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血鐲 傾盡天下 第83節 藉機訛詐
    「小舞,你明知道那些劫匪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為什麼還要把銀子給他們?」秦箏坐在我身邊,疑惑不解的問。

    「我心虛嘛!」抬頭衝他笑笑:「總覺得自己脫不了責任,這麼做心裡能好受一點。」

    「本就與你無關,流言蜚語,又何必掛在心上。」秦箏側頭望向我,眼中劃過一絲心疼。

    「看路!」我別開他的腦袋,勾過他的肩膀,嘿嘿奸笑:「你不是心疼銀子了吧?不要這麼小氣嘛!那句話怎麼說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弄不好,一會兒天上就掉金子呢!到時候給你弄個洗臉盆,讓你管夠接!」

    秦箏肩膀聳動,憋著笑送了我四個字。

    「沒心沒肺!」

    我剛要大笑,卻低頭撇見他凍得紅腫的手背,心裡一緊,暗罵自己真的是沒心沒肺。抓過他的一隻手,摀住摩挲,邊搓邊說:「箏哥哥,明天我用衣服給你裁雙手套吧!我沒拿過針線,可能做得不好,不過你要答應我, 再難看都要帶哦!」

    秦箏紫眸閃爍,眼中漫起水霧,點點頭。

    我推了他一把,嬉笑道:「不會吧?這麼容易被感動?我是怕你手凍壞了,以後沒人彈琴給我聽。」

    他突然把我攬進懷裡,用下巴抵住我的頭,輕輕說道:「小舞什麼時候想聽,我就什麼時候彈給小舞聽……琴箏,只為一人奏!」

    我靠在他懷裡,心軟得都快化了,剛想煽情一下,就被人打斷。

    說話間,從身後「嗖嗖」飛來一白衣一紫衣倆名男子,這倆人上躥下跳,打得熱火朝天,花樣百出,打到最後居然蹦到我們車頂上。

    老天爺,你說你也是,摳門兒不肯扔金子就算了,扔下倆大活人是啥意思啊?

    秦箏勒住絲韁,抱著我輕身躍下馬車,車裡的席水默和白朗也隨後飛了出來。

    我仰頭看著車頂上的倆人,心裡這個氣啊!

    難道說高手都不站在平地上打架的嗎?如果站得越高就代表武功越高的話,你倆怎麼不去月亮上打呢?在這跟老娘裝什麼天外飛仙!

    正憋屈著,又飛來一人,那人身穿藍袍,絡腮鬍子,見此情景,也縱身躍上車頂。他出招分開打得歡實的兩人,一手抓一人胳膊,高聲大喝:「別打了,都給我住手!」

    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怒氣沖沖的對視著,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對方,腳底下暗暗較勁,車身搖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心疼的大喊:「各位大俠腳下留情,別把我的馬車踩壞了!」

    藍衣男子順聲音望過來,對上我的眼時,竟然愣了楞神,鬆開手。

    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見他鬆手,同時向對方擊出一掌,轟隆巨響,陪伴我多日的馬車頃刻四分五裂,碎屍萬段。剎那間,塵土飛揚,拉車的馬兒受了驚嚇,嘶鳴著撒開蹄子,一會兒就跑沒影了。

    馬車碎了,這倆人也老實了。

    我的心肝在顫抖,眼淚在狂奔,哆哆嗦嗦從地上抓起一塊木板子,研究半天,確定拼不上了,才立起眼睛,扯開嗓子沖三人狂吼:「誰賠?」

    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這回倒是有了默契,輕哼一聲,各自從懷中掏出幾錠銀子扔過來。

    「拿回去!」席水默拉起我,沉著臉,聲音冷得都帶冰碴兒。

    媽呀,神仙生氣了!我趕緊摟住他的腰,滿臉陪笑道:「生氣不利於恢復,咱看在銀子的面兒上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說完撿起銀子收進懷裡,那倆人鄙視了我一眼,轉身要走。

