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快點開門啊。顯大娘。」
顯媚娘剛躺在床上,還沒休息多大會,就被門外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天殺的,最好是她開了門以後,門外的那個人能給她一個好的借口。不然,她可饒不了他。
要知道,這個時候,她渾身癱軟,連一點兒勁也使不出來。這都怪她看走眼了。本來,那和黑衣人一起來的藍衣的小子。看起來也沒什麼高明之處。只不過是一個貴族子弟,花中浪蝶罷了。
所以,那小子拿出一塊玉來,她心裡一貪也就點了頭。原想幾下收拾了那小子。摟著她的玉睡去。
哪知道,那小子居然是個花中高手。就她顯媚娘,這樣的人物。居然也被他玩的只有招架的功,沒有還手的力。這小子。她一上去,就知道不行了。是個好手。也是個深諳此道的。
可是,沒想到,她堂堂的滿床香顯媚娘居然被那小子擺了一道。不過,一想到這,顯媚娘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紅暈來。這小子,可真是個好貨,這幾年了,她從來也沒有今夜這麼滿足過。真是個好小子。
一想到這小子的主子此時正在萁兒的房中,她不由擔了心。那小子的主子一定了不是個軟手。那萁兒可是初夜啊。可不敢給弄壞了。要是出了差子。主人那裡可是交不了差的。
天,看她都做了什麼事。她是此中老手,今天居然看走眼了。
所以她擔心,睡不著。這會子,剛瞇上眼,又被人這樣死敲門。可想心裡的火有多大了。
「敲啥敲,作死啊。等老娘來給我開門。」
門開了,一頭撞進個滿身是水的小子來。
顯媚娘剛要發脾氣。來人就急吼吼的發聲了。
「顯大娘。壞了,快,壞了。」
顯媚娘這才看出來,這個冒失的小子是誰。
原來是她們禹府的小子。這小子深得主子的歡心。一般他親傳的事都是大事。怎麼了,這半夜三更的,府裡出什麼事了嗎?
「別慌,慢慢說。」
「不能慢啊。顯大娘。萁姑娘呢?出夜了嗎?」
「出了。天,你不知道。這回主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樂瘋了。一千兩。一千兩啊。一夜。」
「天,別說了。快點帶我去。」
小子急的不大知道和顯媚娘說什麼好。顯媚娘見小子急成這樣。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心裡也慌起來。忙點了燈,領著小子往後園裡萁兒的樓去。
路上,顯媚娘才聽懂小子的話。天,不會吧。這萁兒也太邪氣了吧。今天出初夜就出了一個天價。一千兩黃金啊。這還不算。小子居然說,主人要把萁兒攔下來。不要出初了。要萁兒當什麼王妃。
我的娘啊。這哪跟哪啊。這都出初幾個時辰了。哪裡還會有處子之身啊。我的個親娘啊。怎麼今天的事這麼多啊。
不要小子催,顯媚娘就比誰跑的都快。要知道,要是事壞在好的手上。那主人對她。想想主人的那些陰招,她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氣。要知道,當年,她也是花中的尖子。要不是中了主人的計,怎麼也落不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可是,這又有什麼法子呢?
