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丫鬟很多年:冷艷王妃 第5卷 第241章  依依不捨
    雲英這才注意到杜雲裳的眼睛紅紅的,是哭過的樣子,知道自己失禮了,陪笑道:「未來嫂子,是我失禮了,是不是阡陌他欺負你了,是的話,你要是捨不得,我來替你教訓他。」

    杜雲裳無奈一笑,「無事,程大哥並沒欺負我。」

    程阡陌言道:「你來找我有事麼?」

    雲英卻答非所問,「剛才消失在花園的那抹麗影是誰呀?」不是他好管閒事,而是——似曾相識。

    聞言,杜雲裳與程阡陌都不由自己的看向了風雪兒離開的方向,聽著程阡陌說:「是裳兒今生的摯交,裳兒要成親了,她來送祝福的。」

    幽幽的話輕輕的迴響在院子裡,桌几上溢灑的茶水還未干去,滴落在地上的水滴濺起朵朵水花,染得周圍——一片讓人心碎的濕意。

    時至六月,軒轅冷昊依舊音訊渺茫,風雪兒每日坐在花園裡,聞著醉人的花香,卻品嚐著痛苦的思念,靜靜的等著,等著,她看不見,卻希望聽見,有那個人從一旁朝她叫喊,不說『王妃,王爺回來了,』就若說聲『王妃,有王爺的下落了』也好,可是,什麼都沒有,平靜得似此時無風拂過的湖水,輕輕的撫著微隆的肚子,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風雪兒感覺自己正一步一步承認事實,一步一步臨近絕望。

    初十,瀾雪國國主軒轅毅退位,傳位於太子軒轅雲澤,立慕容霞為後,子軒轅瑾亦為太子。

    十九,風花國傳來消息,國主因病過逝,太子風意軒即位。

    人生變數太大,有些東西因為太美,所以不能握在手中,有種情感因為太真,所以無法淡若輕風——。

    日子依舊在等待與傷痛中流逝,若靜下來聆聽風拂過,那繢綣纏綿之中儘是惆悵與傷感。

    『駕——』。天空泛著小雨,一輛馬車從林間踏過,踐起的落葉紛飛繽紛,偶然停留在了車頂之上,也會因著慣力隨風而去。

    趕車的小廝不時的響著鞭子,因著小姐方才吩咐要快些趕回府去,『駕——。』

    一盞茶功夫後,馬車停了下來,還未停穩,帷簾便讓車內之人掀開,跳下來一位貌美女子,瞧著她杏眸粉腮,秀眉櫻唇,一雙瞳眸輕閃,隨即勾唇一笑,跨過了高高的門檻,而府裡的人也早就喊開了,「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正廳裡走出一位婦人,約莫四十年紀,慈愛的望著向自己跑來的那抹身影,「雪兒,你回來了。」

    名喚雪兒的女子撲到婦人懷中,撒著嬌,「娘,女兒好想你呀。」

    婦人輕輕的拍拍她的後背笑言:「是想娘,還是想府中的某人呀?」

    女子面色微紅,似兩片緋霞浮上兩頰,羞澀的搖了搖婦人的手臂,「娘——,人家那有想他嘛。」

    「呵呵——,行了,知女莫若母,還跟娘打哈哈,真是不知分寸。」寵溺的刮刮她的小鼻樑,惹得她更是窘迫。

    音落,另一個聲音響起,「還有女大不中留呢。」

    女子回眸一看,紅著臉作勢佯怒道:「奶娘,怎麼連您也欺負雪兒,討厭,我不跟你們說了,我回房了。」

    看著她嬌羞離開的模樣,婦人臉上的笑顏微斂了下來,「真是個傻丫頭,真是少見一會兒都不行。」

    奶娘看著她,也笑著說:「夫人放心吧,小姐這般聰明可愛,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若大的蓮花湖,輕柔的墜雨點開一個個小小的水暈,岸邊的依依垂柳,微塵般的細雨輕染,依附著粒粒晶瑩的水珠,少頃離開柳葉尖落下湖裡,又是一番的水暈漣漪。

    望著朦朦細雨,亭子裡一男子默默的看得出神,斜眸望去,剛毅的身姿,俊美的輪廓,深遂的眼眸裡,彷彿有著化不開的憂愁,一頭黑絲柔順飄逸,正被微風掀起了幾縷,不禁讓人想起『落絮飛絲也有情』的詩句。

    不遠處的迴廊裡跳下一抹女子身影,臨近亭子時,迫不急待的步履也變得溫柔緩慢起來,已經半年了,他總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待在這裡,不是望著平靜的湖水發愣,便是望著天空發呆,回想半年前,她與表哥雲英去散心遊玩,在途中從一個砍柴夫手裡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因著他自己才會不開心,鬱悶,想不到老天爺卻把他送回了自己的身邊,她知道這是天意,既來如此,她馮盈雪便不會放手了,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後,他終於醒了過來,人是醒了,可卻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家在那裡,什麼都不記得了,她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也不想知道,既然老天爺將他送給了自己,那麼他未來的一切便會和自己一起創造。

