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卻是在謝茗淨的話後,臉色一變,不知是驚是憂,說不出來的神態,她竟道:「還……還有誰?」
謝茗淨只是看她,沒有封其行的指示,為人內斂至極的他是絕對不會擅自處事!封茗朝走到竹心身旁,冷笑一聲道:「怎麼?你終於怕了?是怕區區二人還不足以救你出去罷!」
竹心『呸』了一聲:「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她話語間倒真是弱勢了一些。
冉若儀冷看一眼竹心,婷婷玉立道:「封世伯,不如讓若儀出去會會她們罷?」
封其行看著冉若儀,和藹道:「世伯知道你報仇心切,但今日還是讓茗淨他們應對,他日世伯定會讓你手刃仇人!」
謝茗淨聞言即道:「弟子定不負師父所望,請冉姑娘放心!」說罷轉身提劍奔去。
『紅衣娘子』恨聲道:「這些妖孽!封莊主切莫對他們仁慈!」
竹心橫眉道:「你以為你自己就有多好麼!你自己的師兄死活都不管,還口口聲聲罵別人……」她眼見陸夫人怒目上前,急忙躲到離她最近的封茗朝身後,陸夫人差點抓到封茗朝,封茗朝厭惡的朝竹心看了一眼,邁開幾步站在冉若儀身旁。
陸掌門見夫人被這少女譏諷數落,也有些生氣,但他性子溫和,溫顏道:「小姑娘,你說秦河師兄怎麼了?你見過他麼?」陸夫人臉色雖不好看,卻也沒有制止陸掌門的問話,旁人也不好插話。
竹心看了看『紅衣娘子』道:「我說了,你別讓她打我!」陸掌門見她雙手綁縛在身後,被夫人打的血跡還掛在嘴角,又有些憐憫,溫和道:「只要你不出言無狀,我夫人不會打你。」
竹心點點頭道:「他死啦!都是三年前的事了!」眾人都是驚詫,陸掌門一驚,『紅衣娘子』更是臉色蒼白,顫道:「你胡說八道!」
竹心見她不信,急道:「你不信我還求著你信麼?你說三年間你們可有聯繫?」
『紅衣娘子』心中悲歎何止三年?竹心卻心道,別說他自無路洞掉下時就被谷主囚禁,後來又死了,就算你們暗中聯繫過,你一個有夫之婦還敢在大庭廣眾下承認麼?只聽『紅衣娘子』惱怒道:「我師兄『黑風客』秦河從來都是行蹤不定,他去追隨我師父東嶽神指,如何就被你這小丫頭污蔑了?!」
竹心哼聲道:「污蔑?敢問掌門夫人,我多大年紀,如何得知你的閨名?難道我們也是閨中密友麼?」
『紅衣娘子』被她說的一時語塞,其實心中早已相信她見過秦河,一開始她暗歎的話語,字字如師兄的語氣,當年秦河因嫉妒,總是罵陸本遙為『文弱書生』,也喜歡稱她為『香惜妹子』,只是被她當眾這樣譏諷,心裡如何不恨?更何況她嫉惡如仇,眼前幽陰谷的人是她最為厭惡的!更不能相信『黑風客』已經死了!
經綸派柳掌門愁道:「你小小年紀如何知道這麼多?能描述『黑風客』秦河是何模樣麼?你當真親眼見他死的麼?」
竹心哼了一聲道:「不相信便罷了!我才不要和你們這些人多費唇舌!那個黑不溜秋的男人死了便死了!」
『紅衣娘子』臉色一白:「你……你……」氣急之下又是一巴掌打在竹心臉上,這一掌遠比前面的那一巴掌狠重的多,原本粉嫩的臉蛋頓時腫脹起來,竹心一陣趔趄後狠狠的盯著她,『呸』的吐了一口血水。
此時,一個黛青色身影提劍飛奔而來,卻是凌風山莊的弟子茗福,只見他有些氣喘的對封其行稟報道:「師父……」
封其行不由得有些沉聲道:「茗福,如何這般失態。」
茗福忙低頭道:「回師父,那兩名女子跑了,茗淨師兄帶了幾位師兄追趕去了,弟子先來回稟師父!」
封其行面色略為不滿道:「他們去了多久了?」
茗福見此有些難受道:「已經,有一會兒了!不過其中一名女子已經被茗淨師兄劍傷了。」
明日輕提錦色長袍,對封其行道:「這些幽陰谷的人狡詐多端,封兄莫責!我等既在此共謀除邪,也應當負起責任,斷不能都讓凌風山莊來出手!雖說今日在此商議的只有幾十人,封兄以為他們能跑掉麼?」
明日話一落,各派的人都紛紛響應,眾人細一琢磨明日的語氣,不由的都成竹在胸,今日在此無一不是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不由的替幽陰谷挑釁的人倒霉起來,響應的人中也有輕笑出聲,只見灰白僧袍的少林弟子覺空道:「阿彌陀佛!有妖魔擾亂,少林弟子自當一切依封莊主行事!」
封其行一聽,心中略微激昂,朗聲道:「如此厚意,封某與諸位一同去會會那些邪教妖魔乃是義不容辭之事!」
封其行話語一出,眾人也是情緒激昂,只聽有人指著竹心道:「這個小妖女如何處置?」
一時間,眾人有說把她囚禁起來,有說一起帶去會會那些幽陰谷之人,看是否用的著?卻聽不鹹派陳掌門道:「依貧道之見,不如將此女帶上,或許方纔的二人便是為此女而來!」
明日手捋美髯,點頭道:「陳兄所言甚是,若是如此,此女倒也有幾分份量了!以防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封其行本覺得這麼多的同道高手去追截區區幾個幽陰谷的人,對於凌風山莊的顏面有失,但轉而一思量,多年來幽陰谷神出鬼沒,真正交手的機會也沒遇到過,若是出了差錯,那就更為不妥了!今日各派都躍躍欲試,何不借此機會一試!便道:「既然諸位都贊同,那麼將這女子帶上同去罷!茗福,你的幾位師兄朝哪裡追去了?」
茗福忙道:「回師父,往楓林道去了!」
封其行嗯了一聲道:「阿年,快快備馬!」總管領命而去,封其行又道:「不知哪位願意與這女子共乘一騎?」
這幽陰谷的人,旁人都是看不起的,更何況都領教過了竹心的伶牙俐齒,若是不慎出了差錯,那今後在武林同道面前更是難堪!一時沒有自告奮勇的人,卻聽封茗朝微微一笑,道:「爹!孩兒覺得,藺慶不是被人稱為『御捕』麼?又抓過那麼多的江洋大盜,對於被拘捕的人犯,想來很是有經驗的!」
藺慶看了一眼封茗朝,也不欲分辨,灰白僧袍的覺雲神色和善道:「阿彌陀佛!覺塵師弟如今是朝廷的人,的確不應當走在前面,若是追隨在後,由師弟押解這位女施主,少莊主的建議倒也合理。」
連少林僧人也都贊同,眾人更是沒有意見,紛紛急速的行至莊門口,跨上早已備好的馬匹,皎潔明亮的月色下策馬狂奔,一輪圓月宛若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