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的女奴 鳳棲碧落 第228章 月清宮裡龍戲鳳(1)
    靈兒,她暗暗冷笑,她想不出來,那個一身黑皮,遍生紅痘的丫頭怎麼樣就奪走了狂傲暴虐的齊王的心。她只知道她只要講那個丫頭,她只要把那個丫頭的一切抓在自己的手中,她也就抓住了齊王的心。

    果然,這六年裡,齊王殺了無數的妃子,齊王厭倦了許多的妃子。他唯一沒有忘記的是玉苑。他六年來一如往昔的來玉苑宮。

    聰明如她,知道王家自古以來少恩寵。能這樣的擁有齊王的關注。她已經滿足了。

    她是成功的。在這六年裡,她成為了齊王宮裡唯一的夫人,她成為了齊王宮的真正的主人。她的家族因此飛黃騰達。榮耀非凡。

    她想她會一直這麼下去。就是這樣在另一個女人的掩藏下風光下去。她也心甘情願。可是,現在,不行了。有人來了。她要奪去本來屬於她的光榮和風光。這是不可能的。這是決不行的。

    誰要是擋了她的道。那麼就不要怪她棠姜無情。要怪只能怪她不該來到這個齊王宮。更不該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月奴,月亮神的女兒。

    棠姜的眼睛瞇了起來。宮牆的那一端遠遠的傳來宮人的喧嘩聲。那裡是熱鬧的繁華之地。而這裡只有孤獨與寂寞。

    有一天,這裡依然會是如昨日一樣的燈紅酒濃,而那一邊,注定是要熄滅的。

    什麼也不為,

    只是她不該來到這裡,她不該走進她棠姜的視線裡。她就該生活在她的北國,乖乖的當她的公主。現在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她來到了不該來的地方。

    夜色濃濃,有一抹冷冷的夜色飛進了久立不動的棠姜的眼裡……

    風中舞花,風起風停,緣隨風定,漫舞平生。

    在靜靜的月色裡,花園裡,百花鬥妍。奇花異草遍植。在這樣的月色裡有很濃的香味傳來。宮牆層疊高立,彎彎的簷角在月色下朦朧中透著一絲不同於王室的纖巧靈秀。

    緊鄰王上寢宮太和殿的東邊的月華西宮,也就是現在的月清宮裡此時真的月光如水,風輕花香。小巧玲瓏,清新典雅的落月軒裡此時原該春光正濃。可是現在卻有著一種不同於新喜的沉靜。

    室內燈光朦朧,月奴一身白衣素服坐在喜床之上。她的貼身婢女明珠在旁邊侍立著。她手裡端著一個玉托盤。裡面放著她要為公主著裝的東西。是的,公主是王上親封的西宮夫人,按禮制今夜王上也會和公主在一起同牢合巹。而後王上就會和公主餕余設衽。

    所以公主就不應該再穿著這一身的素服。按中原齊國禮制公主是要穿著純衣纁袡禮服,頭戴「次」,以「纚」束髮,插著一尺二長的笄。雅琳奶媽將代替公主的母親給公主講論誡女經,然後給公主腰間繫上叫做「縭」的帨巾,最後再由明珠為公主披上一件叫做「幜」的御塵罩衣。這樣齊王在時辰到來的時候才會來和公主行和婚之禮。

    月奴盯著桌上的盤滿盒尖的禮器,桌上更多的是優美的漆器。春秋戰國時期,貴族的飲食活動禮儀化的色彩依然很濃厚。用青銅製作的飲食器開始衰落,漆器被廣泛用到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漆器製作得非常精美,造型精巧,漆色鮮麗,紋飾豐富,透出一種秀逸之美。多姿多彩的漆器,給飲食生活帶來了清新的氣息。她聽到了明珠的話。

    她也知道雅琳奶媽一會兒就要來給她講解誡女經。可是她的心裡就是聽不進去這些東西。她對齊王宮裡的寬大的禮服並不以為意。她聽禮儀官講過,她也明白中原諸侯國的婚禮不論是輿服還是婚儀都嚴格遵循周制。昏服的色彩循「玄纁制度」,取天地間最高貴的色彩為之。按照《儀禮?;士昏禮》等,也就是所謂的「知玄衣纁裳者。她都明白這些,只是此時她的心裡亂急了。

    她還在想著在冊封大殿上齊王緊緊抓住她的手的那個瞬間。那是一雙怎麼樣的手啊。那是一種怎麼樣濃烈的感情。為什麼呢?她們只是陌生人,為什麼會這樣呢?過一會,他會來,他會來到這裡,他會和她度過一個怎樣的夜晚呢?不管她心裡怎麼樣的想。明珠還是依禮給她穿戴好了。而且還依周禮給她蒙上了一頂紅色的喜帕。雅琳奶媽來了,她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月奴並沒有聽見。她的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別樣的思緒裡。

    說不清是什麼,就好像是有一絲的期待。她又期待什麼,她也說不清。也許是中原的這繁瑣的禮儀,讓她有了新嫁娘的心情。不知道,不知道就別想了吧。不知什麼時候明珠走了,雅琳奶媽也走了。諾大的落月軒裡就只有她和一室的寂靜。她聽的到外面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今夜無雨,可是,她卻聽出了雨的聲音。雨就像知她心意的小精靈兒,在這個時候悄悄的來到她的身邊,她知道雨來了,雨不在外面,雨在她的心裡。靜靜的,有了腳步的聲音。

    不是雨的腳步,是人的,是男人的沉重的腳步聲,一聲一聲的從室外傳過來。走過來,走過來,一直走到了她的身邊。她從低垂的喜帕下面看到了一雙男人的腳。她知道這不是別人,這就是今天在大殿上緊握著她的手的那個粗魯的男子。她要陪一輩子的這個男人。齊國的主宰者。齊威王。他二十九歲,高大英俊,喜怒無常。這就是她在來之前她知道的他所有的信息。可是,沒有人告訴她,為什麼他是她的夢中人。沒有人,誰也不會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

    齊王一步一步的走進落月軒。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心急。他想見到她。他想看一眼那張面紗下的臉。他想,真的想,從來也沒有過的想。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明白,不知道。既然不明白,那就不要明白,只要做就行了。不是嗎?在這個王宮裡,還有哪一個女人是他看不得的嗎?沒有,她是他的妃子,那麼,他要看她,這是一個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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