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只是急,還捧起了頭:「你不知道……我不想讓你們惹上麻煩……唉,我,我這真是的,也許,我真就不該來這一趟……可是,我想不到別的法子……文惠,文惠,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孤太太看她這樣,反而冷靜了些。伸手過去摟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輕吁了一下的:「婕璇,好吧,我都知道了……既來之,則安之。想我們相識於微時,情同姐妹,卻只為我自己的一己之私,這十多年來,我們都不曾好好的聚一聚,說說體己話兒了。好吧,要來的終是要來的,都這麼多年了,難得你還這麼的看重信任我……今天,就什麼都不要顧了,就是月兒回來,我也把她介紹給你。你都還沒有好好的看過她呢,你都不知道,我這個女兒可真的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寶貝!可貼心著!你要見了她,也一定會喜歡個不得了的!」說起女兒,孤太太總是一臉自豪的。
「不!文惠,你不會知道的,你要知道我今天來這一趟的目的,你一定會罵我,會怪我的,可是,我真的是實在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對不起,對不起……可憐天下父母心,文惠,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怎麼?明哲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不,不是他,是……是雨哲……」
「什麼?他?」孤太太皺眉,那口氣明顯的不想多談這個人。
可是,那少婦卻還是顧自的說了,帶點兒遲疑不安的:「他,他發生了車禍……」
孤太太微怔了一下,隨即,不以為然的:「像他這種人,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一點都不足為奇,怎麼,很嚴重嗎?可有生命之危?」
「有——但不是他,是……他的未婚妻……跟他還沒出生的孩子,他們……都死了……」
「呃,什麼?」孤太太聽這說,這才吃驚大了。
「對了,你大概沒聽說過他有未婚妻?是老爺生前安排的,她是日本一個大財團的獨生女,雨哲並不喜歡……呃,是老爺硬找到了他,把他帶了回來,他卻是為了報復老爺,才跟老爺為他安排的這個女孩訂婚……」
「我不明白」孤太太困惑。
少婦明白她的話,接道:「他故意答應婚事,卻在訂婚的大喜之日,把好好的一個婚禮給搞砸……還說自己已有妻室……」
她說得吞吐,似有所保留,顯然是個不擅於道人是非長短的人。卻也反而讓人覺得事情似乎並沒那麼的簡單?
「什麼——那他真的是已結婚?也不奇怪,他都離家出走了這麼多年,而他也好像都不小了,快三十了吧?再以他那樣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不早跟人鬼混,子女一大堆了才怪!但,那為什麼他後來又跟那女的有了孩子?我怎麼是越聽越糊塗?」
少婦搖頭,苦惱的:「我們也不清楚,晴子小姐只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但兩個人又都不解釋這個中因由……」
「對方不是簡單的人,他們硬說,是雨哲害死那晴子小姐的,還有,他未婚妻臨死的時候還口口聲聲要她的家人為她報仇……」
「呃……」孤太太一時都不知要說什麼好的,她畢竟不是那種會狠心落井下石的人。
「其實不是……不是雨哲害死她的,因為……車子是晴子小姐開的……因為……她又跟雨哲要求結婚,雨哲不答應。不知怎麼,後來兩個人一起外出,就發生車禍了!晴子小姐一直嚷著說是雨哲見死不救。雨哲卻由始至終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他還能有什麼說?必定是理虧,卻也還算他良心未泯!」
「不,我相信不是這樣的,雨哲本性不壞,是大家對他的誤解……」少婦急急的想要為他撇清些什麼。
孤太太卻拍了拍她,輕吁的:「好啦!婕璇,你就是太好說話,就只會為別人想,他哪兒是值你疼的?我看啊,就是因為你們太厚著他,都像虧欠著他的,才會讓他變得那樣的無法無天!難道不是?好好一個家不待,竟學起人離家出走,還一走就是十年,直叫你們都好找!哼,我還真怪替那位晴子小姐不幸!她的家人要為她報仇也是應該!他也該承擔承擔後果!」
「不是的,文惠,你不知道……」
「婕璇,你聽我說,照你剛才那說的,我怕對方可能要連你們也不會放過的,有道,明哲保身。你只是後媽,而你這麼多年為他操勞的也夠了,你並不虧欠他什麼,你要想想明哲,那才是個真叫人疼的!」
「不,文惠,我是欠他,我是欠他!而且,說什麼呢?文惠,我們是一家人,禍福與共的一家人!我不但不能放,而且,文惠,我今天來也是為的他,我不怕讓你罵,只要能幫得了他的,我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呃,,你真是瘋魔了不是?有沒有弄錯?我可不是能人異士,大羅神仙,要為他趨吉避凶,消災解難,你該找真廟去,來找我作什麼?」孤太太沒好氣笑的。
少婦也笑了,卻也只是一下,臉色立即有更較前凝重了的:「那場意外,他也受了重傷,是失血過多,導至雙腳麻痺癱瘓!不過,如果及時醫治的話,是有機會康復的,只是,他卻不肯接受醫治……」
「哦?這有是怎麼說?他怎麼會不肯醫治的呢?」
「因為,他是個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他從就不懂得珍惜自己!」
「哼,這就是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懂得去珍惜的人,還能指望個什麼?多少道德敗壞,行歪走歪的人可不就是這樣來的?也不想想一般他也是人生父母養,是父母辛辛苦苦帶大的他,他就拿這個來報答自己的父母了?」
「呃,他母親早已死,想報答都報答不了啊……」
「嗨!你也真是的,怎麼就老愛給他說話?」
少婦卻一下又抓住孤太太:「文惠,我們真的是什麼辦法也沒有了,我不知道我還能為他做些什麼?我好像從沒為他做對過什麼?我覺得我真的是太失敗了……」
「唉,你就只愛操心,你只是一個女人,就愛操那閒心又能做得什麼?」孤太太直有些替她沒好氣的:「可別跟我說,你特特的來就是為了要我聽你怎麼煩心他的,你知道我對他沒什麼好感……」
「我……文惠,我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孤太太看她說得那麼為難吞吐,她也不由有些猶豫了:「什麼?」
「我想……我想求你將月兒借我一用……」
「什麼?」孤太太微嚇了一驚,立即戒備的:「你什麼事兒要用著月兒?她能為你做得什麼?」月兒是她的心肝命根,給她不等於是掏出自己的心肺借人用?她能不慎重?
「呃……「雨哲這孩子,從來沒有人能說得動他,我真的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大好年華的,就這麼把自己給毀了……那封信上既然說,月兒是他最想見的人,而且,她還有他母親遺留給他,一直不見他離身的黑玉牌墜子……」
不等她說完,孤太太便立即似明白了什麼?她叫起來:」不行不行,我不許!你要我怎麼都行,要動月兒一根頭髮,我就是說什麼也不能答應你的!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
「文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