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玉兒。你知道,這事不是我們說著算的。我想那個狼王沒有這麼容易放過我。我早就想過了。我就拼了這條命了。可是,你記著,孩子。」
「孩子?」
玉兒抬起了頭,是啊,孩子,姐姐在這裡,孩子呢?一見姐姐如此樣子,她就嚇傻了。此時姐姐提到孩子,她才想起來孩子。
「我的孩子,可憐的孩子。他被狼王送到北國最苦寒的地方去了。最貧窮的牧民家裡,我的孩子,他是一個終身的奴隸。」
蓬蒿一提到孩子,又哭了起來。
孩子,她的孩子啊。離別的是這樣突然,她還沒來的及做點什麼。如有一天,她真能活下來。她真能找到父王,找到因齊。那她要如何找到她的孩子。再過幾年,她還能認出她的孩子嗎?
「我的孩子,他沒了。我找不到他了。」
蓬蒿哭的傷心極了。
玉兒聽到這裡,才明白出了何事。玉兒沒有跟著蓬蒿一起哭,反而一臉的喜色。她一把拉住蓬蒿,
「姐姐不要哭了。這是好事啊。你看,我們三個人在王宮裡,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沒有逃出來。現在咱們不是都出來了嗎?」
「是出來了,可是還有什麼用呢?我的孩子,再也找不到了。」
「我的傻姐姐啊。我有辦法啊。你不知道,就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我已經在孩子的身上做了記號。」
「啊,」
蓬蒿一下子抬起了頭,
「真的,玉兒,你沒有騙姐姐?」
蓬蒿抓住了玉兒的手。
「是的,傻姐姐。你沒有注意到。那時候,你暈過去了。大出血,多虧了那個醫術高明的老乞兒。是他救活了你。我讓他幫我給孩子剪臍帶。他沒有幫我。我只好自己弄了。那時候,我才發現孩子的肚臍眼那裡的怪相。」
「怪相?」
蓬蒿的眼睛睜大了,孩子的身上還有什麼怪相,她怎麼不知道。
「就是。孩子的肚臍眼兒處有一塊紫色的胎記。整個的把肚臍眼兒包了一周。姐姐,等到娘來了,我們和娘一起到北地去找孩子。我們一定要找到他。」
「玉兒。你也不是外人。我還是給他起個名字吧。你和姐姐一樣,都叫他昊兒。」
「昊兒,好名字。」
兩個人在馬車裡,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全然忘了要去的地方。
「到了,下來吧。」
不知何時,馬車停了下來。
一名護衛過來,打開簾子,叫她們下來。
「姐姐,你慢點。」
玉兒先跳下來。然後扶著蓬蒿下來。
一下車,風就呼的一下刮過來。掀起了蓬蒿身上的衣裳。蓬蒿身上帶傷,在這樣的冷風冰雪裡,禁不住發起抖來。
玉兒忙上前,把蓬蒿抱在懷裡,兩個偎依著,這才看到眼前的樣子。
這裡好像是一個大草場。又好像是一個小村子。零散的小土坯屋子,上面的茅草在風中飛舞,雪落下來,蓋了一層白。
「呼蘭珠婆,又給你送兩人來。」護衛衝著一個大草棚叫了起來。
「來了。」
隨著應聲,大草棚子的木頭門被打開了。一個肥胖的北方婆子走了出來。一身肉裹在一堆皮毛裡。
「叫個啥,叫魂啊。這冷的天,也不讓人消停。」
「喲。」
呼蘭珠婆一見來人,忙把原來的話咽到了肚子裡。
「哎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宮裡的大爺。爺啊,咋想起來老婆子我這裡了。有何貴幹啊?」
「好了,不要胡說了。呼蘭珠婆,這是狼王給你送來的。這兩個人從今天起就是你的奴隸了。狼王說了,讓她們去擠奶。」
「啊,是狼王啊。賀蘭山大神啊。狼王啊。」
呼蘭珠婆子跪下下謝恩。
護衛走過去,在呼蘭珠婆子耳朵邊說了幾句,呼蘭珠婆子又忙跪下來,謝恩。
「好了,你起吧。我們回去交差了。這兩人就交給你了。」
「是,大爺,你慢走。」
呼蘭珠婆看到馬車走遠了,這才回過頭來。
「你們兩個,過來。」
呼蘭珠婆子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小丫頭。兩個小瘦人兒,一對子凍的發抖。看看這可憐的樣子。
「喲,丫頭啊。這小臉多俊啊,都弄成這樣了。可是好不了了。要是不成這樣,興不起還能找個人嫁了。過幾天好日子。你這兩丫頭,可不能怪我婆子心狠。這是狼王的吩咐,我老婆子就是心疼你,也不能軟了心啊。」
呼蘭珠婆子歎息了一聲。
「來吧。跟老身進來吧。」
說完也不看兩個人,自己轉身進屋了。
「姐姐,來,我們進去吧。小心一點。」
玉兒扶著蓬蒿跟在呼蘭珠婆子身後,走進了小屋。
小屋裡簡陋極了。只有一張破木頭桌子,幾把破椅子,還有就是牆邊的一堆草了。
「你們兩個,就住在這裡好了。」
「進在這裡?」
玉兒睜大眼睛。這個老婆子有沒有弄錯。讓蓬蒿姐姐住在這裡。不會吧。這裡哪裡床啊,也沒有被子。
「你們還想住哪裡啊。」
呼蘭珠婆也瞪起了眼。看著玉兒,
「你以為你們還是王妃啊。不住這,住哪。王宮裡好啊,你們還不是上趕著出來了嗎?」
呼蘭珠婆把旁邊的小間門打開了。
從裡面拿出兩張毛皮,丟到兩個人面前。
「我老婆子可是好心。要不是看著你們這兩個丫頭怪可憐,我也不會讓你們住進這裡來。你們以為這裡是哪兒啊?什麼人都能進來住嗎?」
呼蘭珠婆子眼一睜,
又從懷裡掏出一瓶子東西,塞到玉兒手裡,
「這個,你拿著吧。給這個丫頭的臉上弄一下。要不然,可是要死人的。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小身子骨,真不知道你這個丫頭是怎麼想的。對自己也下的了這樣的狠手。」
呼蘭珠婆子看著粗魯,可人的心眼還是不錯的。
她剛才聽宮裡的護衛說了,才知道眼前這個可憐的人兒,原來居然是那個傳聞中的最美麗的妖女。
聽說,她可是一笑就奪走了狼王的心啊。
此時一見,居然如此狼狽。一臉的血污。
看的她心裡也是很疼的。
唉,紅顏薄命啊。這丫頭這是和自己過不去呢?向狼王服個柔,還不是一生的榮華富貴嗎?這又是何苦呢?
「多謝呼蘭珠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