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紅顏薄命啊。這丫頭這是和自己過不去呢?向狼王服個柔,還不是一生的榮華富貴嗎?這又是何苦呢?
「多謝呼蘭珠婆子。」
還是玉兒嘴甜。上前叫著呼蘭珠婆子心裡一陣發熱。
「好了,你這個丫頭,也不要花我了。沒用的。你們是狼王的奴隸,我老婆子只是替狼王看管著你們。狼王要如何處置你們,那可是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的。」
呼蘭珠婆子說完這句話,就轉過了身。
「今天就到這裡了。你們歇著吧。裡間裡有一些吃的,你們自己要動手的。我老婆子走了,明天早上,老婆子來領你們去上工。」
呼蘭婆子說完,也不等兩個人回話,就轉身走了出去。
「姐姐,你先歇著。來。」
玉兒忙著把蓬蒿扶著坐在一把破椅子上。
然後就在屋裡四個看。終於在一個牆角邊,找到了一個罐子。
看看還能用,就拿到屋外,在雪裡洗了一下,然後端了一罐子雪,跑進屋來,整個人都快要凍死了。都是三月的天了,居然還有這麼多的雪化不掉,這北國的天氣真的不是她們南方人受得了的。
「姐姐,你等一下,一會就好啊。」
玉兒又是搭架子,又是燒火,一會就把水燒熱了。
玉兒把熱水倒到一個水盆裡,然後端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在水裡浸了,小心的給蓬蒿擦拭臉上的傷。
蓬蒿臉上的傷並不深。只是劃的口子太長了,好幾條口子,在蓬蒿白皙的臉上,甚是嚇人。唉,絕世的容顏是沒有了。就是好了,也會留下疤瘌的。
玉兒歎了口氣,小心的給蓬蒿靜了面,上了藥。
然後收拾屋子。
屋子裡什麼也沒有。怎麼睡啊。
玉兒正愁著,蓬蒿已經到裡間裡拿來了幾塊木板。
「來,玉兒,我們自己搭一張床。」
「喲,姐姐,怎麼能讓你做這樣的事呢?快放下來,讓玉兒來。你可是王妃啊。」
「玉兒,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不是王妃了,我是你的姐姐,一個和你一樣的奴隸罷了。」
「姐姐。」
玉兒的眼淚又要落下來了。
「好了,玉兒,傻樣,我們來自己做吧。」
蓬蒿倒比玉兒更在行一點。她把木板和椅子,草都用上了,最後搭了一個有著木頭支架,乾草填充的床,然後又把毛皮都鋪在草上,最後那床被子就被放在了床上。
「姐姐,你好厲害啊。」
玉兒一臉敬佩的說。她還真的想不到,看似柔弱的蓬蒿姐姐,其實心裡是最堅強的。她好像在這樣的災難性裡,都有活下去的本事。這一點,是她以前怎麼也想不到的。
「你不要忘了。玉兒,以前姐姐沒有進宮的時候,在主人家裡,跟著籬子姐姐兩個人過,什麼樣的活沒做過。姐姐可是也給人做過多年奴隸的。哪裡做不來的活啊。」
「姐姐,苦了你了。」
「好了,睡吧。玉兒,明天一早還要早起呢?你沒聽那婆子說嗎?明天我們還要去出工呢?早點睡吧。」
「姐姐,你不傷心了。」
蓬蒿抱住玉兒,笑了,
「傻丫頭,姐姐傷心有什麼用呢?姐姐就是死了,也不能救了昊兒,也不能讓誰活過來。姐姐要活著,等著娘回來,到時候,我們去找昊兒,然後我們幾個一起到父王的國都去,在那裡好好生活。我要把昊兒養大。告訴他,他的父王是一個多麼忠情的男兒。」
「姐姐,你變了。」
「不是我變了,是世道變了。我不變,只能死。我能不要我的這條命,可是小昊兒不能不要娘啊。」
「姐姐。」
「好了,睡吧。」
蓬蒿先上了床,玉兒也上去了。
床是簡陋的,但床上的乾草卻出乎意料的溫暖。
夜在冷風裡過去了,天明了,太陽從東方升起來,照亮了整個的草原。就像一層金子鋪在了大地上。「快點了,磨蹭啥啊。」
玉兒才做好飯。門外就響起了呼蘭珠婆子的叫聲。
「來了,」
玉兒應一聲,忙著跑過去。
「快點。都起來了吧。趕緊上工去。」
呼蘭珠婆子看著蓬頭垢面的玉兒。
「婆婆,這就來了。」
玉兒陪著笑臉,跑進屋。把鍋裡的飯倒一點在碗裡,然後揣在懷裡,拉著蓬蒿就出來了。
「來了,來了,婆婆,我們走吧。」
「嗯,算你這丫頭還很有眼色。跟我老婆子來吧。」
呼蘭珠婆子在前,玉兒和蓬蒿在後,三人走出院子。
「姐姐,快趁熱吃一點吧。不然,到了那邊,還不知道有沒有吃的。」
蓬蒿點著頭,拿過玉兒手裡的白飯,吃一口在嘴裡,難以下嚥。
「吃吧。姐姐,我們只有這個了。」
玉兒哄著蓬蒿,她自己也大口的吃起來。
「哈哈」
有人笑起來。
玉兒抬起一臉的米飯,看到院子外面,還站著許多和她們一樣衣衫不整的奴隸。都是一些女人。看樣子,都是北方的。一個個都長的五大三粗的。女人都有著水桶一樣的腰。
「不要笑了,快走吧。有勁都給我幹活去。」
呼蘭珠婆子喝罵著眾人。
一行人跟在婆子身後,又走了一里多路,來到草專場的深處,這裡有著數不清的牛羊。
「來了,一人一個,快去幹活。到中午還沒做完的,就沒有飯吃啊。」
呼蘭珠婆子吩咐完了眾人,也把兩隻大桶丟到玉兒和蓬蒿面前,
「這是你們兩個的。拿著。」
呼蘭珠婆子說完,也不看兩個人一眼,回頭沖一個高壯的婦女招了一下手,
「花達子,你過來,教這兩個新來的怎麼擠奶。」
「是。」
那個叫花達子的婦女就領著玉兒和蓬蒿來到牛面前,蹲下來,熟練的擠起奶來。一會兒,奶桶裡就裝了一桶底子白色的奶液。
她也不說話,就打了一個手勢,蓬蒿看的一頭霧水,倒是玉兒機靈。
忙笑著向她打了一下再來一次的手勢。
那花達子依然不說話。又蹲下來,擠了起來。
一會兒,就擠了小半桶。然後她不再看兩個人,就提著奶桶走開了,走向下一頭奶牛,自己做自己的活去了。
「我來,我。」
蓬蒿慢慢蹲到牛的後面,她的手剛一伸到牛的下面,牛就不客氣的踢了她一腳,要不是她反應的快,躲了開來,怕不是又要來個臉上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