    他知道身後有人來了,聽著這腳步聲,已是熟悉,沒有回眸,淡淡的啟口,「你回來了。」

    他的眼神不似第一次相見時那般凌厲,可看向自己時除了淡漠之外,亦別無溫柔,她不介意,因為知道他以前屬是另一個女人的,安慰自己適應總得有個過程,一聲輕應,「嗯,我回來了。」

    走到他的身畔,與他並肩站在一起,看向他眸光看去的方向,儘管什麼都不說也不做,能享受這份特別的寧靜,她的心便是滿足的,這些日子的趕路,疲憊與勞累皆煙消雲散。

    有告訴過他名字,叫馮盈雪,還允許他喚她『雪兒』,可是,每喚一次『雪兒』,他就莫名的揪心與難過,彷彿這兩個字與他的心連在一起,就若是偶爾想起,也足夠讓他黯然神傷,在落寞惘然與悵然若失之間無休止的徘徊,為何會這樣?想離開去找尋答案,可是,他又該往那裡去找?

    今日,晴朗的天氣略微宣染了王府裡的沉鬱氣息,經不住下人們慫勇的袁商,咬著牙走進了沉雲苑。

    不為別的,下人們想積極的準備一下,為迎接明日小郡主的百日誕辰,自從王爺走後,礙於王妃悲傷的樣子,府裡好久都沒有熱鬧過了。

    杜雲裳抱著懷裡的小姑娘,喜愛得仿若自己親生,瞧著她不哭不鬧的乖巧模樣,又看看倚在窗欞邊的風雪兒,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了下來,「雪兒,明日便是孩子百日誕辰了,你還沒想好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麼?」

    名字?起等他回來起,他說他想要孩子,如今孩子生下來了,沒有他在身邊,她便沒有為人母的喜悅,心酸澀得想哭,可終是沒淚水湧出眼眶,緩緩的轉過身子,聽著杜雲裳的方向,輕輕的吐出兩個字,「依依。」

    杜雲裳心下一喜,隨即問道:「一一?那個一?」

    又背著她,感受著柔風拂面,清澈的雙眸微顫,良久,「依依不捨的依依。」

    淚滑落,滴在了小小的小姑娘的衣裳上,這是替她落的眼淚,她明白,相思——何奇苦,垂眸看著懷裡的小人兒,「依依,寶寶有名字了,叫依依,依依,依依。」

    袁總管走了進來,依舊恭敬的站在一旁,「王妃。」

    聰慧如風雪兒,她當是知道袁商此時進來的目的,前兩日已讓書芝與書然打過頭陣了, 怕是礙於自己沒表態,這會兒斗膽前來要明言了罷。

    「王妃,皇后娘娘已派人送來了郡主百日誕辰的禮物,太上皇也讓人送來了禮品。」

    變相提醒麼,風雪兒輕輕的歎了口氣,「要怎麼做,你安排下去罷。」

    淡淡的一句話,讓袁商心裡樂開了花,立即作了一揖,「是,是,王妃,奴才這就去辦。」

    袁商離開了,杜雲裳苦澀的笑笑,「瞧你一句話,把袁總管給高興的。」

    風雪兒沒說什麼,只是略微的斜眸,儘管她所看之處都是黑暗,亦如她此時的心境一樣。

    暢英亭裡,男子握著手裡那粒顏色詭異的珠子,只是看著,可結果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醒來時是侍候他的下人給他的,說是從洗的衣裳裡取出來的,既是他的衣裳,那此物便是自己的了,這是什麼東西?為何會在自己身上?又是誰人給自己的?腦海裡沉浮著無數個疑問,卻無人回為他解惑。

    「無名哥哥。」

    身後響起了那個歡悅的聲音,將珠子放進懷裡言道:「你怎麼來了?」

    馮盈雪燦爛一笑,江湖兒女,不居小節,「想你在幹什麼,便過來看看。」

    無名,他問她自己叫什麼時,她說叫無名,「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自是知道,點了點頭,「你又在想以前了罷。」搖著他的手臂,帶著一點撒嬌的口吻,「雪兒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與仇家交手,失身跌落懸崖,腦袋受創,所以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這是她編的,卻不知道裡面有一半的真實性。

    無名別過頭,看著她的眼睛,「那你為何總不是願意告訴我以前的事情?」

    以前?對他的以前,她一無所知,怎麼告訴,惟一的記憶便是在深林裡,與一美得縹緲不似凡人的女子纏綿相依,深情異常,心輕輕的痛了起來,垂下眼簾道:「無名哥哥以前受的苦太多了,雪兒不想讓無名哥哥想起以前的事情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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