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年這一天,鎮子上雖說不是到處張燈結綵,可是那家家戶戶貼在門上的大紅對聯卻也透出了新年的喜慶。雖說是沒有戰事,但是邊防這一塊仍是不可掉以輕心,所以士兵們仍是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事。
平之緊隨著我走在街上,見我對什麼都好奇,笑著直搖頭。我眼花繚亂的看著東西,也不加理會,一會兒拉著他到這邊,一會兒又把他拉到那邊。直到我發現街上有不少人都側目看我,才想起自己的舉動在這裡確實是有些驚世駭俗了。最終安分守己的走在平之身邊,心裡卻在盤算著回去要做的事。知道他還有事,買齊了我需要的東西,也沒在街上多做停留,便和他回去了。
平之送我回了屋,便匆匆地離開了。我送他出了院子,一個人轉回來,看了看這清冷冷,沒有一絲喜氣的院子,抖落開買回的東西,便忙活起來。
自己寫了對子貼在門上,然後在屋裡屋外掛上一排排紙折的紅燈籠,看著整個院子及屋裡變得紅彤彤的一片,心情也好了很多。我拿出折好的紙鶴來,把一串千紙鶴掛在了廳中,另一串則掛在了床頭之上。看著自己的傑作,正有些小小的得意,卻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
我走出門去,站在門口之人讓我感到意外,這是淇瑞第一次到我住的院子裡來。也許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他的視線從門口的對聯上轉移到我的臉上。見我正站在門口,便拘束的說道:「我來找平之的。」
「他已經走了一會兒了。」我機械地回答著。
「哦。」他答應一聲,仍是站在那,卻不再言語。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我想了想,正要請他進屋坐,卻聽他指著那副對聯問道:「這是水姑娘寫的?」
我順著他所指看去,見他問我那副對聯,便笑著答應了一句:「啊,那是我隨便寫的,因為看著這裡怪冷清的,讓凌大哥見笑了。」
「和順一門有百福,平安二安值千金。沒有橫批?」他念著我寫的對子問我。
我看了一下,呀,還真是的。忙中易出錯,怎麼橫批忘了寫了?呵呵的笑了笑,說道:「瞧我給忙忘了,這就去補上。」剛想回屋,卻想起他還在這兒,便誠心的說道:「凌大哥進屋來坐吧,待會兒順道幫我貼上去。」
他看著我愣了愣,才點頭隨我向屋裡走,一邊走,兩人一邊說。
「橫批是什麼?」
「嗯,我想著是萬象更新,如何?」
「不錯。」
兩人說著進了屋,我鋪好紅紙,正要寫下去,他卻攔了一下,說了另外一個橫批:國泰民安。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在紙上寫下了他說的這四個字。淇瑞拿起來看著:「水姑娘,你的字寫得很漂亮。」
第一次聽到他誇我,而且還是誠心誇我,我一時有些錯愕,都沒有去答話。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幫我把橫批貼了上去。出門時,他望了一眼廳裡掛的紙鶴,忍不住好奇的問我。我大概的給他講了一下,他讚賞的看著我點了點頭。貼好對子,他便要走,我客氣的留他喝杯茶,他推說還有事,便離開了。
晚上的時候平之回來了,我高興的迎出門去。他看到滿院紅燈籠盈盈閃著微亮,臉上也現出欣喜。外面很冷,我沒有披外衣,便急急地拉著他進屋。到門前時,他停下了腳步,望著門上的大紅對子,笑著問道:「對子不錯,只不過——這橫批是誰想的?」
「是凌大哥來找你,我正巧忘了寫橫批,他便幫我想了一個。怎麼了?不好嗎?」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幾個字在燈籠微亮的燭火下盈盈跳躍著。
「怪不得這麼大氣呢,呵呵。」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邁著步子進了屋裡,待坐下後才又道:「淇瑞他也是想著百姓能過上好日子,不必天天受戰亂之苦,他是個有抱負的人啊。」
我在他身邊坐下,瞬間想得明白了,原來淇瑞他也是在寄托一種希望啊。只是,我感覺他對我總是冷冰冰的。正自想著,卻感覺到來自手上的溫暖。我低頭一看,原來不知何時,平之已經把我的手握在了他的手心中,我從心底升上一股暖意,人也變得喜滋滋的,只不過這邊疆的新年實在是太冷清了。
「過年這裡包餃子嗎?」我想起來新年不是要吃餃子的嗎?
他仍舊握著我的手,感興趣的問道:「餃子是什麼?你家鄉的食物嗎?」
我呵呵笑了笑,先賣了個關子。他無奈的點了一下我的頭,神色是極其寵溺的。他站起來環視屋內,轉眼間看到屋內床前掛著的那串紙鶴,問道:「我那天看到亭兒妹妹也在折紙鶴,是你教的吧?」
看我點了點頭,他繼續問道:「你怎麼折了那麼多紙鶴?」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我想起了子允,小漓,蘇櫻,一時間鼻子好酸,眼裡已經轉滿了淚花。
平之走到我身畔用力地擁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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