顯媚娘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向後園跑去。夜雨裡,她的身體顯得笨拙可笑。可是,這時候,誰也不會注意這個。
她一路跑著,一口氣跑到萁兒的樓前。三步並兩步的上了樓。
樓上,面能著夜色下的荷塘的陽台上,萁兒和背影正在撫琴而坐。琴聲清幽,而落寂。
完了,完了,完事了。這回什麼都完了。
顯媚娘看到這架勢,就知道完事了。這回完了。回去是免不了被主人責罰的。這人小浪蹄子。真是下手的快啊。她心裡暗罵著,早就忘了是誰張羅的這事了。
「那位爺呢?」
「走了,大娘。」
明兒回答。
「走了,這麼快。什麼時候走的。不是一夜嗎?怎麼走了。」
顯媚娘驚訝的說。有這樣的事。一個人,花一千兩黃金買了一個女子的初夜,居然沒過一夜就走了。
她又想到那藍衣小子的勇猛。他的主人說什麼也不會這麼差吧。對了。是這樣。折騰到了後來,她以為她要死在他手裡的時候,那小子是說一句什麼來著。說的是什麼呢?對了,好像是時辰到了。那一定是他帶走了他的主子了。
「那,你」
顯媚娘真的沒有勇氣問這個問題。這簡直是個白癡問題。問什麼,哪裡入了寶山,又空手而歸的。別的不說,她相信萁兒的魅力,那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輕易逃脫的情網。
「走了。沒入寢就走了。」
明兒回答。
「你說什麼?沒入寢。不會吧?你是說,不入寢。是說,那位爺,他沒有要咱們萁兒?」
顯媚娘比聽到死亡還恐怖的不相信的又問了一句。居然有這回事。不會吧。她們花了六年,培養的絕殺性奴啊。怎麼可能連一個男人也收拾不了呢。打死她,她也不能相信啊。
「是的,沒有入寢就走了。我一直就在門外守著。等著小姐吩咐呢。那公子只是聽小姐彈了琴,和小姐說說話。我守著守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還是那個藍衣的公子推醒的我。叫我點了燈叫那黑衣的公子走。那公子就走了。小姐還和我出來的時候一樣,一件衣裳也沒少。不信,你問小姐。」
「萁兒,真的,是真的嗎?我的娘。」
顯媚娘在看到萁兒點頭的時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在,一切還都來的及,好在沒事。真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啊。
這會子,她看著在寒風中彈奏的萁兒,心裡不由一陣暗喜,喜的是,沒事了。喜過了又是一陣心傷。她真是後悔啊。後悔以前對萁兒太過嚴厲。太過苛刻。要是她早知道,她就會對萁兒好一點。
那樣的話。她也就可以隨萁兒嫁入褒國王宮。那樣,她的日子就再也不是現在這種樣子了。她老了。她不是以前的顯媚娘了。她從十五歲開苞,現在四十五歲了。三十年的煙花生涯,她老了。她真的再也幹不動了。
可是,她知道,沒有法子。她只有咬牙忍下來。不忍又能怎麼樣呢?主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就是離了主人,她又能到哪裡去生活呢?她的後半生簡直就是一片慘淡。
就在這時,沒想到。老天爺開眼了。居然讓萁兒成了褒國太子妃,那可能末來褒國的王后啊。只要把萁兒伺候開心了。那,她再求她走的時候,把自己也帶到褒國王宮去。從此安度晚年真是一個太好的事啊。
只有,可惜,她一想到,這幾年來,她動不動就責罰萁兒。去學那些東西。她心裡就沒底了。
「我的孩子。還不快回屋去歇著。夜涼了,別著了風寒。」
萁兒聽顯媚娘這樣一說,她身上一陣難受。孩子。天,叫的多肉麻,這麼多年來,她不是打就是罵,什麼時候叫過她孩子。在她們的眼裡,她們早就不是孩子了。她們只不過是主人手裡的工具罷了。
一想到那個男人。萁兒的心裡就充滿了淚濕的感覺。是的,她想哭。那個男人。那個她一直都沒有招頭看一眼的男人,那個叫她丫頭的男人,那個聽她彈琴,與她談心的男人。
他居然走了。就在她以為,他會走過來,抱住她的時候……
他卻站起來,走了出去。他一直走到了雨裡,就那樣任憑冰冷的夜雨打濕了他所有的狂熱的慾望。
然後,他再坐下來,聽她彈琴……
那個藍衣人來了,他在門外站著。
萁兒就聽見了那個男人站起來,走出去的聲音。他的腳步聲一直從這裡響到更過錯的地方去了。他就這樣,在雨裡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的心裡居然有了一絲不捨和憂傷。難道就是因為他的那一聲丫頭嗎?還是因為?
萁兒望著夜雨,夜雨還在輕輕的飄灑,萁兒覺得夜雨似乎也在哭泣,哭的那樣壓抑,又那樣的傷心。
想什麼呢?她問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生合命是的匆匆的過客而已。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