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太太說什麼也不肯借人,態度極堅決,便這話題也沒得再接續下去的。
臨離別,孤太太想了想,乾脆更決絕些:「婕璇,你不要再給月兒送禮物,太貴重了,我不想引起過多的懷疑!」
「呃,我只是想盡一點小小的心意,因為,我也把她視作我的女兒一樣……」
「我知道,我也沒就真自私到就將她完全的佔為己有,所以,你往年送她的那些,我酌量著都收下了,可是那一部車子,你不覺太名貴太觸目?而,我這麼緊張月兒的,有怎麼可能會讓她自己開車子?我這不是在自相矛盾,招人疑猜?」
「啊!對不起,我倒沒想到這一點……」
回頭,孤太太隻字沒跟人提起這事,甚至孤瑞然……
等月兒一放了假,一家四口便又滿懷興致的旅行去。
這一次,他們去的是有『諸神故鄉』之稱的希臘。
希臘氣候宜人,民風純樸,風景優美,獨樹一格。
他們游舉世聞名的愛琴海。那由一千多個島嶼散佈其中,像一串串璀璨的寶石組成的海上風光。島上一座座潔白的教堂或別墅,遠看有如千年不化的積雪。還有那一如藍色的絲緞,來往船隻在上面劃出白色蕾絲的海洋……藍天白雲,天氣晴好……孤太太笑稱它:「這是最充滿羅漫帝克的一幅壯錦!」
他們有到古代帝王必去的聖地——德爾菲……
到邁特奧拉或卡蘭巴卡欣賞世上獨一無二的懸空修道院……
到彷彿走進時光隧道的羅德島。置身於中古時代聖約翰十字軍困所建築的城鎮與堡壘,感受它的威武不可一世。堡壘的城牆下,昔日的殺戮戰場,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間餐廳,藝術店——一個觀光客的血拼戰場!
或那裡都不去,一家子就找了家用鮮花和葡萄架搭建而成的小小店面,來一杯冰涼的wine,跟當地特色小吃,在那兒享受一個屬於他們的休閒時光……
一個輕鬆愉快的假期就這麼不知不覺的悄然而逝。
臨開學前,孤家開了一個小小ball,慶祝月兒的開學。
也慶祝他們在這裡無風無浪的過了這兩年。希望還能再這樣下去……
至少,讓他們再渡過月兒這最後一個學期的。
開學的第一天,照例,月兒又收到很多愛慕者的信。
她笑著將信交到哥哥的手裡。
這是他跟她的協定——
從她收到第一封愛慕者的信開始,孤雲諾請求她不要看那些信,先交由他保管著,等她讀完了書,才看那些信的。
卻也是孤太太的意思……
生性乖巧聽話的月兒——也是她對家人的信任的,她沒問什麼,就照做了。
便至現在,已快滿十九歲的她,猶不知『情』之為何物的!
她的朋友中也沒有是男的。
她是沒什麼了。根本,在她眼裡,人是沒有區分的,都是人!
但,因是孤太太的要求。她才也不問原由的依從了的。
便難怪孤家的人都視她如至寶。這樣的知性懂事,任誰都無法不喜歡的!
她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月才到呢,孤太太便已早早開始計劃籌備起……
她正拿著名單在考慮要請的人並回送的禮物。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她隨手抓起:「您好,孤宅……」
是那位外國鄰居的中國母親——
「哦?你要去台灣?走的這麼忽然,是有什麼事嗎?不要緊吧?」
「嗯,是一位故人之子,他們夫婦兩人忽然罹難,現在跟他們打工的兩個孩子,有說公司走不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便少不得要我走上這一趟的,我聽你說好久沒回去過了,便順道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一趟?」
「奶奶真是有心!也難為了你,可有人陪著您回去了?」
「有,我還有一個兒子,也是才進的他們家公司做事的,有他陪著」
「那就好,我也想回去的,只是這一時的也安排不來」
「嗯,說得也是,我呢,本來都這個年紀了,也不想多走動的,只是,這一家子都曾對我們家有過恩的,人不能做那忘本的事。也是實在為可惜的,那老爺子才走了多久?前不久有說孫子車禍,未婚妻跟還沒出生的孩子都死了,現在有……」
孤太太聽她說到這裡,微一怔:「呃,奶奶這說的,是你之前說的那位老太爺一家?他們該不是……姓傅?」
「咦?是呀是呀!文惠,你也認識他們的……不對,他們家在台灣是有名的……」
孤太太已沒能再聽下去,她早已整個驚呆了住,話筒不覺的自手中滑落……
兄妹兩個回到家裡,看見傭人在收拾東西,很是奇怪——
「先生跟太太在房間」
兄妹兩個甫進孤瑞然夫婦的臥房,便見孤太太正伏在枕上哭得傷心呢!
孤瑞然則只是直挺站立於窗前的,也不知在想著什麼?正出神呢,便沒覺到兄妹兩個的到來。
「媽咪!」月兒從沒見過母親這個樣子,一下慌了的,奔上去摟著母親:「媽咪,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哭,媽咪,媽咪……」
聽叫聲,孤太太才忙自枕中回過頭來,看見女兒,忙不迭要拭淚掩飾:「啊,月兒回來了?對不起,媽咪忘記了……沒事,月兒別擔心……月兒餓了吧?快去叫阿姨開飯,雲諾,你快陪月兒出去,我還要跟你爹地說個事兒,這就來,月兒,聽話,你先跟哥哥出去,啊?」她哄著一對兒女出去了。
半日,孤太太才出來,陪著月兒,也不說什麼,卻是孤瑞然將兒子叫進了書房說話——
「發生了什麼事?」
「還記不記得罡風叔叔?」孤瑞然神色沉重的。
孤雲諾想了一下:「游公主莊?」
孤瑞然輕吁出一口氣並點了點頭:「我們剛剛證實……就在前兩天,他們夫婦二人搭乘的私家飛機失事,兩人雙雙亡故!」
「呃……」孤雲諾一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