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的小公主,又要把誰碎屍萬段啊?」話音剛落,就見珠簾被挑起,皇后由人扶了進來。
在座的每一個人紛紛起身,給皇后行禮:「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一臉雍容華貴,身著大紅色的正統朝服,衣衫上繡滿鳳凰和吉祥物。頭戴一頂金光閃耀,雕工精細的展翅金鳳。儀態威嚴端正,移步走進殿中。
皇后纖手微抬,「都起了吧。」嬌媚的聲音透著魅惑般的慵懶。
雖然已過風華之年,但是皇后的風采依舊不減,姣好的面容依舊如陶瓷般細滑柔和,只有那纖細的頸脖上微微可見歲月的皺紋。
只見皇后眼眸一抬,儀態萬千,高貴之中隱含凌厲的氣勢足以威迫人心。
「蕖兒也來了啊,其實本宮好多了,大家不用太過掛心。」皇后看著若蕖眼裡參了份清冷,柔美的嘴唇微微上揚,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繼而說道:「如今蕖兒已是有了身孕的人了,快快坐下。」說著命人拿了來棉絲靠枕,倚在若蕖的背後。
「兒臣謝過母后。」若蕖趕緊頷首,謝謝她的禮待。
媚儀妃對皇后一笑,柔聲道:「妹妹們聽聞皇后姐姐鳳體違和心裡尤放不下,今兒個過來看看。」
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的佛著水面上的幾片茶葉子,幾片嫩嫩的茶蕊在水中打著圈子,香氣更盛。她輕抿一口,將茶持在手中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道:「許是這秋入得突然,有些著涼而已。最近本宮總是夜不能寐,頭痛欲裂,苦了兮兒那丫頭了,最近陪著本宮沒睡幾個好覺。」果然,皇后眼窩深陷,看似睡意朦朧。
好一個體貼的兒媳啊。若蕖暗自輕笑,這般善解人意,合該受到皇后及王爺的喜愛。否則,她豈不是枉做了這些?
清樂公主來到皇后身後,摟著她的胳膊撒嬌道:「母后,你偏心。兒臣昨日要陪您,您偏不給兒臣這樣的機會,如今心裡只念著嫂嫂的好了。」
皇后拍拍清樂公主的手背,慈愛地笑著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大了還這麼小孩子氣。剛剛還說要把誰碎屍萬段,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嫌害臊、、、」
一說到這兒,清樂公主的小腮幫又氣鼓鼓的,不悅地道:「還不都是那個壞蛋銘哥哥,竟敢大庭廣眾之下拒婚,真當我清樂嫁不出去啊!」一臉的氣怨,像極了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知女莫若母,皇后故意拉長嗓音,為女兒抱不平道:「對,銘兒實在不該。還好,你父皇有先見之名,指了個刁蠻的民女給銘兒,也算為清樂出了口惡氣。」皇后說得煞有介事。
「父皇已經給銘哥哥指婚了?還是個民女?」清樂皺皺眉頭,她怎麼不知道有這事?
當看到每個人似笑非笑的臉時,終於察覺到一種被騙的感覺。又氣又惱地一跺腳,道:「不就是一個南宮銘麼,誰稀罕!兒臣現在就去找父皇、、、」
剛欲轉身就被媚儀妃叫住,「公主,你現在去找皇上可要去翎舞坊、、、」
「翎舞坊?」所有人都一臉驚奇。
只見皇后的臉色一變,眼裡閃過一抹驚愕,轉首看向媚儀妃冷冷地道:「此話何講?」
媚儀妃誠惶誠恐地看了眼皇后,似有所顧忌道:「妹妹不敢講。」
「但說無妨。」皇后的言語裡帶著急迫和微微憤怒。
「皇上已經一連好些天流連翎舞坊了,聽說每日下了朝便去,有時會坐上一整天。尤其近些日子晚上也開始過去了,常常深夜才回宮。小鳳仙身材妙曼,容貌勾心,不外乎聖上會一見傾心。」言語中是一股子酸味,眼裡也是滿滿的嫉妒。
「媚儀妃,這聖上的心思豈是你可以隨便猜度的?」皇后臉上明顯不悅,眉頭緊蹙。
「聽皇上身邊的陳公公說,皇上覺得小鳳仙和蝶飛鳳有七分神似。妹妹只是說了自己聽到的,絕對沒有半點猜度君心的意思,姐姐切莫誤解了。」媚儀妃訕訕一笑,低著頭不再說話。
皇后拿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但是很快穩住了,抬起頭道:「媚儀妃,你在皇宮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身為貴妃怎可說出如此不知輕重的話,這事若是傳入民間,皇室的尊嚴何在?」語氣中透著語重心長,似恨鐵不成鋼一般懊惱。可是暗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緊握,關節處因憤怒泛白。
媚儀妃輕咬著嘴唇不說話,心裡憋著一口怨氣卻是敢怒不敢言。
每個人都陷入沉默之中,若有所思。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簡女扮男裝的樣貌已是世間少有的清秀俊美,可想而知那面紗下面藏著的是多麼攝人魂魄的絕美。更何況他是皇上,天下女子只要他一句話,哪個不是手到擒來。難道,媚惑君王就是簡進宮的目的?
若蕖突然對皇后生出些憐意,如她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似光鮮亮麗,實則,終年長伴的卻是一顆孤寂的心。深宮女子,當真是可悲可憐。
她,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