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恨嫁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終結章(下)
    一個月之後

    南宮宸的傷勢慢慢痊癒,只是那只斷臂,尚未如先前那般靈活,但是應付日常生活也已足夠。在這一個月內,江素翎每日都親自下廚燉湯熬藥,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南宮宸,而南宮宸卻一直默默接受,不冷不熱,時不時的對著宮外王府的方向發呆,有時一望就是大半天,眼眸中的落寞和弄清更深了。

    江素翎心裡清楚,南宮宸一直在等待若蕖歸來。

    這日清晨,江素翎卻沒有如往常般送來早膳,南宮宸的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便問了綠綺江素翎的去向。綠綺也是一臉茫然,直到快晌午時分,江素翎才婷婷出現在南宮宸面前。

    她從背後拿出一隻錦盒,遞到南宮宸手裡。南宮宸一怔,似乎這只錦盒有點眼熟,打開一看,裡頭赫然躺著那支血人參。抬眸看著江素翎,有些感動……

    「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想,妾身知道殿下一直希望姐姐能回來,而姐姐的眼疾到今日亦未康復,妾身今日一早便進宮,問父皇將這只血人參討了來,殿下就趕緊去王府走一趟,將姐姐接回來,都在王府打擾了逸王爺一個月了,該是回家來的時候了。」江素翎溫柔大方地說著,可是心中卻是酸澀不已。這輩子她是得不到心愛男子的愛了,可是她不能自私地讓南宮宸與上官若蕖分開,有一種愛人的方式便是看著他幸福。

    「素翎,其實你不必要這樣做的。」南宮宸心頭萬般滋味瀰漫開來。自從江素翎進門以來,所作所為他全看在眼裡,她為他的付出,她為他所做的事,他心裡都一清二楚,可是怪只怪他們只見有緣無份,他的心中至始至終就全然只有若蕖一人,已容下下任何一個其他人了。

    「不要說這個好麼?」江素翎鼻子酸酸的,聲音也開始哽咽:「快去王爺那把姐姐接回來吧,我這就去將血人參燉上,姐姐一回來便可服用了呢。這只血人參太后走後就一直在父皇那裡,父皇本想留給母后治病的,妾身可是厚著臉皮討來的呢,殿下可別浪費妾身一番苦心!」江素翎嘴角依舊掛著溫柔嫻雅的笑。

    「素翎,謝謝你!可是……我無法……!」雖然是不忍,但是南宮宸還是將自己心底的話說出來,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他終於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

    江素翎的纖纖細手覆上南宮宸的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妾身明白!妾身只要看到你跟姐姐生活的開心,妾身就滿足了。」江素翎轉過身,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妾身先去準備晚膳了,殿下可一定要把姐姐接回來!」終於忍不住,在出門的那刻流下淚來。鹹鹹的眼淚流入嘴裡淌在心頭,苦澀異常,她不奢望太多,只求每天能見到他,看見他快樂的生活,那就足夠。

    南宮宸趕至逸王府的時候,南宮銘正好跟若蕖在花園裡撫琴。

    若蕖欽點曲目,南宮銘便立刻撫琴而歌,南宮宸遠遠望去,竟是很是羨慕,難掩臉上的落寞之色,他們兩人此番看來竟是那麼的和諧,彷彿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隊璧人。

    聽得南宮銘忽然停了琴音,若蕖一怔。

    沉沉的腳步聲傳來,若蕖的心沒來由的一窒,這似乎是他的腳步聲。

    果不其然,南宮宸行至跟前,語氣淡然「逸王爺好雅興。」

    南宮銘微笑,「太子今番前來,怕不是單單來看望本王吧。怕是想你家夫人了,特意來接她回去的呢!」語氣中帶著調侃。

    那日南宮懿陰謀造反,挾持著若蕖來要挾南宮銘時,他們之間的情誼已然昭然若揭,在危難之時表露出來的,對對方的關切眾人亦是一覽無餘,可見彼此都是少不了對方的。而若蕖在他王府靜養的這一段時日,南宮宸更是隔三差五的差人送來各種名貴藥材,這沐陽宮有的他逸王府也都有,然而這份心著實讓南宮銘瞭解的透徹。

    再來看若蕖,雖然傷癒之後每日都跟自己撫琴而歌,就如今日一般,但時不時的就會默默出神,臉上的悵然和滄桑讓人心疼。若蕖的眼睛雖然看不到,可是這卻遠遠比不上她心靈的無依無靠來得痛苦。是時候讓若蕖回沐陽宮了吧,而他自己亦是不知在何時起,有了另一份牽掛。

    「王爺真是料事如神。」有些許詫異南宮銘會如此直接的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但卻沒有表露在臉上。「在王爺府上打擾多日,若蕖一直勞煩您的照顧,真是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太子言重了,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作挽留。」南宮銘起身,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若蕖,嘴角淡笑。

