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小雙已經早做準備催促著給若蕖梳妝打扮。給若蕖梳了個溫婉大方的髮髻,可若蕖望著銅鏡中清麗的容顏,毫無表情。
女為悅己者容,可如今這精心的裝扮卻是為了權力地位。「成為太子妃,我還能快樂嗎?」若蕖內心自問,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淡淡地一笑。
門口,三頂四人抬的軟轎已經準備就緒。若兮今日在行頭上下足了功夫,她著一襲寶藍色的宮袍,裙擺處鑲著金邊,顯得貴氣逼人。本就白皙柔嫩的肌膚,更是襯托得如出水芙蓉。
「起轎。」隨著轎頭一聲吶喊,若蕖的心驀地一沉,今日自己終於又進宮了。為什麼每次進宮心情都這麼沉重,像迷路的小孩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到皇宮時,天色已經一片灰藍,馬上就要入夜了。若蕖偷偷掀起轎簾,只見皇宮裡隔段距離就點了一盞宮燈,遠遠望去宛如一條巨龍蜿蜒而去。
皇上下旨,今日夜宴在御花園舉辦,所有參宴人員全在此等候,上官丞相直接帶領著兩個女兒走了進去。
並不是第一次來御花園了,若蕖沒有了第一次的新奇和激動,更何況這次是帶著目的而來心裡總覺得不自在。
被邀的大臣和其子女都已經陸續到達,諾大的御花園頓時熱鬧起來。若蕖放眼望去,今日真可謂是百花爭艷,在座的女子每位都是有備而來。
眼睛隨意的一瞟,卻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逸王爺,四目相對南宮銘眼裡含著欣喜和激動。今日的他一身暗紫色華服,依舊英氣逼人。
察覺到了南宮銘那熾熱的目光,若蕖立刻收回眼神,將目光落向不遠處。
「蕖兒,這幾日可還好?」南宮銘見若蕖慌張地轉移目光,心中雖然有些失望,但是想著女子都比較矜持害羞,心裡也就大好,竟然起身走向若蕖。
若蕖微微欠身,客氣道:「謝謝王爺關心,蕖兒一切安好。」眼梢末掃到了上官丞相臉上的不快。
「本王這幾日瑣事纏身,等一空就上門拜訪!」整整近一個月沒有見到這張令他魂牽夢縈的俏臉,此時他真恨不得上前緊擁入懷。
「小女何德何能,能受到逸王爺和太子的抬愛!」上官丞相特意加重了「和」字,臉上掛著虛假的笑。
若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以此來掩飾自己心裡的鬱悶。對於若兮投射過來的怨毒的眼神,佯裝渾然不覺。
南宮銘冷哼了一聲,雙眸看也不看上官丞相,那雙對若蕖才有的溫柔眼睛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羨慕和嫉妒。
南宮銘正欲開口,只聽得內官喝了一聲:「皇上皇后駕到!」
在場所有人全都出列站齊整,恭敬跪地三呼萬歲。等到坐定,若蕖偷偷向前面看去,皇上大概五十歲吧,眉宇間和太子很相像,想必年輕時也是意氣風發。皇后今日頂著鳳冠,雍容華貴。
南宮懿站在皇上身後,他的眼睛向若蕖他們這邊看來。若蕖看見他黑眸之中隱隱帶著淡淡的笑意,薄唇緊抿。
皇上道:「今日設宴實則是皇后所提,朕和諸位愛卿一樣同是受邀之人,接下來就請皇后主持大局吧。」
皇后倒也不推辭,向皇上低首淺笑謝了恩開口到:「今日只圖歡樂,公事一律罷提。今日設宴一則為三皇兒接風洗塵,二則皇上和哀家也做回月下老人,千里姻緣一線牽。」
只見得台下的眾為千金的臉頓時紅霞飛起,有的羞澀地低下了頭,膽大的則向前面的太子暗送秋波。
若蕖往旁邊一看,見得若兮面上一紅低下頭去,然後又抬起頭往前面送去一個羞澀的眼神。順著若兮的眼神望去,只見太子嘴角浮起了一抹邪逞的笑。若蕖心裡輕輕歎息,若兮明明對南宮銘有好感,卻又要來爭這太子妃,女人的心真是複雜而貪婪。
這一切早被看似漫不經心的皇后盡收眼底,心裡不由暗喜。今日之宴,本就是為太子選妃而設。雖說一個月前自己的確下過懿旨欲將上官若蕖立為太子妃,可不想逸王爺對她也情有獨鍾。畢竟逸王爺是平陽王的兒子,手上捏著天朝一半兵權,萬一為了一個女人傷了和氣那也太不值得。而且加之上官若蕖莫名失蹤大半月又莫名歸來,民間對她難免有些閒言碎語,如果她做了太子妃日後太子登基,成為統一六宮的皇后豈能服眾。心裡縱然再喜歡上官家的大丫頭,如今也只能扼腕可惜了。
不過,今日一看妹妹嬌柔羞澀之中帶著乖巧不似姐姐那般傲然清冷,樣貌才華也皆不在姐姐之下, 如此想來就更確定了自己的決定。
「如今什麼時辰了?怎麼還沒有見到三皇子?」皇上向下掃了掃,偏過頭看似不經意地問。
「三皇子說他身體不適,今天的宴會不便參加。」身後的內官小心回稟著。
皇上皺了皺眉,臉色越漸陰鬱,表情中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一旁的皇后微微失神,隨後輕輕地拍了拍皇上的手背,對著在坐的各位儀態大方地說:「今日三皇子身體不適,可惜了他沒有眼福見見這麼多優秀的千金。」
隨後舉起酒杯敬向諸位,接下來皇上、皇后和在座的各位把酒言歡,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