萁兒在一旁聽著牙婆和梅子娘說著話。只是在心裡冷冷一笑。她知道梅子娘是好心。可是這世界上有好心的牙婆嗎?她們是只認得錢的。只要誰給的錢多,她們就會把自己賣給誰。哪怕是人家帶回家去,就打死煮了吃了,她也是不會問的。
這事,萁兒在來的時候就想到了。她在衛府裡做活的時候,也聽多了奴隸被賣的事。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一個奴隸的幸福呢?一個奴隸來到這個世界上注定就是有了今天,沒有明天的。
她看著牙婆和梅子娘討價還價。牙婆說梅子娘提的條件多。她賣起來利潤不高。就扳著不出價。梅子娘急了。說就是讓了步了,也不能這些錢。要不,就不賣了。就這,她爹還不知道呢?要不然,也就算了。
「十朋布幣。」(西周時期出現的金屬貨幣——原始布,以朋為單位。當時也有布刀幣、環錢和蟻鼻錢等不同形態的金屬鑄幣。)
梅子娘愣了半天,才相信這句話是從萁兒嘴裡說出來的。
牙婆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這麼敢說。一是她敢給自己開身價,二是她居然要了一個這麼高的價格。這可是買十個壯勞力的錢啊。
萁兒看著牙婆,她的目光冷冷的。讓見多識廣的牙婆不禁抖動了一下。這丫頭的眼睛能吃人啊。
萁兒知道她要的這個價錢是高了。她見過衛府買來的女奴,一個也只是一朋布幣而已。十朋布幣,那可是能買兩匹好馬了。不過,萁兒就是知道這個牙婆會同意她開的這個價。她早從牙婆看她的貪婪的目光中發現了。那是一頭狼發現了好獵物的目光。她想這個牙婆是不會放過她的。既然要賣了,就要給爹爹賣個好價錢。這些錢爹爹交了租子,還能買一小塊地。再做個小生意。也是一個自由的平民了。如果也能找到一個女人過日子。這一生她也算對的起爹的養育之恩了。
牙婆看著眼前的這個瘦的皮包骨頭的小丫頭。這丫頭的一雙眼睛毒著呢?就像一個妖魔,能一下看到人的心裡去。她打了個冷顫。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這趟子買賣可別砸了鍋啊。
「你說要十朋布幣?」
「是,十朋布幣。一個也不能少。」
「你確定我會給你這麼多?」
「萁兒?」
梅子娘在一邊叫,這丫頭要的也實在是沒譜了。這買一個大丫頭也值不了這麼多錢。萁兒是模子不錯。可畢竟形容尚小。還不能開口要這個價。看來,她想錯了。萁兒這丫頭不是來賣自己的。她是聽了她爹和牙婆的話。來找牙婆的晦氣的吧。看來,自己真的是想錯了。不賣也好。她還真的不捨得讓萁兒走。再說萁兒走了,她也真不好和萁兒的爹爹交代。
可是讓梅子娘想不到的是,牙婆居然答應了。雖說牙婆是咬著牙答應的。可是那十朋布幣可是真的,明艷艷的放在桌子上。
天,這個小丫頭,真的賣了自個兒。還真的賣了十朋布幣。我不是做夢吧。梅子娘掐了自己一下子。疼,真的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