了張後手中,已由張後轉呈給皇上了。」田爾耕此時滿頭大汗上前稟報。
「什麼?啪!」魏忠賢聞言大怒,甩手就給田爾耕一記耳光,在靜夜中尤其響亮。
「親爹,孩兒知錯了,孩兒以後一定長記性。」田爾耕「撲通」一聲,趕緊跪在魏忠賢面前,痛哭流涕乞求乾爹原諒。
「長記性就好,起來!」魏忠賢這才收起惱怒。
魏忠賢話音剛落。
「皇后娘娘駕到!」許顯純高叫一聲。
魏府中人登時迷茫地相互你看我,我看你。
張後已領著石劍等人走進了魏府。
「恭迎皇后娘娘!微臣不知娘娘駕到,請娘娘恕罪!」魏忠賢只好領著一群乾兒子,跪迎張後進宅。
他們平素也想害張後,可張後由朱由校護著,沒有倒下,還是皇后。
他們也只好跪迎了。
「魏忠賢,快把皇上賜給石愛卿的寶刀交還出來,這可是皇上讓本宮來代取的。」張後冷冷地道。
她與這班奸人抗爭多時,雖見他們下跪相迎,但也知他們心裡不服。
「娘娘,哪有此事呀?分明是石劍想掩耳盜鈴,淡化他假戶籍一事,所以才誣蔑微臣等人的。」魏忠賢急忙起身辯解。
「魏忠賢,本官在涪城任通判沒多久,你讓許顯純等人蒙面闖進本官住地,依靠鐵扇人幫人多勢眾,強行搶走本官寶刀。當時本官想以死報浩蕩皇恩,可那樣一想死了也不值,本官務須討回寶刀,免得你拿寶刀為害人間。」石劍在涪城自認出向陽以來,便一路思索對策,早有應對。
「放肆!六部尚書在此,幾時輪到你一個罪犯說話?來人,給石劍掌嘴!」周應秋仗著自己是吏部尚書,有權任免地方官員,霍地起身,喝令魏府侍衛圍住石劍。
「住手!誰說石劍是罪犯?他是皇上御封的龍庭都尉。」張後隨即大喝一聲,回應周應秋。
魏府侍衛嚇了一跳,連忙退後。
魏忠賢、周應秋等人一怔,沒想到張皇后如此精明。
「石都尉,今晚誰敢對本宮無禮,你可殺無赦!」張後早想治治這班奸人,果斷下令。
她知道石劍武功高強。
石劍「唰」地一聲,取出血劍,施展「天羅步法」,晃身到魏忠賢跟前,一劍架在他脖子上,大聲喝道:「交不交出寶刀?」
「來人,快救公公……」周應秋等人嚇得聲音都變了。
「石劍,你敢在皇宮裡行兇?還不住手?」候賽因也朝石劍大喝一聲,卻不敢上前。
魏府侍衛呼啦啦又朝石劍圍上來。
「誰敢上來?」石劍旋即在魏忠賢脖子上一劃。
「哎呀……來……人,抬出寶刀交還與他!你們……退下!」魏忠賢脖子一痛,血水流淌,嚇得尖叫一聲。
魏府侍衛急速而退。
魏忠賢的親信侍衛乖乖命人抬出寶刀。
「哼!卑鄙無恥的閹球,你為得寶刀,竟放風出去,散播謠言,稱本官戶籍為假。本官現就代表皇上,斬你人頭,以振朝綱。」石劍收起血劍,接過寶刀,欲殺魏忠賢。
「住手!」忽然一聲大喝,卻是朱由校不放心,既怕魏忠賢傷害張後,又怕張後得手讓石劍傷了魏忠賢,尾隨而來。
朱由校經常看有關石劍鐵腕治污吏的奏章。
石劍等於鐵腕的形象已在他心中定格。
他還真怕石劍會宰殺魏忠賢。
那鳴鴻寶刀可是自己賜給石劍的,石劍殺了魏忠賢,魏忠賢也無冤可伸。
石劍連忙收刀。
「皇上,救命呀!這狗奴才想殺臣之後,再密謀造反啊!」魏忠賢如見親爹一樣,急急跪爬至朱由校跟前,哭哭啼啼求饒。
「石卿家,你無權殺魏公公,朕已賜他二寸方金印,除朕之外,朝中任何人動公公寒毛一根,便是死罪。」朱由校還真不想魏忠賢死,他還須靠魏忠賢替他威脅權臣。
他扶起魏忠賢,又是一副少見的森嚴。
「皇上,剛才石劍已害公公脖子,請皇上治石劍死罪,因為他抗拒皇上御賜的二寸方金印。」客氏趕緊捧著兩塊二寸方金印,哭天抹淚地遞與朱由校。
「來人哪,石劍以上犯下,將他誅殺!」魏廣微大喝一聲,田爾耕、許顯純等人領著一干侍衛圍住了石劍。
一山還有一山高,魏忠賢有制約石劍寶刀的二寸方金。
石劍這回又如何是好?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