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回頭對上御蒼穹半瞇的鳳眸，轉為狂喜。
「你醒了？胸口還痛不痛？頭暈嗎？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飯？對了，應該先叫水默夫君進來為你看看……」我說著，扯開嗓子要喊：「水……」
話未出口，腰間一緊，人已栽到床上。他翻身將我壓住，禁錮在懷裡，柔軟的唇貼著我臉頰輕輕呵氣：「別喊，就我們兩個人，呆會兒。」
我的心瞬間融成一灘春水，對於他的誘惑，我一向無力抗拒。抬手，撫上他毫無血色的唇，心疼的摩挲，卻被他含住手指，用舌包覆，挑逗的吮吸。
指尖顫慄的快感，如野火燎原般迅速襲遍全身，我抽回手指，拉出一道晶瑩的銀線，燒紅臉皮嗔罵：「妖孽！」
他嘴角上揚，勾出魅惑的弧度，風情萬種，攝人心魂。
我嚥了口唾沫，有氣無力的威脅道：「你可別再勾引我了，不然一會兒我色性大發，指不定整出點兒什麼事兒來……」
「求之不得。」他邪魅一笑，低頭覆上我的唇，深吻。
我緩緩閉眼，雙臂如蛇般纏繞住他的脖子，大腦清空，憑借最本能的感官回應著他。我們像是兩個飢渴了太久的人，終於遇到食物和水，貪婪的相互汲取著，索求著。
纏綿間，衣衫已在彼此手中散開，我勉強睜大意亂情迷的眼，撐著他赤裸的胸膛，急促喘息道：「你，現在恐怕，不適合做太激烈的『運動』……」
他眼中燃著情慾，深深凝視我，啞聲道：「如果能抱著你這樣死掉，也許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身子一僵，心一抖，蹭的坐起來，一耳光甩出去，清脆響亮。下一刻，卻摟住他的窄腰，抱緊，噙著淚，絞痛心，啜泣：「御蒼穹，有本事你就給我死一個看看，上天入地，絕不放過你！」
「舞，兒……」冰涼的手指滑過我光裸的脊背，輕柔如蝶吻。
我揚頭看了看他微微腫起的臉，撅嘴嘟囔道：「痛嗎？下回不打臉了，打壞了還是我自己個兒心疼。」
他咧開嘴，笑聲未起，便改成哀嚎。
我活動著十根手指，哼哼道：「下回直接用掐的，你有時間多長點肉，我好掐起來過癮！」
他握緊我的手，將我扯進懷中，幽幽歎息道：「舞兒，我是不是丟掉了多很美好的記憶？」
我吸一口氣，深嗅從他身體中散發的出來絲絲冷香，酸溜溜的說道：「有好，有壞，記不起來也罷！」
他勾起我的一縷長髮，指尖纏繞。
「舞兒，在你未出現之前，我的世界到處都是霧濛濛的一片，沒有方向，沒有出路。而我，也心甘情願的淪陷在那片迷霧裡，終日沉迷……」
「當你披著淡金色的發，凝著炫金色的瞳，伴著湖水化做的細雨來到我身邊，又哭又笑，吻我，罵我，打我，說愛我的時候，我頭頂上混沌的天空彷彿瞬間射入數到金光，耀了眼，炫了心。」
「這些金光雖不能照散迷霧，卻給了我前行的方向，和尋找出路的力量。」
我眼眶一酸，哽咽道：「對我，你還記得多少？」
他鳳目微瞇，若有所思：「我覺得你很熟悉，覺得抱著你，吻你是件很自然的事，可對於跟你一起時的曾經過往，卻半點兒都想不起來。」
他說完，從凌亂的衣服堆裡摸出碧色玉笛，擎在掌心。
「我記得那首歌的曲調，卻不記得唱那歌的人，確實該打該罵！」
我沉默不語，眼淚吧唧吧唧砸在通體翠綠的玉笛上，耳邊反覆迴響著那句歌詞——
有多少四季，能浪費在思念和猶豫後，來自恨，綿綿無盡期……
御蒼穹，我們在經歷了誤會，仇恨，怨念，遲疑，猜忌，顧慮，膽怯，思念，折磨，等待後，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相愛跟……幸福？
他吻去我的淚，說：「不哭……」
我淺淺一笑，眨眨眼皮，抖光眼眶裡的水分，戲謔道：「沒哭，眼睛干，潤潤，然後再用秋水橫波的雙眸對你放電，魅惑你。」
「舞兒，再給我唱一次那首歌吧，也許我能想起些什麼……」
我搖頭道：「不，我再也不會給你唱那首歌了？」
「為什麼？生我的氣了？」
「沒有，那首歌背後的故事結局不好，兩個相愛的人生前不能在一起，死了以後，才可以化作蝴蝶雙宿雙飛……」
「這樣的結局，不好嗎？」
「不好，我不要死後的追逐，我要生時的相守……」我頓了頓，道：「你，教我吹笛子吧！」
他眉毛一挑，問：「想吹什麼？」
我望進他的眼，一字一頓的說：「長——相——守——」
長相守，不相疑。
兩個人永遠在一起，不論是活著還是死去，
就像峭壁上兩棵糾纏在一起的常春籐，
共同生長繁茂，
共同經歷風雨最惡毒的襲擊，
共同領略陽光最溫存的愛撫，
共同枯爛腐敗，化作墜入深潭的一縷煙塵。
他眼底一柔，將我圈在胸前，雙臂繞過我的肩膀，把玉笛送到我唇邊，長指覆著我的手，一根根壓住笛孔。
我試探著輕輕呼出一口氣，玉笛竟然未響。我不信邪的狠吹兩口，卻只聽見呼呼的風聲，不聞半點兒笛音。
我較上了勁兒，一把從他手中奪過玉笛，對著笛子孔使出吃奶的力氣，猛灌風，口水噴出不少，笛子還是「啞口無言」。
我吹得大腦缺氧，一陣眩暈，軟軟癱進御蒼穹懷裡，喪氣的甩甩手，問道：「壞了？」
御蒼穹柳眉高挑，風眸彎成勾，邪氣壞笑著拉起我的手，薄唇湊到笛孔邊，輕鬆吹出一個綿長的音節。
我惱火道：「你這倒霉玩意兒，還認人兒出聲的？」
他呵呵笑道：「還學嗎？」
我氣得鼓起腮幫子，咬牙切齒道：「學！大江大浪我都能擺平，還馴服不了這個小東西？」
誰知，他竟把笛子抽走，丟到一邊，緩緩將我壓倒，冰涼修長的手指，在我身上奏出一曲細碎的呻吟。
「改日再學，不唱歌，我們可以換個方式重溫記憶……」
PS：本章小色，省略過程，親們可以自行想像（潛台詞：其實我想大色，沒敢-！）三兒最近在學吹笛子，不過還一直停留在吹不出音和跑音的階段。《長相守》是一支很美的笛子曲，有興趣的親親可以去找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