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途中,我們竟又遇到一大隊西夏兵,雙方交戰中,西夏方卻又來了緩軍。不知道是老天爺憐惜我們,還是在故意捉弄我們,我們和落日又遇到了。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情人相見,在如此的情況下,卻也是紅了眼。戰場上沒有讓我們考慮的時間,雙方交戰仍然激烈。敵方顯然是做足了準備來的,況且在人數佔優的份上,最後的結果自然顯而易見。亭兒帶一隊人在做最後的搏殺,讓另一隊人帶我離開。可是如此情形之下,敵人哪肯放過一個人,我們被緊緊的包圍在當中。
忽見一個莽漢一記彎刀直劈向亭兒後腦處,關鍵時刻,廝殺中的落日回頭轉身一腳踢向亭兒,亭兒就勢從馬上滾落下來。看似是攻擊的一下,實則是救了亭兒一命。我方終究不敵,漸漸敗下陣來。又一次的被俘,亭兒眼中滿是不甘和倔強。沒有像上一次一樣落魄,可是心裡卻承載著更多的酸痛。
隨著這隊西夏軍一路前進,路過一個小村子時,落日將我和亭兒帶到暗處,竟自要將亭兒放了,他看著我的眼中卻透露出歉疚之色。我明白過來,他是不準備放我的。不過,能將亭兒放了,也是好的。
亭兒看落日的眼神很複雜,落日回望她的目光卻顯露出絲絲愛意。戰爭中,沒有愛情。這一切,是否終究會付諸東流?亭兒看著我不願獨自離去,我只好寬慰的勸說她,好在她能明白我的苦心。看著亭兒離去,我在落日眼中看到了一份深深的失落。
「為什麼不留住她?」我心中泛起一絲不忍,禁不住問著眼前微微愣神的落日。
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我不想看著她死。」
「那為什麼不和她一起離開?」戰爭,遠離了戰爭,去尋找自己的幸福生活不好嗎?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忽然間覺得每個人都活得好累,因為他們身上都背負著自己的史命和責任。
我從來沒想過會離開平之,感覺著現在是離平之越來越遠了,我的心裡氾濫起不安的因子。我忽然想起原卿來,他到底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呢?為什麼落日能放走亭兒,卻不敢讓我離開?一直想開口問問落日,可是想到他那三緘其口的樣子,問了想必也是白問。
時逢戰亂,處處可見一片片的荒蕪景象,讓人看在眼裡,難受在心裡。兵荒馬亂,民不聊生,這邊疆的一切,那個遠在京城皇宮的皇上,他會知道嗎?他能體恤嗎?
天漸漸黑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究竟被他們帶到了哪裡,總之是在一片宅子裡落了腳。落日安排我在一間屋子裡休息,他便離開了。我悄悄在門縫裡向外看了看,門外有兩隊士兵把守,戒備十分的森嚴。我暗自歎了口氣,藉著屋內的暗黃的燭火,將屋裡打量了一翻。屋內擺放雖然簡單卻是十分乾淨,想起進門時看到門外的灰土,想必這裡是落日讓人提前打掃過了。也不再多想,還是先休息一下再說吧。
一個人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心裡的思念傾瀉而出。也不知道亭兒平安的回去了沒有,平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被西夏人抓了,他會不會來救我呢?現在戰事吃緊,他又在最前線指揮,應該是離不開的吧,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辦呢?心越來越涼,感覺身體也越來越冷,不得不拽過有些灰漬的棉布蓋在腳上。看看搖搖欲滅的燭火,心下歎了口氣,原來想守住一個人,竟然是這麼的難。
也許是因為自己正處於孤獨心悸的時候,腦中不自覺的便想起了子允來,如果他還在活著的話,也許一聽到消息,他馬上就會不顧一切的來找我了。呵呵,心裡忽然感到甜甜的,那個暴脾氣,小心眼,大男子主義的人,那個一直把月兒放在心上,一直疼愛著漠漠的人,他,一定會這樣做的。忽然覺得眼角有些濕潤,原來,我想他了呢,一直都在想。子允啊,對不起了。還有小漓,我一直都不敢去想她,因為我救過她,卻又給了她那樣一種命運,這難道真的是一場宿命嗎?那我的宿命呢,究竟是什麼?
疲憊深深的襲來,我的意識竟也到了淺朦朧狀態。房中的燭火大概熄了吧?累得翻了個身,黑暗中似乎朦朧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背影轉過身,向我的床邊走過來了……
眼睛輕輕閉上,卻又不得不在一種強烈的不安的刺激下睜開了眼。眼前真的有一個人在向我的床邊走過來,讓我感到熟悉的同時卻又讓我產生了一絲窘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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