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似乎特別的平靜,三人沒有任何交集,似乎是刻意的躲避,誰都沒有和誰說上話。
然而,過分的寧靜是暴風雨的前夕。
疲勞的一天終於結束,學生們一如往常走出教室,準備回家。
「芷依!你在想什麼呢?」晴容從身後拍了芷依一下肩膀,嚇得失神的芷依,心裡猛得一顫,驚魂未定得撫著胸口。
「晴容!拜託你不要這麼嚇人好不好?不知道這樣會嚇出心臟病的啊?」芷依無奈地瞥了瞥晴容一眼,接著繼續陷入沉思。
「芷依啊~~你又在煩惱什麼?你不是已經跟你媽和好了嗎?還有……聽說你昨天和於朗,共度了一個美好的二人世界哦~~」晴容一臉賊賊地笑道。
一聽到「二人世界」兩字,芷依的臉唰的紅成一隻煮熟的小蝦,用小手摀住發燙的臉,害羞地回想起昨晚的美好。
然而黯然之色又如一場烏雲,瞬間覆滿了芷依先前那張充滿幻想的臉,長長的睫毛低低地垂下,每一次微微的顫動,都是如此沉重。
「怎麼了?」晴容瞪大眼,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芷依,不免為她擔心起來。
「我……我好煩啊……」芷依輕聲暗歎著,臉微微側著,依靠在一雙纖柔的手上。
「哎喲,你又在煩什麼了?現在你媽都不討厭於朗了,而你和於朗之間又有那麼大的進展,你應該回家開派對慶祝都來不及!」晴容一副受不了的模樣。心想著芷依還真是多愁善感,面對如今這般美滿的現狀,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我就是……哎呀!我好煩啊!」芷依用手拚命地撓著頭髮,儼然一副梅超風的樣子,抓狂似的叫道,「我不知道我該怎麼面對浩然哥哥!還有於朗……我不知道他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好煩好煩啊~~~」
說到激動的時,芷依猛的停下手,頂著一團蓬亂的鳥巢頭,「撲通」一下將小臉砸在桌上。
「嗚嗚嗚……我好亂啊~~為什麼浩然哥哥要現在才回來,為什麼他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今天早上讓於朗誤會了!怎麼辦呀怎麼辦~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芷依完全陷入了自我瘋狂的狀態,完全把一旁的晴容晾在一邊。
「好了好了,別多想了,趕快回家吧!」晴容勸慰道。
晴容歎了口氣,看著頂著一個鳥巢頭,神情恍然的芷依,差點「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好吧……」芷依耷拉著腦袋,拖著不情願的身子往門外走。
*
一路迷茫,恍恍惚惚走出教室,朝大門而去的芷依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一旁的晴容嘰嘰喳喳地和自己說了些什麼,無非也就是些學校的八卦,而芷依對此一向不感興趣。
芷依自顧自地走著,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周圍的事物,直到——
「啊!芷依!你看……你看!」身後傳來一陣抓力,原來是激動的晴容。
從教室一路低著頭走路的芷依,像是被人一把抓回了魂似的,忽的驚醒。
「啊?啊?發生什麼事了?」芷依仍舊眼含迷茫,一臉疑惑。
「啊!!你沒看到嗎?」晴容一邊把芷依往回拉,一邊神經兮兮地指著校門口,「那……那些流氓啊……」
芷依聚神而視,徹底地驚醒,先前茫然的小臉上,立刻被刷上一層寒白,冷汗瞬間溢出。
「芷……芷依!你不要過去啊!」晴容硬是拉住了芷依纖弱的胳膊,生怕弱小的她牽涉其中,非但幫不上忙,還會受傷。
「不……我一定要去看個究竟!」嬌顏蒙上一層焦慮,貝齒應緊張而不自覺地將唇咬出白印,眼裡有一種義無反顧,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擋!
「芷……芷依!你不要去……」芷依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甩開了死命拽住自己的晴容,朝著校門而去。
校門外圍滿了人,個個探著頭,一副想要看好戲的模樣,卻又出於心中那份恐懼,將校門外的焦點人物圍成一圈,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媽的!叫魏昊那小子出來!」一個流氓一樣的痞子叼著煙,單手叉腰,昂著頭,用手狠狠地點了點於朗的胸口。
於朗森冷的眸子裡,滿是不以為然,對於那群流氓的挑釁,沒有顯露出半點畏懼之色。
那雙寒若冰霜的眼神裡,是一股讓人感到壓迫的霸氣,飄逸的劉海半掩著冷眸,更添一份戾氣。
那痞子見於朗冷峻的面容如同沉靜的大海般寧靜,甚至隱隱感受到平靜背後那正在醞釀的洶湧波濤時,那雙直指於朗的手指竟有些顫抖。
「你……你是聾子嗎!我叫你這小子把魏昊給我拎出來!」那痞子明顯比於朗矮了半個頭,卻仍死撐著那副拽樣,微顫的手一把抓起於朗的衣襟。
於朗陰鷙的雙眸劃過一絲陰霾,如同暴風雨前的雷鳴般,震懾四方。
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冷傲的身子視前方於無物,結識的臂膀直接將那痞子撞開。
「你……你個臭小子!」那痞子並未料到於朗根本沒有理會自己,本就不及於朗壯碩的身子,險些被狼狽撞倒,幸好一幫手下將他扶住。
背對著他們的於朗,只是微微頓了頓腳步,輕蔑的餘光一掃,如鷹一般銳利冷傲。接著,緊了緊書包,獨自走去。
「你這個臭小子,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讓我把面子往哪擱!」那痞子撩起袖管,插著腰,示意身後的手下「好好收拾」於朗。
他們個個手持「傢伙」,看上去並不像是一般的流氓混混,似乎像是有組織的團體,個個訓練有素,迅速地圍堵住了於朗。
一股令人生寒的凜意瞬間漫開,使得圍觀的學生從先前的好奇,頃刻間嚇得臉色慘白。同時已經不少膽小的學生為了不熱上麻煩,悄悄地溜走了,也有學生連忙跑回教學樓,請示老師。
一臉冷漠的於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屑地笑,那雙冷若寒潭的眸子,更是將擋在他面前的人,瞬間寒得雙手瑟瑟發抖。
於朗眸光微閃,一雙大手利索地扔去煩人的書包,被卸去的重物倏地劃過天際,彷彿宣告著一場戰役的開始。
硝煙開始瀰漫,氣氛開始變得詭譎,時間如同凝聚一般,誰不敢貿然先動手。
就在緊張的弦快要崩到極致之時,一個急促地女聲打破了方纔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