    若蕖連忙抓住南宮銘的衣角,急急地道:「哎……大哥!妹妹除了逸王爺哪兒也不去!」

    「傻妹妹,哥哥可不能給你一輩子的幸福!」南宮銘笑著拍拍若蕖的手,原來放下一段不可能得到的感覺並沒有想像中困難。如今他和若蕖只見以兄妹相稱,卻是比之前更加親近了。

    南宮宸上前扶起若蕖,若蕖渾身緊繃,掙脫了南宮宸的雙手,整個身子都微微發顫,南宮宸獨有的氣息讓自己心慌意亂。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明明無時不刻都記掛著他,卻是為何他就站在自己身邊,自己卻又開始矯情,開始抗拒,開始害怕面對和接受。

    南宮宸感覺到若蕖的抗拒,心中一窒,難道若蕖還是不能原諒他麼,心隱隱作痛,一時間氣氛變的無比尷尬起來。

    南宮銘看出其中端倪,笑著搖頭,「真搞不清你們女人家,明明就每日牽腸掛肚,天天拐著彎跟我打聽人家的消息,這下好了,人都站你面前了你倒又開始矯情了。怎麼,非得是非常關頭才願意表露出心中的意思麼,難不成妹妹非要哥哥這個好妹夫為了你丟了命才甘心啊!」

    南宮宸聽聞,眼神中的神采立現,如若真像南宮銘說的那樣,那麼若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若蕖更是臉一下子熱起來,怎麼可以這樣,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這讓自己的顏面何存。輕啐了一口,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二人。

    「若蕖,跟我回沐陽宮吧!沒有了你,那裡的一切都失去了該有的意義。」南宮宸從背後環住若蕖的肩,柔聲道。這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的表露自己的感情。從來沒有如此對若蕖剖白過自己內心的想法,在經歷那麼多事情時候,全然明白了什麼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麼,為了那最令自己割捨不下的,改變自己又何妨,如若能挽回若蕖的心,怕是現在不管叫他做什麼,只要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他都會義無反顧。

    若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渾身顫慄著,如若不是這耳邊熟悉的氣息,她都不能相信這番話是從南宮宸的嘴裡說出來,一向冷顏的他,一向盛氣凌人的他,何以今日乃至在南宮銘面前,對自己表露如此的心聲,然而這樣的話,她到底是等了多久。鼻尖發酸,這份幸福,到底還能屬於我麼?

    更何況,現在的南宮宸,貴為太子,而自己眼睛都看不見,什麼都做不了。假以時日,南宮宸如若繼位做了皇帝,到時,自己豈不是處處拖他的後腿。唯有江素翎,她賢良淑德,又熟知兵法,定能更好的輔佐於南宮宸左右,將來,亦能是位高貴得體的皇后,這樣才是最完美的結局吧。

    可是,心為什麼會那麼痛,一想到要離南宮宸遠去,不能遏制的,心就會沉重無比。低下頭,輕歎一口氣,空洞的眼神裡滿是迷惘。

    「傻瓜,你是在擔心你的眼睛對不對?」覺察到若蕖的猶豫,南宮宸不禁心疼無比,怪自己,至始至終都沒有盡到一個夫君應盡的責任,每次都讓若蕖獨自一人去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獨自一人去承受那強烈的不安跟恐慌,從未給過她踏踏實實安安穩穩的生活,讓若蕖每天都生活在沒有安全感的日子裡,以至現在每每遇事都一個人,獨自承擔。

    他,竟然都懂!南宮宸與自己的心有靈犀讓若蕖吃驚不已,同樣也感動不已。

    「別擔心,素翎已經像皇上討來血人參,在我出門之前,她就關照我定要將你帶回去,只要服下血人參,你的眼睛就會好起來的。」環著若蕖的雙臂又緊了緊,下定決心,從今日開始,若蕖的一切,喜,怒,哀,樂,他都會一同參與,不再讓她一個人獨享孤單。

    聽到江素翎的名字,若蕖的心像被扎到般,自己若然就這樣回去,那麼江素翎又該如何,自己又要如何去應對自己心中的那份自私,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與別人分享一個愛人,她又怎麼能因為自己而再犧牲一個無辜女子的幸福呢!

    「若蕖,我這生已經注定虧欠素翎!我的心裡除了你,再容不下第二個人,對於素翎,我只有深深的歉意,我不能再辜負你,也不能再失去你。跟我回去好麼若蕖,回去將眼睛先治好,然後我就像皇上稟明,我們出宮遊山玩水!」南宮宸輕輕的在若蕖耳邊低喃,為了若蕖,他願放棄一切偽裝,放棄一切榮華富貴,放棄那龍袍加身整座江山。

    曾經以為權利才是他回來最重要的追求,可如今要是沒了若蕖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只會孤獨終老。

    終於,懷裡的人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滑下一滴清淚。沒有一絲委屈,沒有一絲傷感,唯有淡淡的甜蜜,在泥土裡迅速醞釀開來。

    望著兩人相擁而去的背影,南宮銘莞爾,眼前的兩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那麼自己呢,是時候輪到自己去追求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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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起番外每日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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