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南宮宸去了宮外處理事務,若蕖剛午休完畢,睡意朦朧見卻感覺有個東西撲騰個不停,轉眸望去,只見一直白鴿棲息在窗台上扇動著翅膀。
若蕖抿嘴笑了笑,好靈巧好可愛的白鴿,一雙米粒大的眼裡帶著亮光,似乎很熟悉若蕖一般。
她行至窗前將手勝出來,那白鴿似通人性般一下躍到了她的掌間。「小東西,你是不是餓了?」許是將為人母吧,若蕖那小小的愛心如今在見到任何脆弱的小生命時,都異常氾濫。
手在輕輕觸摸它的時候,卻發現白鴿的腳上纏著紅繩,若蕖好奇的解開,卻見一張紙條。古代書信一般都是信鴿往來,而如今這只白鴿停落至此,難道是寫給南宮宸的?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那將是一場多麼難受的煎熬,如同陷入一個充滿趣味又難解的謎團,如不解開將食不能寐夜不能寢。
若蕖顫微著雙手將之打開,只見上面一行蒼勁的小字「蕖,戌時御花園假山後相見。銘」
心狂跳了起來,這竟是南宮銘給她的。
依照南宮銘的性子,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相邀,難道是有何要事相談?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早已嫁為人婦,萬一被人落下話柄,只怕是一百張嘴都澄清不了的。
晚膳時分,小雙見若蕖心不在焉,問道:「小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若蕖定了定心神,勺了口湯就往嘴裡送,眼看著戌時將近,內心在思怔著到底應不應該前去。
「小姐,湯都涼了待小雙去熱熱吧。」小雙一把奪下若蕖手中的勺子,今日小姐又怎麼了?這涼了的湯喝下去對身體可不好!
想了想,若蕖開始開口叫住了小雙,「去綠綺那問問殿下可回宮了,如若沒有,何時回來。」
小雙低頭應下,端著湯碗退了出去。
窗外月光皎潔,若蕖起身佇立在窗口內心卻不復平靜。
不多時,小雙便再次端著湯碗走了進來「小姐,綠綺說殿下今晚會晚歸。」
「可有說何時回來?」
「說是亥時。」疑惑地看著若蕖,小雙問道:「小姐可有何事?」
若蕖搖了搖頭,「無事!」若有所思地喝起了烏雞湯。
小雙聳了聳肩,也不再多問。心裡猜想,小姐多半是多日不見殿下,惦念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光,若蕖卻是怎麼也坐不住了。看看窗外的天,似要下雨,悶悶地雷聲打得她心慌亂,心裡終究還是拿不定個主意。
忽然一道閃電劈下,小雙望了望窗外,放下竹杖,「小姐,看來今晚要下雨呢。早些歇息了吧。」
閃電將照映得屋內亮堂堂,如一條銀龍張狂而叫囂。
若蕖再也按捺不住,「小雙,你早些休息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最終還是急急地抱著一把傘衝入了夜幕中。去,並不是因為有情,卻是因為有義。南宮銘對她的好,她豈能不知,只是眼看著大雨將至,如若他當真約了自己又豈會輕易離開。
清風拂面,雖然若蕖已經披了件披風出門,可依舊感到瑟瑟發抖。平日裡百花爭艷的御花園到了夜晚卻是異常清冷,若蕖小心翼翼地走至假山後,卻見一個身形蕭條的人影,那人不是南宮銘又有誰?
入秋,很多花草已經開始凋零,枯黃的樹葉散落一地,踩在地上「咯吱」作響。
南宮銘回頭,看到一張魂牽夢縈的臉,好不容易稍稍平靜的心再起波瀾。
「蕖兒、、、」那一聲,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包含了太多的深情。
那受傷落寞的眼神,讓若蕖的心一陣發痛,對南宮銘的愧疚再看到他深邃的雙眸時再度爆發。
夜裡的假山四周,透著一股子寒意,靜謐得彷彿只聽得耳畔的夜風,還有兩人的均勻的呼吸聲。
他的注視若蕖避之不去,低著頭對他頷首道:「臣妾見過逸王爺。」
南宮銘的心似被利刀狠狠刺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沉痛。深深地歎息道:「難道,你我之間真的就如此陌生了?」
她的臉頰比前陣子還要消瘦,只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卻如芒刺一般,堵住了他所有的思念。是啊,如今她已是堂堂尊貴的三皇妃了,他又怎可再對她念念不忘。
「這時辰,臣妾與王爺又是孤男寡女,若是讓人見了去,怕只會徒生口舌。」這樣的見面,若蕖除了尷尬,不知道還有什麼。
「難道三皇妃約本王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南宮銘面容痛苦,「本王對三皇妃早已沒有非分之想,如今只要見三皇妃過的開心就可。」
一番話如平地驚雷,說的若蕖一陣驚愕,「我約王爺出來?」
「是啊。」南宮銘亦是萬分不解,掏出衣袖中的紙條,「不是你飛鴿傳書與本王,相約戌時相見的嗎!」
只間條形的小紙條上,依舊是一行清麗蒼勁的字,「銘,戌時御花園假山後相見。蕖」那筆跡竟然是如自己的一摸一樣,看來真是惟妙惟肖入目三分。
若蕖只感覺全身發冷,腦子裡面嗡嗡作響。是誰,故意陷害自己?
來不及細想,將懷裡的油傘塞入南宮銘的懷中,不安地道:「今日之事實有蹊蹺,我怕咱們是中了他人的圈套。」說罷,轉身欲離去。
南宮銘再次不解,「你當真才來就走?」明明約了他,來了就匆匆要走,難道當真對自己一點留戀也無?原來終究是自己的一場自作多情。受傷地看著自己還逗留在半空中的手,無奈地收回,心中隱隱泛著苦澀。
若蕖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南宮銘道:「今日白天,我收到了白鴿書信,上面寫著你約我戌時御花園假山後相見。此刻再一看你這字條,怕是我們中計了。」
若蕖的身心一陣陣發涼,看來對方早有預謀。想來,肯定不止約兩人見面這麼簡單,恐怕對方的計劃肯定不會如此簡單,肯定還有後續行動。
南宮銘聽到若蕖的話亦是一驚,愣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裡面有些意外還有些驚喜:「你是因為本王相約才出來的嗎?」只是一張字條,若蕖便能只身前來,這是否能說明她的心裡還是有著他的一席之地的呢,哪怕只如塵埃般渺小,這個想法讓他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