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夜無夢。藍水仙煩惱極了。
軒轅哲看得出藍水仙心情不好,便提議帶她到鎮上去玩,散散心。
「我只想睡覺。」藍水仙其實就是要回家,不能那麼直白而已。
軒轅哲卻笑著靠近藍水仙,手撥弄她柔軟的頭髮,如果不是擔心她會反對,很想親吻她,他的聲音似在耳語,又很溫存,「仙兒原先可是老纏著我帶她出去玩呢。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喜歡睡覺?你睡過那麼久,還會困嗎?」
「不用你管。」藍水仙離開軒轅哲遠一點。
軒轅哲卻情不自禁地跟上前,把藍水仙攬進懷裡,顫顫地說道:「仙兒別這樣對我。」
軒轅哲的懷抱也是溫暖的,和在姬哲懷裡的感覺幾乎完全一樣,穿民國時期的服裝在身上,也夠有型,挺瀟灑,藍水仙連忙搖搖腦袋,自己都想些什麼呢,「我為什麼睡覺的時候不做夢呢?」
「這說明你在身邊很安心。」軒轅哲剛剛沾沾自喜,心情又沉痛起來,藍水仙是從夢裡來的,她要睡覺要做夢,是不是也就是想回家去,可是,她想回家,自己有權力有理由阻止嗎?似乎沒有,「仙兒,你想做夢,是想回家嗎?」
藍水仙愣一下,頭扎進他懷裡,不肯說話。不說話,也就是默認。
「仙兒,跟我在一起,不能不回家嗎?不能不想家嗎?」這要求也太過分,誰還會不想念自己出生的根,不想念家鄉的親人,更何況藍水仙還有為人獨生子女的責任。
軒轅哲自己也知道要求得無理,可是,不在同一個時空軌道,確實無能為力,如果有一點辦法,他也會讓她們一家人高高興生活在一起的,看著他的仙兒高興,他就心滿意足。
「我們去練習槍法好不好?」藍水仙不想糾纏在沒用的問題裡,睡不著,就做點別的好玩的事兒,打搶,可不是玩斗地主電腦遊戲,會很刺激的。
「很好。」只要藍水仙有喜歡做的事情,不滿腦子都是怎麼回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往外的時候,軒轅哲還是止不住要接著以前的話題說下去,他實在不放心,「仙兒,你無論到哪裡去,答應我,都帶上我行不?」
久別的,尋覓的,孤獨的,無助的,一直的,無邊無際的,不堪重負的,各種痛,實在劃不上一個句號,那麼就只能繼續;如果可以,現在藍水仙就在身邊,兩個人手牽著手,哪怕她感知不到被愛,也學不會愛,愛情,只是化作一份親情也好,只要還有感情在,只要能夠一直陪在她左右,不離不棄,那麼,就是化作她們百花裡的一株草吧,也心甘情願了。
三千年了,這就是軒轅哲悟到的道理。他徹底想通了,或者更確切的,也可以說,是徹底淪陷了。
「我一直帶上你?」藍水仙心想:我都沒有辦法決定我自己的去留意志啊。
軒轅哲期望地點頭。
「好啊。」被關切地牽住小手,還要浪費人家子彈和心血傳教,軒轅哲一副極其認真極其害怕失望的模樣,藍水仙只得表面上答應。
而事實是怎樣的,到時候,時間這個真理自然能夠檢驗、證明一切。
睡覺的時候都因為做不夢而恨不得把軒轅哲趕出去越遠越好,實在無法相信藍水仙如何實現自己的承諾。
玩槍就那麼回事,主要就是看瞟得準不準,手法快不快,沒有什麼難的。軒轅哲有心情教,藍水仙還沒有那麼多耐力學,她感覺她可以出師了。
來到懸崖邊上,藍水仙向那個百花女王來的和離去的方向分別打出去三槍,「什麼破神仙,居然嚇得不肯出來見我。」
天底下恐怕沒有比藍水仙更自大的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百花女王嚇得不肯露面?她真夠奇思妙想,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仙兒可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不能丟下我呀。」軒轅哲不是孩子氣,一再提醒,只是不放心藍水仙的承諾,怕她在緊急時刻忘記,不能夠實現。
「你放心。虧你輪迴三千年,還沒有三十歲的姬哲成熟,還沒有我好玩。」這比方打的。不過,倒也確切。失去過太久,自然更害怕還要失去。
姬哲有什麼話,心裡怎麼想的,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還放不開說,還不知道怎樣表達,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