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來越冷,破舊的房子擋不住一點兒冷風。
玉兒蜷縮在棚子裡。
她整個的人都縮在了草堆裡。
太冷了,她覺得自己都快要凍死了。可是,更冷的是她的心。姐姐不知道這一會怎麼樣了。
她們還能看的到明天的太陽嗎?
玉兒在這樣的不安裡,睡著了。
玉兒再次醒來,是被人搖醒的。
她迷糊的睜開眼睛,看到面前一群黑衣大漢,她嚇的尖叫起來。
就在她的叫聲剛衝出喉嚨的時候,被為首的大漢的粗硬的手摀住了。
「不要叫,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玉兒。」
一個溫柔熟悉的聲音,讓玉兒的心狂跳了起來。
那聲音,那在夢裡不知想了多少回的聲音。那樣溫暖慈祥的聲音。
娘,是娘嗎?
「玉兒,是娘啊。娘來救你們了。」
雅琳走過來,她把草堆裡的玉兒抱在了懷裡。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蓬蒿和玉兒就睡在這裡嗎?
她一路快馬,進入王城。連夜潛入王宮。沒有找到蓬蒿和玉兒,倒在王宮裡擄了月宮裡的一名宮女。
從那名宮女的嘴裡,她們探知了蓬蒿和玉兒的事情,知道了她的落腳地。
雅琳剛聽到這些的時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寶貝公主,她的那個仙人兒一樣的小寶貝。她居然被送到這樣的地方來,做一個低賤的女奴。
她只聽到那名宮女說王妃得罪了狼王,被貶到這裡為奴。
她就再也不聽了,她不能再呆在那裡,她要找她的公主,一會也不能等了。
她不能想像,她的那個粉玉兒一樣的公主,會如何在那裡生活下去。
鵬鷹將軍知道夫人的心意。
沒等那名宮女說完,就一掌打暈了那名宮女,立刻出宮,上馬來到這裡。
一看到蜷縮在草堆裡的這個黑影子的時候,雅琳的眼淚就落下來了。
蓬蒿和玉兒就住在這裡嗎?
她可憐的公主啊。
「娘,娘。」
玉兒不能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貴婦人。這是她和蓬蒿姐姐的娘嗎?娘啊,她真的來救她們了嗎?
「娘,真的是你嗎?」
玉兒摸索著雅琳的臉,等到回過神來,一下子倒在雅琳的懷裡,痛哭失聲。
「娘啊,娘,你可回來了。」
「好了,玉兒,不要哭了。你蓬蒿姐姐呢?如何就你一個睡在這裡?」
雅琳給玉兒擦了眼淚,疑惑的問。
她沒有看到蓬蒿,這裡除了這堆草,什麼也沒有。蓬蒿呢?
「蓬蒿姐姐她?」
玉兒哭的喘不過氣來。玉兒的樣子,讓雅琳的心一下子沉入了地獄裡。
老天啊,蓬蒿出事了,不會吧。老天啊,她的公主可不能出事啊。
「玉兒,蓬蒿呢?你給娘說,你的蓬蒿姐姐呢?娘走的時候不是給你說過。讓你跟著你的蓬蒿姐姐嗎?你要照顧她。她人呢?」
看著娘焦急的臉。玉兒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都是她,沒有看好姐姐,她有什麼臉見娘啊。
要是娘知道了姐姐被送往群艷坊了。娘還能活嗎?都是她沒有把姐姐看好。
玉兒傷心的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一下子抵在了她的喉嚨上。
「不,玉兒,不。」
雅琳驚的魂飛魄散,一下子撲過去。要奪下玉兒手裡的簪子。
「不要過來,娘,你要過來,玉兒這就死在你的面前。」
玉兒的叫聲,讓雅琳停下了腳步。
「娘,都是玉兒不好,玉兒辜負了娘的重托。蓬蒿姐姐受苦了。她為了不想嫁與那狼王,親手毀了自己的容顏。就在白天,狼王又下令把她送往王城最大的妓院群艷坊。姐姐斷不肯受辱,想來此時,早已自殺保身。玉兒原本也該隨姐姐而去。可是,玉兒還要完成姐姐臨走所托。姐姐和姐夫的孩子,取名昊兒。被狼王送往北地苦寒之地,最貧窮的牧民家裡為奴。求娘一定要把昊兒救回來。昊兒肚臍眼兒處有一塊紫色的胎記。整個的把肚臍眼兒包了一周。娘找到他,好好養育他,玉兒走了。來世再為奴為婢報答娘和姐姐的恩情。」
玉兒的話,早讓一邊的雅琳聽的心神俱碎。
天啊,她的公主,她的蓬蒿啊。
她毀了容,她失去了孩子,她又要……
天啊,雅琳倒在了地上。
「娘,我走了。」
玉兒閉上了眼睛,猛的向自己的喉嚨刺去。
當,
玉兒手上的簪子落到了地上。
鵬鷹將軍一下子點住了玉兒的穴道。
玉兒一下倒在了地上。她渾身酸軟,不能動彈。她禁止不住淚流滿面。
「來人。備馬,王城群艷坊。」
鵬鷹將軍轉身上馬,
「夫人,聖駕隨後。屬下火速趕去,救回公主。」
雅琳沒來的及說什麼,鵬鷹將軍就帶著十騎消失在了黑夜裡。
燈紅酒綠煙花地,琵琶艷舞幾時休。
風中柳絮水中萍,誰解紅裝女兒心。
這裡是林胡王都裡最大的煙花地,名為群艷坊,端的是集中了全北國的花中魁首。柳中狀元。
此時正是夜深之時,端的是人困馬乏的時節。
可是,這群艷坊裡,卻依然是一片歡歌艷舞。狎客流聲,鶯聲燕語。
「再來一首。來啊。」
狎客一片哄笑。
「他娘的,彈的狗屁東西。嬤嬤,再叫下一個。」
「是啊,叫下一個。再來一個好節目。他娘的,老子幾個月沒到群艷坊來了。還是那些老面孔。要是惹的老子性起,管你勞么子的狗屁北國第一樓,老子也要砸了你這狗屁牌子。」
一個滿臉是橫肉的大漢從眾狎客群裡站了起來。
「大爺,不要氣啦。都是老熟人了。看中了哪個姑娘。嬤嬤我讓姑娘小心伺候著爺。爺氣多了傷身子啊。」
老嬤嬤笑的一臉都是花,白粉直掉碴。
「狗屁,不要管老子。老子要瞧新人,要嫩的。把新人給老子送上來。」
大漢一臉笑著望向眾狎客,
「我說,眾爺們,你們大家說說是不是這個理。這狗屁北國第一樓,總拿這些被人啃過幾百回的爛桃子來哄我們爺們。要新人,新人新舞新歌新曲。」
「要,來啊,要。」
眾狎客都哄笑起來。
「爺,這兒可還有別的爺呢?你這樣?」
管家嬤嬤的話裡有話,她這可是北國第一樓,後面有王城裡的高官貴戚撐著。怎容這粗魯之人撒野。
「嬤嬤,你看。」
大漢手一揮,從後面站出兩個隨從。抬出兩箱東西。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箱子裡金光閃閃,都是各色的珠寶黃金。
看的老嬤嬤的眼都直了。
「看到了吧。這是大爺賞你們的。只要是大爺玩高興了。這都是你的了。」
「你?」
老嬤嬤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她見過很多錢,可沒一次見過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