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突然自嘲的撫了撫自己的臉蛋,笑道:「以我的條件,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可是我為什麼偏偏要喜歡你?」
「三姐,我……」
三姐擺了擺手說:「算了,你是對的,像我這樣的人是不被社會傳統所接受的,也許我這樣的人就不配有愛!」
聽了三姐的話,蕭天陽不禁有些迷糊,他本來以為他們只是你情我願的肉體關係,可是她現在卻說出了愛,難道她真的對自己產生了感情?想到這他不禁期期艾艾的說:「這個……我……」
三姐歎了口氣,勉強一笑說道:「我不勉強,謝謝你曾經給我的歡樂,我走了!」
蕭天陽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任憑三姐掩面而去,隨著一聲長歎,他一口喝下了一杯酒,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酒有些澀澀的感覺……
林子木已經坐了半天,只是看著蕭天陽落寞的眼神一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子木,我是不是有些傻?」蕭天陽笑著問道。
林子木歎了口氣,說道:「大哥,這個女人很不簡單,你玩玩可以,千萬不要來真的,這種場合的女人,你如果動了真感情,很可能會痛苦不堪的!」
蕭天陽點了點頭,問道:「你知道她的情況麼?」
林子木想了想說道:「我和這個女人不熟,只是聽別人說過,他的老公在國外,她在這裡應該算是吃喝不愁的,但是孤獨寂寞也就可想而知了,應該算是怨婦那一類的吧?這種女人有錢,玩玩可以,千萬別讓她黏上你,否則很麻煩的!」
蕭天陽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點同情起這個女人來了。
何曼姿開始了她一個人的跋涉,事實上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意義上開始工作,因為從現在開始她要自己獨立的面對一切,從現在開始她才真正的開始踏入臨床藥代這個大染缸。
干臨床要比做藥店那一塊辛苦多了,自從和楊俏做好交接後,她就開始穿梭於各個醫院的門診和病房。在經過幾天的磨練之後,何曼姿的臉皮終於厚了起來,她知道,雖然醫生護士看她的眼神無比的冷漠和鄙夷,可是拿提成的時候都會變得那樣的熾熱,她不知道這算是虛偽或是人之常情?但是她自己就曾經是這樣,曾幾何時,她是無比的厭惡醫藥代表,可是現在她一樣的混跡其中,這是謀生的無奈,還是人生的無常?
做一個醫藥代表,不但要和院長、主任搞好關係,還要和下面的醫生甚至藥房的藥師混得熟絡。無論上面的關係理的多麼順,也離不開醫生的筆,藥品順利的進了醫院的藥庫,還要醫生開處方才能變成錢,也就是說醫生是這個鏈條的最後執行者,所以也是至關重要的。至於說藥房的藥師,則和提成是密切相關的,因為提成是根據開藥量來發放的,開藥的處方最後都會匯總到藥房,所以統計工作藥師做在方便不過了,當然人家不能白做,每張藥方要給人家一定的提成,所以醫院的每個人基本都是不能得罪的。說的簡單一點就是,求人家辦事,不但要給錢,還要看人家的臉色。
不管以前何曼姿是如何的不喜歡當醫生,但是她終究是穿著白大衣,無論做事還是說話,她都是站在醫生的立場,可是現在她每天混跡於患者之中,她才算真切的感受到了老百姓看病的不容易!
由於醫療資源分佈的不均衡,大部分患者看病都會扎堆。看著窗口前的長龍,再看著診室裡絡繹不絕的患者,何曼姿的心裡矛盾異常。病人多就意味著她的收入可能會高,可是高昂的醫藥費用中也有她們出的一份力,尤其是看到那些患者由於沒有錢而放棄治療的時候,看著那些農民工患者臉上心疼而淒慘的面容時,何曼姿心裡就堵的難受!這種內疚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可是沒有辦法,她也要生活,而且就算她不做了,也有人來做,她只能這樣無奈的堅持著!
何曼姿是那種到哪裡都比較拉風的美女,雖然她有意識的打扮的中性一點,可是還是免不了男醫生垂涎的眼神,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沒有多長時間她就和一些男醫生比較熟了。她一般都是下午才去診室逛一逛,因為上午醫生的病人都很多,根本沒時間搭理她。
何曼姿剛剛走進診室,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感覺屁股被人捏了一把,她不禁一聲驚呼,轉身一看,原來醫生在門後洗手,趁機偷襲了一把,她不禁無奈搖頭,也許這就算是付出的代價吧,她輕輕的走進去,坐在椅子上問道:「怎麼樣,這些日子行麼?」
醫生色迷迷且愁眉苦臉的說:「不行啊,病人不認的!」
何曼姿心裡暗自來氣,病人認不認還不是看你跟病人怎麼說,再說這藥已經在醫院用了好長時間,怎麼一換了自己就不認?不過她也給自己定下了一定之規,請客吃飯旅遊送禮都可以,別的就免了,想到這,她笑著說道:「你給推薦一下麼?」
醫生趁勢湊了過來,神秘的說:「你知道現在競爭多激烈麼?」
何曼姿不動聲色的站起來說:「那還不是看你怎麼和病人說,是因為我的提成低麼?」
「那倒不是,只是……」
醫生還沒有說完,一個病人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何曼姿趁機說道:「您多多關照,有事您說話,好商量!」
醫生點了點頭,眼巴巴的看著何曼姿離去。
何曼姿走出診室,暗暗的歎了口氣,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她遇到的大部分男人都是這樣,這是男人的通病,還是人性的弱點?難道高浩宇也是這樣?甚至張曉虎也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麼單純?
何曼姿來到藥房,裡面的藥師隔著玻璃看到她,衝她緩緩的搖了搖頭,她只好無奈的笑了笑,她知道這搖頭是什麼意思,藥品的銷量並不是太好,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是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再次站在了自己熟悉的單位面前,何曼姿心中百感交集,這是她離職以後第一次來這裡,以前就算是從這裡經過,她也會不厭其煩的繞道而過,因為這裡留給她的只有痛苦,唯一的亮色就是高浩宇,現在還被折磨的心力憔悴!
想做臨床就無法繞開這所醫院,因為這裡是全市最大的醫院,用藥量也是最大的,藥品無法打入這裡,也算是業界的一個恥辱吧。想來好多同事還不知道何曼姿已經做了醫藥代表,想當初她並不光彩的離開了醫院,現在卻又用這個並不太光彩的身份回來了,她心中的彆扭可想而知,不過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想要生存就要經受一些無奈的洗禮。何曼姿咬了咬牙,堅定而又無奈的走進了醫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