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住店還是?」一個小二模樣的少年忍不住問立門前的衣著普通的老人,見他已立了半刻了。
老者抬起一張滿臉似橘皮的臉嘶啞的聲音道:「小哥,我等人。」
小二點點頭,看著也不像住店的,便道:「那您站邊點,我們這是客棧,可別擋了道兒。」見老者又退了幾步,便欲轉身,一回頭見一陣綠衣拂過,卻見著一位細眉靈動,著湖綠小裙,纖縉蘿袖的姑娘側身而過,小二不禁讚歎,今日住進的幾位女子著時秀氣啊!正讚歎間,又見那姑娘到了門口又回來,身後跟著一人,定睛一瞧卻是剛才門口的老者,心中那個詫異啊!眼見他顫顫巍巍的跟上樓。
綠衣少女行至一扇客房門前,輕叩幾下門,便見一粉色衣衫的少女開門道:「無顏先生請吧,四小姐在內等你。」
幾人到的房內,那老者目不斜視的朝坐與桌前,身著月色懷素紗,面罩厚厚的同色紗巾的女子行禮道:「無顏參見四小姐。」
少女雲漓輕頷首,清泠的聲音道:「無顏先生,我讓你探聽事情請說來聽。」
無顏低首回聲『是』又道:「老朽曾傳書給小姐,那冉家餘孽住進了長安城的藺府。後來老朽又查到,那是本朝西內統領的府邸,而那藺慶的生母是那冉如松的堂妹,他生父卻原是冉如松親妹子冉如梅的未婚夫婿,種種原因導致最終二人私奔,機緣巧合遇到身為秦王的當今皇上,想是立過功勳,在生父母死後由將軍秦瓊撫養成人,其中原因定是錦繡山莊已經與之斷絕關係。多年以後,藺慶卻收留了冉如松的女兒和冉如梅的義子。」
「四小姐,這藺慶雖說是朝廷的人,但不容小覷,他是少林寺曇宗大師的弟子,武功由方丈曇悲大師親授,還有自從他回到朝廷後,卻不在宮中盡職,而是往返與秦嶺山麓和個山脈,據老朽所知率領了不下百名大內高手,老朽推測與江湖中的傳聞有關。」
無顏先生說到此微停片刻,不見少女回應也不見開口便又道:「多年前就有傳聞,昔日聖教於近百年前遭遇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剿滅,但是其餘孽還是帶著至高的秘籍逃出生天,近些年又有傳聞,其餘孽為重振聖教暗助前隋稱帝,最後與前朝楊廣也一直有關聯,企圖捲土重來,所以楊廣死後,其收刮的民脂民膏據聞也只有聖教餘孽知道,如今礙於寶藏的秘密,朝廷還冊封了一個『薩寶』的職位來安撫其餘孽,卻久久沒有取得寶藏,傳聞說開啟寶藏的鑰匙是一神物,就在秦嶺一帶,所以近年來江湖中前往秦嶺的人極多。」
「無顏先生果真了得。」雲漓仍是清泠的聲音,不見絲毫波動道。
無顏先生見雲漓此話面色未動,卻語露喜色道:「多謝四小姐。不知今日老朽是否可以?」
雲漓道:「無顏先生靜待七月十五,二夫人自然會送來。竹心,送先生。」無顏先生忙伏首稱是便隨竹心出了門,但見他一出門便與先前恍如兩人般顫顫巍巍的離去。
竹心回到雲漓身前道:「小姐,此人的易容之術果真也很了得。那小姐,我們要去找冉若儀麼?」
「是啊!小姐不如讓屬下與竹心同去,或抓她來,那谷主所要之物才可逼她出來!」粉衣的婢女翠容道。
雲漓柔聲道:「不急,此次我們出谷本就是為了多探聽一些江湖事和待七月與二夫人會合。那冉若儀,即便你們不去,她自己也會找過來。」
竹心不解道:「小姐,竹心不明白,她如何會知道我們在長安,在這裡?」
雲漓淡道:「竹心,你不是問過我為何出手解了那『金燕子』的穴道麼?」
竹心道:「是的,以小姐的性情,奴婢確是不解為何會救那不相干的人,難道是為了氣那刁蠻的郡主?可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竹潤淡笑道:「竹心怎麼越笨了呢?小姐是故意讓他們知道,那藺慶既然是冉若儀的表哥,那冉若儀自然就會想盡辦法找到我們啊。」翠容點頭稱是。
竹心一聽不服道:「誰說那她表哥就會告訴她了?再說,那藺慶如何就知道我們是幽陰谷的人?」
雲漓站起身,緩緩道:「他定然會猜到的,我和他已不是初次相見。」
竹心上前輕扶道:「那小姐以為他會告訴冉若儀,讓她來找我們嗎?」
雲漓淡道:「告訴冉家的人是人之常情。」
竹心側首道:「那如果他沒說呢?因為以冉若儀的性子就是死也會報仇的,或者他貪生怕死,說了就不能讓冉若儀孤身來。」
雲漓耳邊似是想起那少年的聲音『無論如何,若再有人傷她,我還是會護她周全的』,說那樣話的人如何會貪生怕死?「他若是隱忍不說,那麼此人是敵的話將來只怕有一翻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