    「等等!」我攔在倆人面前,瞪了瞪眼睛,狠狠鄙視回去。

    紫衣男子仰起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不屑的說:「銀子也賠了,還想怎樣?」

    我指了指他的鼻子,狀似無辜的問道:「請問公子,你一向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嗎?還是你覺得自己的鼻毛長得很美很有型?」

    「哈哈——」

    剛才跟他打架的白衣男子,幸災樂禍的走過來,站我面前擺了個自認為很瀟灑的造型,笑道:「這位姑娘說話真有趣!」

    我上下打量著他,長得還湊合,不過要分跟誰比。同樣是白衣,我家水默夫君穿起來宛若謫仙,他穿起來怎麼看怎麼像個孝子。

    我湊到席水默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小聲說:「水默夫君,下回咱不穿白的了,跟這樣人站一起,太拉水準了!」

    「你什麼意思?」白衣男子紅了臉,惱羞成怒道。

    「真笨!我都聽懂了。」白朗跳出來,一字一頓的解釋。

    「意思就是說你穿白衣服很難看,所以娘親告訴席水默不要穿白衣服,免得跟著你丟人……我說的對不對?」白朗說完,桃心兒小臉甜膩膩的轉向我。

    我狠勁點頭,稱讚道:「知我者,小歆也!」

    白衣男子想要反駁,卻在看清席水默後,自愧不如,知趣的閉上了嘴。

    紫衣男子臉朝東,白衣男子臉朝西,兩人背對著呼哧呼哧生悶氣。

    「兩位,喘夠了,能不能把銀子賠我?」

    「不是已經賠你了嗎?」二人異口同聲的衝我吼道。

    我用袍袖遮臉,擋住噴出來的口水,不緊不慢的說:「剛才你賠的是馬車的損失,還有我的精神損失呢?」

    「什麼是精神損失?」

    我挑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掰著手指頭一本正經的算道:「第一,我夫君有傷在身,被你們一折騰,傷口裂開,我心疼不說,還要花很多銀子去治病,這醫藥費是不是該你們出啊?」

    「第二,你們嚇跑了我的馬,要知道,這馬可是我從小養大的,跟我有著無比深厚的感情啊!」我故做傷心欲絕狀,略帶哭腔道:「這份感情是區區幾錠銀子就能衡量的嗎?沒有了它,我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哎!小黑(那匹馬是黑色的),怪只怪你我有緣無份,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秦箏的嘴角直抽搐,席水默的肩膀直抖,我真擔心他把傷口抖裂了,白朗捂著肚子,蹲在地上,明顯已經內傷。

    「第三,天色漸黑,這荒郊野外的,我們上哪顧馬車去?萬一遇見山賊,我們被劫財劫色,殺人滅口,那二位就是間接兇手!」

    兩人頭上開始冒冷汗。

    「第四,就算遇不到山賊,我們四個人八條腿,人生地不熟,不知何時才能走到城鎮裡,那得耽誤多少時間?俗話說,一寸光陰一寸金,這麼算來,你得陪我多少銀子?」

    「第五……」

    「姑娘若不嫌棄,就帶著你的夫君,到在下的山莊裡委屈一宿吧!」那個一直沉默的藍袍男人突然說話。

    我白了他一眼,道:「誰知道你是好人壞人?會不會把我們拐到賊窩裡去?」

    藍袍男子衝我一拱手,報上自己的名字。

    「在下是凌雲山莊的莊主雲飛揚,絕非歹人。」

    「雲飛揚?」秦箏重複道。

    我背對著那男子,趴在秦箏肩膀上低聲問:「你認識?」

    「談不上認識,只是聽說過。」

    「他人品怎麼樣?」

    「算是個正人君子。」

    我轉過身,嘴角一揚,變臉如翻書。

    「既然雲莊主這麼有誠意,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前方帶路!」

    我又衝傻站在那裡的紫衣男子和白衣男子說道:「我是看著雲莊主的面子,才不用你們陪銀子,做人要知恩圖報,現在就給你們一個報恩的機會,幫我把沒砸壞的行李,扛到山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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