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起來,顏曉沫和魏子澄駕車來到一家婦科醫院。剛把車子停好,手機鈴聲便響起,還是齊巖。魏子澄心裡咯登了一下,遂接了電話。
「什麼?……在哪個醫院……好,我馬上過去。」魏子澄迅速的掛了電話,歉意的側過身子把顏曉沫攬在懷裡:「對不起,沫沫,你先一個人查好不好?伯父他心臟病突犯住進了醫院,我得趕緊過去看他。」
「要不要我一塊去?」曉沫抬起頭來柔聲問。
「不用了,我可能要多待一會才能回來。你檢查好後就在醫院裡等著我,我來接你。」
他低頭嗅著她的秀髮想從其中得到安寧緩解一下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緒。
顏曉沫坐在椅子上有些侷促,在化驗完得到醫生確定她並沒有懷孕的消息後愈發的不安。
「不是懷孕?可是我早晨起來經常嘔吐,而且……」顏曉沫臉羞的通紅,有些難以啟齒,「我們沒做過任何的避孕措施。」
「既然沒有做過避孕,月事也沒來,我還是幫你檢查一下比較好。」四十多歲的醫生態度很是善解人意。
「也好。」顏曉沫輕聲應著,心裡突然有種很不安的感覺充斥在心口,說不出來卻異常的難受。
豈止是魏子澄,她也很喜歡孩子,只要一想起看著一個小傢伙攀住子澄的脖子奶聲奶氣的喊著爸爸,幸福就在心裡冒泡泡。可是在他們次數頻繁的沒有任何避孕措施的情況下居然沒有懷孕,難道是……
曉沫不敢想下去,下意識的糾住了床單,身體因惶恐而微微的發抖。
「不要這麼緊張,放鬆一下。」醫生看著她使勁的糾緊著床單輕聲說。
很多夫婦結婚後也是要等一段時間才有孩子,他們也許也是這樣而已。沒有什麼好害怕的,顏曉沫為自己打著氣,心情漸漸平緩下來。
只是,檢查完畢後,女醫生的表情……
顏曉沫看著女醫生緊蹙的眉頭剛才的惶恐又襲上心口,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的看著醫生,等待著宣判結果。
「體質偏寒,子宮也偏小。」醫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因此不容易受孕,你這次沒來月事,主要是月經不規律造成的。」
「不容易受孕?」顏曉沫如同遭受到了電擊,喃喃的心裡念叨著這幾個字,淚水突然湧出來:他那麼喜歡孩子,那麼渴望做爸爸。
「其實你不用這麼擔心的,只是不容易受孕並不是一定不孕,而且……」醫生的話,顏曉沫一句都沒聽進去。
「居然會是這樣,如果他聽到了這個消息會怎麼樣?」顏曉沫不敢想下去,在醫院不遠處的一個廣場找了個長椅坐下來。
「媽媽,我們去吃肯德基好不好?」一個甜甜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顏曉沫下意識的看過去。四五歲的小女孩梳著一個馬尾辮,黑白相間的小洋裙裝,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正滿意的舔著手裡的冰淇淋。站在一旁的女人一臉幸福的微笑,掏出紙巾來細心的擦著女兒的小嘴巴。
場面很平常卻異常的溫馨,溫馨到讓她眼裡盈滿淚花。她仰了仰臉把眼淚逼回去,拿起了包。
子澄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伯父的不知道怎麼樣。顏曉沫有些擔心著步入了就近的一家商場。想隨意逛逛消磨時間也緩解一下內心的不安,等著他來接她。
週末商場裡人很多,顏曉沫隨著人流無意識的亂逛。在其中的一層停下來,看著好多家長領著孩子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已經到了童裝部。
很漂亮的衣服把孩子們打扮的像一個個天使,看著他們顏曉沫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只是在看到旁邊的孕婦裝時,猛然清醒過來。
「現在的孕婦裝設計的越來越漂亮了。」前幾天顏曉沫和魏子澄一起逛商場時,看到各種款式的孕婦裝時,顏曉沫忍不住讚歎,忍不住想比劃一下。
魏子澄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笑語:「怎麼,迫不及待的想穿孕婦裝?等你懷了我們的孩子,我買上幾打送你,讓你做這世上最美的准媽媽。」
前幾天還充滿著憧憬,而今天那些美好的事彷彿只能是放在想像中了。
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穿上孕婦裝了吧?
心又疼起來。這事應該怎麼和他說,他會怎麼樣?一定會傷心的不行吧,天天笑鬧著要當爸爸,如若得知自己的未婚妻是不易受孕體質……
手機在包包裡響著不停,顏曉沫卻恍若未聞,直到旁邊的服務員提醒她才拿出手機。一個「澄」字在屏幕上閃爍,心裡湧出一股暖流和莫名的惶恐。
「老婆,怎麼不接我電話啊?」魏子澄輕聲問,溫柔的聲音裡隱隱帶著焦急。
「我……」顏曉沫的心陡然跳的厲害,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告訴他,想了想還是回家說吧,這樣想著便歉意道:「我在商場裡沒聽到。」
「檢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個小BABY?」他調皮的聲音傳過來,一如繼往。
顏曉沫閉上眼睛都能想像出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充滿著期待的。
心更加痛,強壓住內心巨大的不安,她因心虛而導致聲音聽起來更低:「沒有,空歡喜一場,只是月事不調吃點藥就好。」
「好遺憾啊!」魏子澄開著玩笑:「我以為是要當爸爸了呢,看來是我努力的不夠啊。」
怎麼可能是你的問題,顏曉沫握著手機的手顫抖起來,明明就是她的問題啊。可是要和他說嗎?怎麼忍心看著他和她一起難受。
「沫沫,你怎麼了?」魏子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慌忙改口:「我只是開個玩笑啊,你可別當真。其實我沒有什麼遺憾的,真的。」
他真的只是開著玩笑,平時兩個人也經常這樣的。可是今天,她好像情緒不太對勁哦。魏子澄的心提了起來。
「哪有什麼事啊,你怎麼還不來接我?」顏曉沫努力再努力終於讓自己的聲音趨於平靜,甚至刻意帶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