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若蕖感覺男子抱著她跑了很久,自己只能像個布偶任其擺佈,終於到了一座荒廢的破廟停了下來。
一進去,他就把若蕖安置在一旁的稻草堆裡,而後輕鬆了一口氣。
四下拾了一把干樹枝,從懷中掏出兩個火石,一擦燃起了一堆篝火。若蕖這才看清,男子額頭因為長時間的飛奔,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一點一點潔白瑩亮,讓他的臉更加清秀,可與女子媲美了。
眼前這個男人殺起人來眉頭都不曾皺過。上官若蕖,你什麼時候也在乎他人的臭皮囊了。若蕖嘴角浮上一抹自嘲的冷笑。
一雙手突然扣上了自己的下巴,眼裡儘是一片冷峻和殺氣:「你笑什麼。」
若蕖不能言語,只是拿一雙眼睛瞪著他。
若蕖一直都不是一個怨天尤人的人,縱然身處逆境她都不曾放棄過一絲希望。她只想好好的活著,平平安安平平凡凡地活著,即使當初在現實被至親拋棄,她都沒有放棄過希望,努力地去生存,將一切看淡看薄。
「我不喜歡被人盯著看。」男子手一點,竟然解了若蕖的穴。接著轉過頭,面對火堆坐了下來。
若蕖問:「你解了我的穴難道不怕我跑?」
男子看著冉冉的火苗,故做驚訝地反問若蕖:「你認為你能跑得了?」聲音分外清冷而且好聽至極,如夜間的風直涼人心。
此處荒郊野外,四下無人,而且自己又不懂武功,要想在他眼皮下逃走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是若蕖又一想,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眼前這個男子要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可是他沒有這麼做,卻是大費周章地把自己從上官府劫了出來。這可真是奇怪。
若蕖正想開口繼續問,就見男子已經道:「僱主要求我把你帶過去。」
若蕖一聽,心居然涼了幾分。聽男子口氣,他應該就是古代的殺手了。可是她到底得罪了何人,對方需要請殺手劫持她?或者與之有過節是以前的上官若蕖?
「誰雇的你?要把我帶往何處?」若蕖明知不可能會得到答案,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不知道,我只認銀子對顧客的一切沒興趣。至於去處,到了自然知道。」男子依舊言語清冷,面無表情。
若蕖深知在問下去,自己還是一無所獲。乾脆沉默,雙手環抱膝蓋跟著他看著火苗一竄一竄。
男子轉頭看了一眼若蕖,從腰間掏出一個青花瓷瓶。
從中倒出一顆黑色藥丸,伸給若蕖:「把這個服下吧。」命令的口氣不容拒絕。
「這是什麼?」若蕖心裡隱約有些不安,感覺眼前的男子冷靜得嚇人。
男子嘴裡風輕雲淡地吐出兩個字「毒藥。」不屑地看著若蕖;「敢嗎?」
若蕖只是淡淡一笑,爽快地接過塞進口中,一下嚥了下去。原來毒藥入口也不過如此,本以為會比平常藥物更苦些呢。
男子看著眼前的女子如吃糖般服下自己的特製毒藥有些意外,怔怔地問:「你不怕?」
若蕖不理會他眼裡微微的震驚,只是淡笑從容地說:「怕毒發身亡?你要殺我早已動手,何須等到現在。而且就算我怕又如何,這藥不管是毒是藥,不管我答不答應你勢必要我服下的,無謂的掙扎有何意思!」不痛不癢,彷彿只是被人拍了一下。
「這藥是我的獨門秘方,不過不會要人性命。只需每天按時服用解藥,連服七日毒性就會自然消失。」男子由衷地佩服若蕖的處事淡然,彷彿天大的事都能從容面對。
其實這個原因,若蕖心裡早已有數,畢竟這樣才更確保萬無一失。
「我可不想以後每天都要點著你的穴抱你。」男子說到這裡表情居然有些不自然,卻不像害羞之意。
「你叫什麼名字?」若蕖看了看男子,好奇地問道,繼而又怕他誤會自己對他有何企圖解釋說:「不要誤會,我只是為了以後路上方便。」
「簡。簡單的簡。」簡頭也沒抬,只是從嘴裡擠出幾個字。名字對他而言只是一個代號,無關重要。
「簡。」若蕖喃喃地念著,不知不覺合上了眼皮。
人的睡意在凌晨應該是最重的吧。沉睡的若蕖一臉恬靜,如嬰孩般滿足。簡看了她一眼,在她附近也瞇起了眼睛。
外面東方發白,天快亮了吧。這一路應該是坎坷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