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為何來西平堡?」羅中寶見程勇度來西平堡,不解地問。
「唉……」程勇度長歎一聲,把石劍惡戰鰲氏兄弟負傷,自己因金兵圍城而不能入城之事道了出來。
「什麼?」袁長河驚叫一聲。
「嗚……小弟寧願不打松山堡了……」羅中寶聽得真切,哭出聲來,提槍欲下城頭,復奔鎮武堡。
「慢……」吳襄一把拉住他,道:「羅兄弟,別衝動,別壞了石兄弟的大計。」
「滾……」羅中寶一甩手。
吳襄坐倒在地。
「羅兄……」袁長河急拉住羅中寶,含淚道:「吳兄言之有理啊!石兄為何負傷?不就是為了松山堡嗎?」
「娘稀屁……」羅中寶罵了一句,卻是作聲不得。
「程大俠,劉將軍,吳某今夜要與袁、羅二位兄弟棄西平堡南下松山堡,你們領五百人馬守堡一陣,吸引金兵,然後棄城而逃,相機再來松山堡。」吳襄知羅中寶對石劍情深義重,也不怪意他剛才的衝動,爬起身來,拉過程勇度、劉正二人吩咐一番。
「唉……」程勇度長歎一聲,想想也只能如此了。
「程大俠,請放心。鰲氏兄弟受傷,金兵大將又要來奪西平堡,鎮武堡一時還守得住。」袁長河急安慰程勇度。
程勇度、劉正二人無語點頭。
寒風刮過之後,天空飄起了雪花。
「殺……」
爾泰、阿施用、多吉三將率軍兩萬,疾撲西平堡而來。
「程大俠,勞煩你守城一會。小弟三人先行一步了。」吳襄夜上城樓,透過搖曳不定的火光,看到金兵如潮水般湧,便吩咐程勇度一聲。
程勇度堅毅地點了點頭。
吳襄隨即與袁長河、羅中寶三人率六千鐵騎奔南門而出。
圍南門而來的是阿施用,如何是吳襄、袁長河、羅中寶三人的對手?不出一招,便拖鞭而退。
吳襄率六千精騎,衝開血路,旋即南下松山堡。
程勇度見狀,也與劉正率五百鐵騎,奔南門而出,然後奔東方向而馳。
只是他們所率的五百人馬,衝出金兵重圍時,已不足百人。
他率眾奔東面一陣,然後折而向南。
「弟兄們,遼東灣結冰了,沿冰面而下。」程勇度耳聞身後爾泰率兵而來,急下令百騎向海面踏去。
「啊啊啊……」
遼東灣剛剛結冰,冰塊不牢,數十鐵騎踏上冰塊,墮入海中,登時被冰冷的海水淹沒。
「棄馬……」程勇度見狀,差點哭出聲來,心疼如絞,急忙下令棄馬,率數十人沿海面冰塊徒步而行。
「媽的……」爾泰率眾奔至海邊,透過火光,卻不敢學程勇度的樣子追去,氣得破口大罵。
北風凜冽。
京城白茫茫一片。
魏府裡,魏秋婷接過田爾耕遞來的鳴鴻寶刀,心頭一陣悵然。
「婷兒,石狗嵬為了救岳森一命,竟獻出寶刀,他可是死罪呀,因為這是皇上賜給他的。」魏忠賢得意地對愛女道。
「爹,你錯了。他押糧去山海關,途中遭江湖中人伏擊,被搶馬幫的餘孽賀志認出寶刀。所以,姓石的才會假借救岳森等人之名,獻出此刀。這可是他的一石四鳥之計,一是識破女兒之計;二是欲與武林釋怨;三是救下岳森等人;四是嫁禍於你,稱你強奪此刀。」魏秋婷搖了搖頭,有些喪氣。
「啪……奶奶的……想不到這狗雜種如此奸詐!」魏忠賢聞言,拍案而起,好不喪氣。
「親爹,別急!咱不向皇上說出此刀罷了。」田爾耕急向魏忠賢獻策討好。
「啪!都是你這狗娘養的壞了爹的好事。奶奶的……」魏忠賢此時正氣在心頭,甩手便給田爾耕一記耳光。
「爹……孩兒知錯了。嗚……」田爾耕嚇得急忙下跪,痛哭流涕,磕頭認錯。
「親爹,田兄弟之言,多少有些道理。只要咱不說出此刀,皇上也不可能知道。另外,石劍畢竟在江湖上洩露此刀,江湖中人必認定他與公主當年是聯手滅搶馬幫的,他永遠沒機會與武林釋怨。」魏廣微想了想,又替田爾耕說好話。
「報……石劍在鎮武堡下打傷鰲氏兄弟,他自己也負重傷吐血。」此時有親信來報魏忠賢。
「哈哈哈……」魏府中人登時仰天大笑。
「皇上可知此事?」魏秋婷聞言,心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急問來人。
「劉正從邊關回來,連夜進宮,稟報皇上。皇上現在御花園裡踱步,似乎很難過。」親兵急下跪向魏秋婷稟報朱由校的情況。
「爹,先藏好此刀,女兒去看看皇上。」魏秋婷將刀遞與魏忠賢,便轉身而出。
她轉身剎那,忽然兩行淚水滑落。
雪光反照,御花園裡如同白晝。
「皇上,您囑石愛卿押糧到邊關後,參與戰事,積累軍旅。他現威鎮敵膽,但也負傷被困,當務之急,須派新的山海關經略,出兵馳援鎮武堡。」張皇后站在朱由校不遠,看夫婿苦惱踱步,急獻策為他分憂。
「石愛卿先是借兵解西平堡之圍,後是重奪鎮武堡、西平堡,現又寧願自己被金兵所困,讓吳襄等率軍奪回松山堡,如此忠臣,朕如不用他,朕還是人嗎?」朱由校聞言,終是下定決心。
「來人,傳風武擬旨,封石劍為龍庭大將軍,封王在晉為山海關經略,著王在晉明兒清晨領兵去山海關,要他速派將士馳援鎮武堡。」他回身拉過張後,又揮手招來一名侍衛,緊急宣旨。
張後笑了,拉起夫婿,一起回坤寧宮安歇。
石劍從此能否走上統率三軍的將星之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